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岳风云
第五十三章 岳风云
掌镜司，诏狱。
穆云寒双手环抱，站在一旁，看苏锦瑟审问犯人。
丹材失窃案，震惊京师。
灵帝也因此怒急攻心，昏迷不醒。
可见此案何其棘手。
就算是穆云寒，也没有十足把握，在三天内侦破此案。
何况苏锦瑟这个公主。
然而，让穆云寒有些意外的是，苏锦瑟审问犯人，竟然颇有章法。
嫌犯被一个个带进来，跪在苏锦瑟面前，说出昨晚案发时的行踪，记录为呈堂证供。
随后，苏锦瑟对比供词，从中找出疑点，再一个个逼问，渐渐缩小范围。
一天下来，有嫌疑的看守，就从二十个减少到三个。
“你们三个，还不肯招吗？”
苏锦瑟冷冷说道。
三个嫌犯跪在地上，大声喊冤：“公主殿下，小人冤枉啊！小人跟丹材失窃，真的没有任何关系！”
苏锦瑟看着手中的卷宗，脸色有些阴沉。
正如叶华年所说，其实丹材失窃案并不复杂，没有想象中的曲折离奇。
完全是看守监守自盗。
其他的看守，都有不在场证据。
要么不在案发现场，要么有他人作证。
唯有眼前这三个看守，没有不在场证据，证词之中，也是漏洞百出，回答自己问题的时候，眼神飘忽，显然是没说实话。
就算他们不是主犯，也是从犯。
苏锦瑟有些心急。
若是平时，她可以慢慢审问，总有办法查明真相。
可是现在不行。
她只有短短三天时间。
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天，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大刑伺候！”
苏锦瑟深吸一口气，对手下吩咐道。
事到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严刑逼供。
南楚的刑讯手段极其血腥残忍，就算是铁打的硬汉也扛不住，很快就会招供。
三个嫌犯听到要用刑，顿时面露惊慌之色。
“慢着...”
穆云寒忽然走上来，拦住苏锦瑟：“不能动刑！”
苏锦瑟眉头微蹙：“穆掌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穆云寒最擅长的，就是酷刑，是出了名的女魔头。
一个女魔头，说不能动刑？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穆云寒摇了摇头，解释道：“这不是卑职的意思。皇后娘娘刚刚下了懿旨，说皇上重病，要为他祈福。因此，不能滥用重刑，屈打成招，免得有伤天和。”
苏锦瑟愣住了。
不能动刑，这不是故意难为人吗？
案子还怎么审？
可穆云寒就在一旁盯着，苏锦瑟也没有办法，叹息一声：“好，那就不动刑，慢慢审...”
慢慢审的结果，自然是负隅顽抗。
三个嫌犯有恃无恐，一口咬定，自己不知情，于是案子陷入了僵局。
苏锦瑟审了整整一天，直到深夜时分，才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驸马府。
叶华年一如往昔，在灯下静静等候着苏锦瑟。
“华年...”
苏锦瑟双眸满是血丝，神色焦虑：“要不然，你还是逃吧...”
叶华年诧异道：“怎么？按照我说的办法，没有找到嫌犯吗？”
苏锦瑟摇了摇头：“找是找到了。可是，他们死活不肯招...”
叶华年笑了起来：“那还不容易，动刑啊。你不会是妇人之仁，不忍心吧？恶人还需恶人磨，我教你一种刑罚，叫做剥皮实草...”
“不需要一个时辰，保证他们招供。”
苏锦瑟看着叶华年，无奈道：“事关母妃的生死，我怎么会如此迂腐？只是皇后下了懿旨，不让滥用重刑，穆云寒一直在一旁盯着。”
“只剩下明天最后一天了。”
“我实在没有办法...”
苏锦瑟越说越伤心，忍不住哭了起来。
叶华年伸手把苏锦瑟搂入怀里，柔声劝慰：“没事，明天我帮你去审，一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苏锦瑟诧异：“你会查案？”
叶华年微微一笑：“略懂一二。”
苏锦瑟不太相信。
叶华年原本是一个乞丐，只是相貌英俊一些，怎么可能懂得查案。
可她现在已经到了绝路，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让叶华年试一试。
如果他真的查出来，那么皆大欢喜。
如果查不出来，那么一家人正好整整齐齐，黄泉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翌日。
叶华年跟苏锦瑟一起，来到掌镜司。
掌镜司位于皇宫西南角，阁楼耸立，中间是一座七层高塔，名为掌镜塔。
诏狱位于塔底。
叶华年仰起头，望向塔顶，看到一个身穿黑衣的白发男子凭栏而立，俯视京师。
他就是掌镜司之主，岳风云。
南楚皇宫中的绝顶高手之一。
此刻。
岳风云感受到下方的目光，不由低头望去，正好跟叶华年四目相对。
“云寒，此人是谁？”
岳风云眉头微皱，问身后的穆云寒。
不知道为什么，他从下面这个衣衫华丽的英俊男子身上，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穆云寒走上前，俯身一看：“禀告师尊，他是锦瑟公主的驸马叶华年。”
岳风云恍然大悟：“哦，就是你口中，一定要对易乾坤行黥刑的驸马爷？”
穆云寒点点头：“对，就是他。”
岳风云顿时失去了兴致，冷冷一笑：“这位驸马爷的名声，老夫有所耳闻，一个行事荒唐的跳梁小丑，真以为攀附上锦瑟公主，当了驸马，就能享受荣华富贵？简直可笑！”
穆云寒抿着唇，一言不发。
叶华年的名声，确实极差。
原本，她也瞧不起。
可是经过短暂的接触，穆云寒凭着女人敏锐的直觉，认为叶华年绝非池中之物！
岳风云挥挥手，吩咐道：“去吧！今日是最后一天，主要不动刑，任凭锦瑟公主和叶华年胡闹，他们绝不可能查出什么！”
“等到明天，一切都会尘埃落定！”
穆云寒心中一惊。
师尊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切尘埃落定？
难道说，灵帝要驾崩，长公主要登基，成为女帝？
很有可能！
掌镜司，虽然看似不偏不倚，选择中立。
事实上，岳风云早就带着掌镜司站队，暗中支持长公主。
不过，朝堂上的纷争，不是穆云寒一个小小的掌镜使可以干涉的。
她躬身行礼：“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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