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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张逐轻攥紧缰绳,掉转马头,手执细闪银链如马鞭,只是轻轻一抽,马儿便向徐司仓父子冲来。

        在他之后,两千多精兵倾巢而出。

        徐司仓反应迅速,指挥牙兵和府兵抵御张逐轻。

        徐云固自幼习文,骑马都够呛,大军一乱,马儿受惊,他径直吓得趴在马脖子上,生怕自己被马甩飞。

        徐司仓大喊:“固儿,怕什么!他不过两千兵,给我挺直腰板!”

        徐司仓的鼓励并不能让徐云固稳住烈马,张逐轻的银链子已经如蝮蛇飞射而来。张逐轻轻蔑哂笑:“原来这就是文人,识字了不起?”

        徐云固气得脸色涨红,特别想和张逐轻理论两句,但他抱马脖子的模样实在有辱斯文。

        “哼!少废话!”徐司仓红缨枪/刺来,绕张逐轻的银链旋圈,很快,枪和银链卷在一起,徐司仓和张逐轻也就此焦灼在一处。

        徐司仓少年时也是行军打仗的将军,魁梧有力,他只是没想到,平日瞧着羸弱的张逐轻深藏不露,竟能和他平手。

        就在他们械斗时,一道白色影子突然在眼前划过,徐司仓只觉得眼前一黑,视线竟被剥夺了去。

        他惨叫着,失察之际长/枪也被张逐轻勾走,张逐轻再度甩出银链子,一下就把徐司仓的马头套住。徐司仓惨叫着滚下马来,陷入乱军踩踏中。

        “爹——”徐云固悲愤大喊。

        直到死,徐司仓也不知道,那夺走他视线的竟是张逐轻怀中的白猫。突然的战局让它惊慌失措,从张逐轻怀里跳了出去。

        它在乱军中“喵呜喵呜”地叫着,弱小且无助。

        一条细闪的银链子突然卷住它,下一秒,它又回到了张逐轻怀里。团枝似乎突然发现,谁才是真正能够保护它的人,顿时又如八爪鱼般,牢牢抓住张逐轻的衣领。

        张逐轻意外,摸了摸它的脑袋。原本还牙尖嘴利要咬人的猫,现在乖得像团毛绒玩具。

        张逐轻漂亮的嘴唇一扬:“有点意思,你竟立了功。”

        一连失去两位主心骨,再多的兵都成了一盘散沙。徐云固可没有能力统领失去士气的几千兵,就连他自己,在张逐轻的银链甩过来时,还因为无法御马不敢动弹。

        局势平定,张逐轻仰头,好整以暇地看着观鹤楼上的康淮公公。

        他的乌发皆披于脑后,姿容被月华映得银白,但见康淮公公不急不徐从席间斟了一杯酒,遥遥敬道:“张大人,慢饮。”

        张逐轻意气风发地笑了:“好说。”

        “咳咳咳,咳咳咳……”

        节度使东厢房,雕金银花黄木钩撩起了一侧雪白的纱帐,才从鬼门关里捡回半条命的沈长袖此刻正背靠两个绣花锦缎软枕,盖着鸳鸯锦被,呆呆地盯着前方。

        她是懵的。

        柔软的秀发披散两肩,身着干净的月白单衣,肩膀的伤口已经上药包扎了。头还是极晕沉的,想来脸上也没血色。秀白修长的手指摸了摸脸,软软的,但没什么温度。

        沈长袖揉了揉眉心,努力回忆之前发生了什么。她高烧一场,醒来只觉得喝断片似的,好一会才想起自己的处境。

        问题是,她差点被张逐轻杀了……现在又是在哪?

        眼前是件折叠描金山水画屏隔断,影影绰绰可看到客厅的八仙桌,以及几张楠木圆凳。床下有两级脚踏,西侧,是一个梨木雕花圆角柜,旁边立着喜鹊登梅楠木衣架,挂着沈长袖昨夜穿的素净衣裳。

        东侧,还有个桌面空空如也的雕花楠木桌,上面放着一个鎏金浮雕花卉四足铜香炉,烟气袅袅,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药香。

        简简单单的摆设,不像女眷的房间。

        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长袖挣扎起身,玉足才踏上脚踏,便觉得天旋地转站立不稳。

        “欸哟喂!”进屋的女子慌忙把药碗置于桌上,跑过来扶着她,“夫人大病初醒,不在床上安生地躺着,下来做什么?”

        女人身上有极重的香粉味,呛得沈长袖头晕。“咳咳咳,”沈长袖下意识推开她,“你是谁?”

        女子衣着华丽满头珠翠,脸上妆容浮浓,层层铅粉几乎要从脸皮上掉下来。她还以为沈长袖活不成了,自己也得跟着陪葬。看到沈长袖苏醒,发自内心喜悦。

        “妾是被王狗贼掳到府上的苦命人,给他做了几月妾室,夫人唤我孙娘就行。夫人昨夜烧得那样厉害,把妾吓了一跳。好赖喝了药,现在退烧了。”

        听着,像是和沈长袖一样,来不及从昨夜惊变中逃出生天。

        沈长袖不免感激:“多谢孙娘救我。”

        “夫人太客气了。”孙娘诚惶诚恐,连忙谦卑行礼。

        “别一口一个夫人,我在家排行老三,她们都唤我三娘。”沈长袖轻声咳嗽,回到床沿坐下。

        孙娘却紧绷如惊弓之鸟:“妾、妾不敢……夫人还是快点喝药吧。”

        虽然沈长袖的脾气比孙娘想象中好得多,但忆起昨夜张逐轻拽着自己过来的情景,孙娘便觉得毛骨悚然。

        张逐轻在乎的人,她不敢得罪。

        孙娘颤抖着端药到沈长岫面前,看沈长袖喝完,便快速地把碗置于红木案上,准备端出去。

        沈长袖忍不住问:“孙娘,这么着急干什么?你知道张逐轻那厮去哪了吗?”

        孙娘身体一僵:“妾……妾只听说昨夜牙兵暴/乱,大人出去支援康淮公公了,到现在还没回来。”说着,她推开雕花门,“夫人,妾去小厨房给您做点吃的。”

        沈长袖奇怪,她又不是毒蛇猛兽,孙娘怎么那么怕她。

        看来,她仍在节度使府。张逐轻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

        此刻天光大亮,暴雨后的晴天格外热烈,院内梧桐树上鸟儿啁啾,阳光漏过雕花窗,将铺在罗汉床上的虎皮毯都晒得发烫。

        喝了药,沈长袖精神了些。她松了松筋骨,除却昨夜被张逐轻伤的肩膀还隐隐作痛,身体倒算爽利。

        沈长袖没忘记自己的计划,能下地了,就想找彩鸢春雪和团枝。

        她猜测,现在节度使府邸肯定没什么人手,张逐轻还没回来,说明他生死未卜,说不定已经被暴/乱的牙兵反扑。现在逃走也未尝不可。

        孙娘低着头,端着药碗从回廊往小厨房的方向走。沈长袖所在的是主院东厢房,小厨房在东厢房对侧的西厢房之后,期间还得绕过假山花丛。

        地上还有没被雨水冲刷干净的血污,可以想象昨夜这里发生了什么。只是回忆,孙娘都心跳如鼓。

        “孙娘,过来。”李毕突然叫她。

        孙娘一怔,忙碎步过去。李毕差人洒扫了一夜,正好扫到这了。他的眼圈都是乌黑的,身上也很脏。但见他怀里一只脏兮兮的毛发团结的白猫,安安分分地躺着。

        “待会你先喂它喝点羊奶和碎鱼肉,再把它拿到水房洗洗。切记别弄伤了。洗净擦干,再送到东厢房来。”

        “碎鱼肉?”孙娘错愕,“什么猫儿那么金贵?”

        “让你去就去,哪那么多话。”李毕不耐烦地摆摆手。他还郁闷呢,张逐轻一回来就让他照料猫……他怎么不如一只猫。

        孙娘真怕猫咬人,但这只白色小奶猫似有灵性,一点不闹腾。奶奶软软的像个棉花团子。

        孙娘立刻爱上了它。抬眸时,却见一个身影如风,嗖地一下过去了。

        鏖战一夜,屠戮了全城顽固抵抗的牙兵,又收了几千俘虏。此刻的张逐轻宛如从血泊里捞出来的抹布,浑身上下没有块正常地方。

        他很累,很倦。

        听到男人粗重的呼吸时,沈长袖在穿衣服。她准备溜走。张逐轻好似宿醉般跌跌撞撞闯进来,外衣套到一半的沈长袖赫然瞪大眼睛。

        四目相对,张逐轻微眯眼:“沈长袖?”

        他也不知沈长袖为什么在自己的房间,屋里弥漫着他讨厌的药味。而今,药香和血腥味混合着,浓烈如酒。

        不过他正困倦,懒得理睬她。见张逐轻就要扑向床,沈长袖忽然拦住他:“张逐轻,你到底什么意思?别告诉我,你是误闯进来的。”

        “误闯?”张逐轻突兀地笑了一下。他擦了把脸,把沾了血的碎发撇到一边,苍白的容颜上,似有樱花在嘴唇绽放,“夫人,你好好看清楚,这是我的寝屋。”

        沈长袖:“……”孙娘也没告诉她。

        “好,恕不奉陪了。”沈长岫欲走,熟悉的银链子在眼前流过,张逐轻突然用链子卷住她的腰,将她拽到眼前。沈长袖挣扎,却动弹不得。

        “你只会瞪人?”张逐轻嘲讽一笑,“你以为趁我神志不清,就可以趁机溜走?别说想杀了我的话,你的猫和婢女都在我手里。”

        “你——”沈长袖被他噎得说不出话。他简直把她想说的都说完了。

        张逐轻却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看你挺讨厌我,正好,我也不怎么喜欢你,既然如此,你就留在这里,看到你难受,我特别高兴。”

        下一秒,沈长袖便被张逐轻重重地甩到床上,腰差点被摔断。张逐轻如展翅蝴蝶扑过来,泰山压顶。

        暴雨,一夜不曾合眼地杀人。他很冷,冷得快要疯掉了。但在触碰到沈长岫的那一刻,暖意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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