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八.
“金玉妍又被复为嫔位了，这大好的日子怎么出来这么一个晦气消息。”
坐在永寿宫主位，卫嬿婉不满的说道。
“娘娘别担心啊，这不迟早的事儿嘛，金氏到底是皇子母亲，当了贵人大半年，皇上已然觉得敲打的差不多了，您没有孩子不也是嫔位么，这代表您得皇上得心呢。”进忠轻轻缓缓的说。
你站在一边修剪一盆桂子，没说话。
卫嬿婉看了你一眼，说：“孩子孩子，又是孩子！阿离，我那做胎药都喝了大半年了，没有一点儿起色。”
你无奈的看过去，如今卫嬿婉身上的贵人气儿越来越重，连对进忠都是端着的，唯独对你还如以前一般会无赖耍性子。
“主儿忘了前头御医说的话了么？心率焦躁不易有孕。”你扫掉剪下来的花枝，走到卫嬿婉面前，说：“主儿不如多去皇贵妃娘娘面前混个脸熟。”
卫嬿婉叹气道：“我哪里不知道去她那儿奉承她，可她不喜欢我来着。”
“喜不喜欢的，跟脸熟没关系。”进忠接话到。
卫嬿婉看了看你俩，点头答应。
内务府。
“容珮，拉下秦立的事儿，待你们去到宫内，就要靠你和你的姐妹们找机会多运作了。”中年的女人说道。
“姑姑放心，秦立欺人，赵全才这狗腿也是主子什么模样他就什么模样，便是为了姐妹们，我也会好好找机会。”
容珮对着内务府的陈姑姑深深拜下，说：“姑姑对奴婢等姐妹的恩德，容珮没齿难忘。”
陈姑姑不舍的放了容珮的手，望着她去了。
也不知道阿离让自己培养容珮的原因是什么，但是阿离看人一向准确，听她的就是了。
唉，这内务府的天，马上要变了。
当时容珮怎么也想不到，现在自己能到翊坤宫当差，且赵全才打她耳光的事儿会被皇贵妃娘娘主持公道。
她向来是一个有恩就要报的人，和秦立故意因为锦缎艳丽的事情吵起来，事情变的一发不可收拾。
如懿听到外面吵闹，刚出来就见容珮一脸坚决和秦立对峙当前。
了解了前因后果又遣走秦立后，如懿奇怪的问：“容珮，你知道秦立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容珮刚想回答是内务府总管太监，但是突然想起陈姑姑的叮嘱。
“容珮，拉下秦立的事儿，待你们去到宫内，就要靠你和你的姐妹们找机会多运作了。”
容珮咬紧牙关，说：“好色之人。”
如懿一愣，海兰也愣住了，问：“什么好色之人？”
“娘娘有所不知，奴婢年轻时包括奴婢那些圆明园的姐妹，没有一个不被此人占便宜，欺负都是小事，偏还要占人。”容珮深深地向如懿磕了个头。
容珮细数了一桩桩罪状，都是有证据可查的。
如懿脸色越听越冷，说：“惢心，你去养心殿将皇上请来。”
容珮心中一喜，知道事情要成了。
果然皇帝大怒，传了内务府资历最深的姑姑前来，才从那陈姑姑口中听到详细的事实。
宫外圈地，认干儿子，玩弄宫女，收受贿赂，最主要的是他还贪污，一个小小太监竟敢贪污宫里主子的东西。
多少人在秦立手底下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圆明园宫女死的多也有了解释，原还以为是差事太累了。
“荒唐！”皇帝在翊坤宫砸了个杯子。
无人敢上前去劝说，只有如懿缓缓道：“臣妾马上就要继位中宫，皇后黄幡要内务府总管太监亲自送到面前，臣妾是断断容不了此人在面前行走，着皇后黄幡的。”
皇帝心软，拉住如懿的手，说：“朕定不会让这等小人污了你的名声。”
“李玉，内务府可还有管事公公？”皇帝问。
李玉电光火石间无数思量在脑中一转，谨慎答道：“根据慎刑司的赵全才口供，内务府公公大多都是这秦立的狗腿子，不堪大用。”
如懿接话：“自古内务府总管太监总是与中宫来往，皇上，臣妾上任前便出了此事，待继任之后只怕更与内务府事务生疏，不如，皇上拨个身边知根知底儿的太监过去吧。”
李玉马上接茬：“若说皇上知根知底儿的太监，非养心殿莫属，如今皇上身边最得力的太监乃是进忠进保，但进保敦厚却少一份儿进忠的机灵劲儿。”
皇帝略一思量，说：“准，就让进忠过去，皇贵妃对进忠也是知道的。”
进忠只是跟着皇上来了一趟翊坤宫，突然就听主子们嘴里出现自己的名字，更是万万没想到师傅竟然突然说他好话。
他只傻兮兮的扭头去看李玉。
李玉觉得好笑，说：“还不快谢恩，刚说你机灵就呆傻起来，这不是在皇上面前丢奴才这个大太监的脸？”
说完还踢了进忠屁股一下。
如懿和惢心都被这两活宝逗的一笑，温柔又婉约。
皇帝被如懿的微笑传染，又想到当初他与如懿大婚，如懿也是这么笑的，只可惜当时如懿不是嫡福晋，但是现在好了，如懿马上就要站在自己身边了。
这么一看换个内务府总管太监也不是什么事儿了，对着谢恩的进忠轻轻一点头，叫李玉带他下去，先抓了秦立进慎刑司，再去准备接任内务府总管太监的事儿。
进忠迷迷糊糊出去了。
到了内务府，李玉站在门口，进忠带着一众太监侍卫进去摆足了威风，秦立和大票内务府太监进了慎刑司，而进忠，不日就要穿上红蟒袍。
李玉和进忠回皇上跟前儿复命的时候一反常态的慢慢走着。
进忠小心的看了一眼李玉，问：“师傅，您”
李玉斜着看了一眼进忠，说：“可不是我，回去记得感谢你的对食。”
“师傅，你怎么知”
是了，阿离说过小宛是她的闺中密友。
他朝着自己师傅李玉好好拜了三拜，李玉受了。
因为新职位太忙，进忠没有第一时间去找阿离，即便他的心和魂都已经在阿离身边了。
如懿封后那天，傅恒拿着黄幡来到内宫门，穿着红蟒袍的新任内务府总管太监进忠双手接过，往翊坤宫去了。
进忠插好黄幡退至一旁，你作为观礼，站在小宛身边，李玉也在台阶边站着。
可是你和进忠眼睛虽然看着面前受封的如懿，但余光还是能看到对方偶尔就看自己一眼的模样，双双心中发笑。
进宫快要二十个年头，你看到如懿一步一步，走到了最冷的地方。
但你的身边已然有了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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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务府事情忙，也不在皇上身边，这样的话公公就能少到炩主儿身边去。”
你依偎在进忠怀里，满含酸醋的说道。
进忠实在拿你没办法，说：“我和炩主儿真的没关系。”
“哼哼，公公如今已经成了这宫里唯二的总管太监，与李玉公公并列，再无更高的位置了，炩主儿对您来说也没用了吧~”
“唉，你便是为了这个才苦心经营人脉，把内务府总管太监的职位帮我谋来？”
这样的女子怎么可能会是那卫嬿婉的手底下人，卫嬿婉都应该是她扶起来的，原来一切都是自己误会了。
但是，这样的女子真的对自己有真心吗，还是说只想借着自己和人脉们的权势在宫里的奴才间一手遮天？
如果她成了宫妃，这手段只怕皇后也当得，可她选了我
太不真实了。
你知道进忠又在自卑的乱想了，赶紧说：“公公进了内务府就多吃点好的吧，李玉公公穿红蟒袍都比公公健硕些呢。”
“嫌弃我了？”进忠听你夸别人不夸他，不开心，赶紧把你搂住，说：“如今我是内务府总管太监，宫女调度都要从我这儿走，你想跑也跑不掉。”
你偷摸的笑，说：“跑到公公心里去~”
现代人的土味情话语录古代人哪里顶得住，没一会儿进忠就被你哄的五迷三道的进屋了。
因为进忠职务之便，你也不用住在花房了，他安排了总管太监的院子，你直接以女主人姿态进驻。
可是他还是小心翼翼的对你，就像你是个泡泡，风吹就会跑掉，消散，破灭。
你学着小宛的柔顺帮他料理一切，认真的呵护他脆弱的真心，但是这种情况还是不见好转，特别离你二十五岁生辰越来越近这几年，更是忧虑的睡不着。
每每问他，又说没什么。
虽然你如今才二十一，但是小宛那边李玉虽然也焦虑却没有焦虑到进忠这份上啊。
又是一个公公忙碌的日子，你去了永寿宫。
“进忠去了内务府当我的供奉是好，但是御前我就没个得消息的人了，真是烦躁，阿离，你瞧那进保如何？”
你站在卫嬿婉身边，低眉顺眼道：“进保性子忠厚，不然内务府总管的职位怎么会被进忠拿了去？”
卫嬿婉叹气，说：“也是，但是我实在不知道如何往上爬了，宠爱不缺，却没个孩子。”
你抬头看她，说：“主儿可还记得我说的学？”
“主儿曾经很爱学，乖顺仪态您刻骨学了两年，如今靠着这仪态知识爬到了嫔位，算是顶天了。”
“再要往上走，就要学更多的东西。”
“因为您，已经到了我曾经说的那个位置了，这是低贱和高贵的分水岭。”
卫嬿婉有些羞愧，虽然一天天嘴上叫着爬不上去，但是主子的日子可是每天都享受着，确实很久没有学东西了。
“主儿若是能挑选宫妃的每一样功夫学出来，那最后的位置岂不是皇贵妃？”
你给了卫嬿婉一个能打发时间的目标和一个位份大饼。
时间不够用之后就没有伤春悲秋抱怨这抱怨那的理由了。
“可我也没个老师啊。”
“主儿忘了，皇上就是最好的老师。”
“还请主儿记住，教导聪颖的学生是当老师最喜欢的事情，特别在皇上面前，所以您先学，学会了再装不懂去找皇上学，皇上教的轻松，就会还有下一次。”
所以这天，皇上招卫嬿婉伴驾。
在皇上和新后新婚燕尔的时间里还能有卫嬿婉一份儿宠爱，后宫中人都咬碎了牙，但是当事人波澜不惊。
“皇上你教教奴婢，不然奴婢这个臣妾叫的都名不正言不顺的了~”卫嬿婉痴缠着皇帝。
到底是曾经能干到皇贵妃的人物，说学就学，下定决心吃苦的时候真是刀山火海都敢赤着脚去走。
她早就在自己宫里偷偷学习了月琴，苦练的手指尖都起了血泡，养了几天看不出异样之后，才主动出击，勾上了皇帝。
要不说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么？
这不，卫嬿婉这一日直接大着胆子穿宫女装混进养心殿了。
皇上一开始还不高兴，后来便得了乐子起来，外头奴才只知道宫女进去侍茶，只有李玉知道这个宫女在里头和皇上享受的是“偷情”之乐。
皇帝对宫女天子违背规矩在一起的这种感觉越是欲罢不能，李玉就越是紧张皇上看上小宛，所以每次卫嬿婉还以为自己聪明绝顶能溜进养心殿，其实都是李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了的缘故。
皇帝和她痴缠够了，便叫李玉寻了一把月琴进来。
结果皇帝越教越心惊，卫嬿婉似乎十分聪明，一点就通，举一反三。
“你可惜了生为女儿身。”
能让皇帝说出这种话，可见卫嬿婉的演技完全可以在现代拿奥斯卡小金人。
卫嬿婉顺着杆子就往上爬：“那是皇上教的好，奴婢曾经就算有心去学，也没有能教奴婢的，便是满宫妃子，姐姐妹妹的，也不大愿意教导奴婢，只有皇上，不嫌弃奴婢，能点通奴婢这颗学子之心。”
一个下午过去，卫嬿婉“已经”记住了全部音色，能弹几个调子了，就是还在磕磕绊绊。
但皇帝大为满意。
而月琴这一遭，顶的就是玫嫔琵琶的缺了。
自那之后，卫嬿婉再也没有偷偷找皇帝，而是皇帝开始光明正大的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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