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转机

那王屠夫抬头一看见正康王那仿佛看死人的眼神，吓的脸都白了，赶紧又磕了几个响头，在那儿哭诉道，“小人也是命不好的。十几年前，正年轻的时候，花大价钱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儿。谁知道那媳妇儿不安好心啊，竟然在酒里下毒害小的。当时还好老丈人来了，结果喝了那酒，一命呜呼了，小的当时喝酒喝的少，命大捡回了一条命。那媳妇儿后来跑了。小的就想着能安安生生的做个杀猪的。好不容易把猪养这么大了，竟然来了一场瘟疫。一夜之间呀，我养的猪全没了。这么多年的心血都白费了呀。小的就想着能把那猪留着，到时候抵俩钱。就碰到几位大人来这儿查验了。小人也知道这种想法不对，可是小的没有办法啊。求几位大人不要把小的抓进大牢。”

        那王屠夫说到痛处，鼻涕和眼泪一块儿流，看起来真是‘惨不忍睹’。

        宁夏一听王屠夫的话，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莫名的碰撞到一起，没缕清楚。

        十几年前，这王屠夫娶了媳妇，后来跑了。如果巧合的话，时间就是15年前，这王屠夫娶的那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儿，就是当时的尚文香。

        自己当然不能当着正康王和世子爷的面直接这么问王屠夫。看来之后还要再来一趟，问问清楚。

        宁夏对那王屠夫讲道，“你起来吧。只要你配合，这张银票也能留给你。我只是要来看看那得了瘟疫的猪。”

        那王屠夫以为自己的表演到位了，博来了几位大人的同情心，赶紧一擦鼻涕，一抹眼泪，对着宁夏讲道，“几位大人这边请。那些得了瘟疫的猪，我把它们都安置在内室了。”

        很快宁夏就见到了感染上了瘟疫，躺在地上的那几头猪的尸体。它们浑身像被什么撞破了似的，布满了伤口。有一头甚至还喘着气。

        宁夏上前看了看那头还活着的，进气少出气多的猪，显然活不长久了。

        宁夏大概观察了一下，这头猪是所有的猪里面最瘦的一头，反倒还活得长久。

        宁夏便向那王屠夫打听情况。

        那王屠夫讲道，“我这几头猪，可是花费了我很大的心血的。平时我还喂它们我都舍不得吃的面粉。都给它们和成猪食吃了。这头还活着的猪，是所有猪里面最笨的一头，从小吃食都抢不过其它的那几头猪。一般情况下，都是等其它的猪吃饱了，剩下的那一点点，它再自己舔着吃。我昨晚上，按照正常情况，喂它们吃猪食。看它们都吃饱了，我就回屋睡觉了。哪曾想，睡到半夜就听见院里传来撞墙的声音。我还以为家里面来小偷了，提着刀就冲出去了。”

        那王屠夫说着，便抹了一下眼泪，“我养的猪，就跟疯了似的往墙上一个劲儿的撞。身上都撞破伤口了，还不停止。当时我就感觉完了。一直撞到它们没有劲儿了，才哼唧着，倒在了地上。你说我都养了这么长时间了，眼看着就有所成。竟到这个节骨眼上感染上了瘟疫，一夜之间就全死了。小的哪舍得就把它们这样丢了呀。就想着等这个瘟疫过了，看能不能把它们抵出去，便宜点儿换点钱。有一点是一点啊。”

        宁夏又问了一些其他的情况。本来宁夏想着能不能带一头猪回去解剖，可是没有显微镜，便作罢。

        交代了一声王屠夫，把猪暂时先留下来，有问题会找他的，三人便离开了。

        不知不觉中，天就黑了，百草堂内依旧是灯火通明，一片繁忙的景象。没办法，病人实在是太多了。

        晚餐是小药童准备的。粥，饼和几样简单的小菜。宁夏匆匆吃了几口，想到芍药一直在忙，没有吃饭就想端着粥去找芍药。

        宁夏远远的便看到了芍药的背影，正细心的喂一位老大爷喝药，老大爷喝两口咳一下，喷到了芍药的身上，芍药竟丝毫不介意，轻轻的擦拭掉老大爷嘴角的药渍，便接着喂药。

        原本那飘逸的白色长袍早已变了色，就连脸上都蒙上了一层灰，芍药却像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样，依旧尽职的喂药。

        宁夏突然有一个很大胆的想法，想起刚才王屠夫讲的话。王屠夫是被人下药的。当时的尚文香哪来的药呢？应该是从郎中那里给的。

        每一个尽职的郎中不会直接给人毒药，除非那个郎中和那个女子有关系。而芍药是在尚文香去五元城没多久就到了五元城的。两人还是同乡，若说芍药也是这里的人，为什么芍药来了这里之后，却很少有人能认出他来。

        十五年可以改变一个人的相貌，也有可能芍药的家乡不在这里。宁夏摇摇头，可能是自己多想了，想错了。

        宁夏等芍药喂完药，扶老大爷躺好，便把手里的粥递了过去，“给你，没吃晚饭吧，垫垫肚子。”

        “我还不饿，你先吃吧。”芍药推辞道。

        宁夏把粥往前一递，“不要废话，你还是赶紧休息一下吧，把粥喝了，要不然下一个倒下的就是你。病人们还都指望着你呢。”

        那老大爷显然听到了宁夏的话，慢悠悠的对芍药讲道，“芍药呀，你还是赶紧喝了吧。”

        老大爷的话，让芍药浑身一僵，赶紧否认道，“大爷，你认错人了。早就跟你讲过，我不是芍药，是宁大夫。”

        自从来这里之后，芍药就向外人讲自己姓宁。

        那老大爷呵呵一笑，“哦，我给忘记了。瞧我这记性，芍药啊，是十五年前离开的这里。当时啊，我还在他那儿看过病呢，那孩子的医术真好。也是，都过了十五年了，现在这么个状况，他怎么可能会回来？”

        老大爷的话说的无意，宁夏却听得很是心惊。刚才那些想法又出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刚才还想着没有人能认出芍药，可是这些上了年纪的在这里祖祖辈辈生活的老人们，应该还是对芍药有印象的。

        十五年前，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芍药就是和尚文香一起离开了客来镇，那么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王屠夫本来娶了尚文香，但是当时的王屠夫嗜酒，或者有什么不良嗜好，对尚文香非打即骂。芍药对尚文香心生怜悯，两人你来我往，互生情愫，甚至暗同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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