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大鱼上钩
第三十一章 大鱼上钩
南楚，皇宫。
静心殿。
这座宫殿，已经被改建成道观模样。
墙上画着海外仙山，漫天神佛。
室内檀香袅袅，灵帝身穿道袍，盘膝坐在蒲团上，口中念念有词，正在练气服药，期望能够长生不死，霞举飞升，位列仙班。
过了不知道多久，灵帝缓缓睁开眼睛，对身旁的高公公道：“大伴，朕的内帑里面，还有多少银子？”
高公公一脸为难：“禀告万岁爷，内帑已经空了...”
灵帝脸色一沉：“空了？修行之人，讲究财侣法地。财放在第一位？没有银子，朕修什么道，成什么仙？”
高公公垂着头，细声细语道：“万岁爷，您每天炼丹，花费的金汞玉屑，天材地宝，都是天文数字！内帑早就掏空了...”
灵帝的语气没有情感，显得愈发渗人：“长公主呢？她不是答应朕，每个月都送月供过来？”
高公公递过来一个册子，小心翼翼道：“这个月的月供，已经花光了！”
灵帝接过一看，顿时勃然大怒，将册子摔到一边：“这个月的月供才这么点？打发叫花子的吗？朕事事都依长公主，她却越来越过分了！”
长公主掌握朝政大权，并非没有代价。
她每个月都要给灵帝大笔银子，供其挥霍。
时间久了，国库被掏空，长公主也吃不消，于是月供银子越来越少。
高公公额头上遍布冷汗，慌忙跪在地上：“皇上，息怒啊！库中还剩有一些炼丹的材料，勉强可以度过这个月，只是...”
灵帝脸色稍缓，问道：“只是什么？”
高公公解释道：“只是人参所剩不多...特别是百年以上的人参，一株也没有了。”
灵帝脸色犹如凝霜：“那怎么能行？国师留下的丹方上，写的一清二楚。人参是主药，年份越高，炼出的丹药越好，至少也要百年以上。”
“没有人参，朕怎么炼药？”
“你给朕想办法，弄百年人参过来！”
高公公十分为难。
人参产自北境，在南楚价格极贵。
特别是百年以上的人参，早就被灵帝收光。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他一个太监，能有什么办法？
这时候，高公公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传言，双眸陡然一亮：“皇上，奴才有办法！”
灵帝惊喜道：“快说说，什么办法？”
高公公解释道：“皇上，您可听说锦瑟公主受了重伤？”
灵帝一怔，眉头紧皱：“锦瑟受伤了？朕还不知道。不过，你不要扯开话题，她受伤跟朕的人参，又有什么关系？”
苏锦瑟虽然是灵帝的女儿，但是她受伤，灵帝甚至不知情，更懒得过问一句。
可见灵帝天性凉薄，何其冷漠。
高公公笑道：“禀告皇上，两件事看似无关，实则大有关系。奴才听说，那驸马叶华年倒是有情有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买来一株千年人参，为锦瑟公主补身子。”
灵帝一听，顿时惊呆了。
千年人参啊！
那是可遇不可求的宝物。
朕炼丹这么多年，连一株千年人参都没有用过。
叶华年居然用千年人参，为苏锦瑟补身子？
实在是...暴殄天物！
这株人参若是给朕，说不定能炼制出脱胎换骨，霞举飞升的仙丹来！
灵帝摇头感叹：“哎，明珠投暗。可惜，实在是太可惜了！大伴，你说的迟了，估计这千年人参，已经被糟蹋了！”
高公公开口道：“那倒也未必。千年人参非同小可，据说一个根须，就有起死回生的药效。一天时间，锦瑟公主哪里吃的完。”
灵帝一怔，脸色涨红：“你的意思是，让朕去向女儿讨要，她吃剩下的人参？你让朕的老脸往哪搁？”
高公公忙道：“皇上，颜面和长生不死，孰轻孰重，您心里面肯定比奴才更清楚。何况，您可以借口去探望锦瑟公主，旁敲侧击，问一问那叶华年，千年人参是从什么地方买的。”
“他是驸马，是您的女婿，理应孝敬您！”
灵帝仔细一想，高公公这一番话极有道理，顿时拍板：“大伴，你这个主意很不错！不过，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你去准备马车，朕要微服出宫！”
“奴才领命。”
高公公如释重负，连忙退出静心殿，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锦瑟公主，驸马爷！”
“对不住啊！”
“咱家也是为了自保！”
“皇上若是怪罪你们，千万别怪咱家！”
片刻之后，马车准备好。
为了掩人耳目，灵帝没有带任何随从，由高公公驾车，出宫之后，朝着驸马府的方向驶去。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叶华年坐在廊下，正在仰头欣赏夜色。
门房忽然来报：“驸马爷，有一个老道士，说要见公主殿下...”
道士？
叶华年微微一怔，很快反应过来，一定是灵帝来了！
灵帝自从沉迷修仙之后，已经不问世事多年，整天躲在静心殿足不出户，是一个顶级宅男。
苏锦瑟想要见他一面，都极其困难。
结果，被自己一株千年人参，就钓了出来。
大鱼上钩！
这就是投其所好的奇妙之处了！
叶华年开口道：“我这人最喜欢的就是道士！说不定是一位老神仙，快快有请...”
话音未落，就有一道笑声传来：“不用了，朕...贫道已经自己进来了。”
正是道袍芒鞋，头插乌木簪，一袭太极袍，长须飘飘的灵帝。
高公公亦步亦趋，紧紧跟在后面。
灵帝笑容满面，脚步轻快，看上去心情不错。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何况，叶华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称赞他是老神仙。
灵帝当然很高兴。
他并不知道，叶华年早就听到脚步声，这番话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叶华年立刻起身，拿出一锭银子丢给门房：“你去通知其他丫鬟仆人，今天驸马府来了贵客，不用你们留下，全都回家歇着。”
“这是你们的赏钱。”
门房虽然心中狐疑，这老道士到底是什么人，可驸马赏了银子，他自然不会多问，当即眉开眼笑退下。
等下人离开后，叶华年才躬身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灵帝龙颜大悦，连连颔首称赞：“好！朕这一次微服出宫，来探望锦瑟，确实不希望别人知道，你考虑的很周全，做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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