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九章 怜悯

皇上冲着正康王一笑，伸出手温柔的摸了摸正康王的脑袋，赞同的回答道：“嗯嗯，你说的有道理，朕相信你说的话。”

        正康王一见皇上赞同自己说的话，心里也很是高兴，不像现在，已经长大成人，不再轻易地表露自己的喜怒哀乐了。对着皇上憨厚的一笑，摸摸自己的后脑勺，还有些不好意思，“谢谢父皇夸赞，儿臣也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皇上看着正康王那谦逊的样子，心里对这个孩子更加喜欢了，对着正康王点点头，又问道：“那事实果真如此，你该怎么办呢？”

        谁知正康王这个时候，挺直了胸脯，反问皇上一句，“父皇，儿臣想问您一句，现在母妃已经逝世，那儿臣该如何安置，您可有想过？”

        正康王的话很是出乎皇上的意料，皇上收回了面上的笑意，严肃的看向正康王，问道：“你想怎么安置呢？”

        正康王随口一答，跟皇上的样子形成了极大的反差，“若是事事都能随了儿臣的意就好了。”

        正康王的样子把皇上给逗笑了，皇上脸上重新布满了笑意，最后，还伸出手摸了摸正康王的小脑袋，和蔼的问道：“那不知道耀儿的意是何意啊？”

        正康王一听皇上是按照自己设定的剧本走的，心里当然高兴，但是，又怕皇上看的出来，赶紧收敛了面上的笑意，轻咳一声，说道：“既然父皇问起来了，那儿臣就实话实说，毫不隐瞒了？”

        皇上被正康王的话给逗笑了，冲着正康王点点头，一摆手，豪气的说道：“嗯，你说吧，父皇听着呢。”

        正康王站直身子，对着皇上深深的一鞠躬，开始说话了，“儿臣希望父皇可以答应儿臣，不要在母妃过世之后，将儿臣交给皇后娘娘抚养。”

        正康王的话让皇上很是吃惊，皇上审视的看着正康王对的眼睛和表情，见正康王坦然对的看着自己，并没有什么心虚，心里有些异样，对皇后娘娘有些怀疑，又有些不可置信。

        正康王知道皇上此时是什么心情，并不避讳的回看着皇上的眼睛，眼睛清澈明亮，看上去胸怀坦荡，并无任何的心虚之意。

        皇上看了一会儿之后，见正康王并无任何的异常，便也收回了心中的怀疑，轻轻的摇摇头，可能是自己想的多了吧，可能是自己见惯了宫里的勾心斗角，所以连带着看别人都是这种心怀叵测，不，一定是自己想多了，自己的儿子自己还是知道的，耀儿这孩子，虽说从小就心思缜密，但是，他一直走的都是正道，他此时这么说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皇上最终冲着正康王点点头，耐着性子问道：“耀儿啊，你既然如此说，那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愿意在皇后娘娘的膝下寄养吗？皇后娘娘可是一国之后，按说，你在她的庇护之下，可以衣食无忧，不受人欺负，”皇上最后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样子的话，你可是免受很多的苦难的。唉。”

        皇上说到最后，还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自己说这话的时候底气不足，还是心中有什么难言之隐，连自己都说服不了，亦或是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看上去有些颓废。

        正康王看着皇上的样子，没说什么，只是学着皇上的样子，也叹了一口气，有些别扭的走上前去，冲着皇上摆摆手，示意皇上蹲下身子来，等到皇上有些诧异的蹲下身子来之后，正康王走上前去，伸出双臂，揽住了皇上的肩膀，头靠在皇上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拍皇上的后背，柔声说道：“父皇，儿臣知道，母妃的去世，对您的打击很大，您的心里也很难过，但是，人死不能复生，父皇，您挺住，您节哀，这个国家还需要您的帮助，需要您的主持，而且，母妃一定希望我们这些活着的人能好好的活下去，不会因为她的离世而伤了根本，这一定不是母妃愿意看到的。”

        皇上被正康王安慰了，心里的滋味说不出来，很是复杂，自己被一个孩子安慰了，这是其一，其二，皇上想说正康王性子有些凉薄，但又感觉不是，这孩子只是比较成熟而已。

        皇上缓缓的离开正康王的怀抱，情绪复杂的叹了一口气，又深吸一口气，最后冲着正康王一笑，再次摸了摸正康王的脑袋，说道：“嗯，父皇知道了。”

        正康王点点头，默默的退在一边，不说话，静静的等着皇上自己缓冲过来。

        皇上的眼睛有些红，眼神有些忧伤，扫视了房间内的一切，似乎在睹物思人。

        正康王只是看着，并不说话，等到皇上默默的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这才上前一步，继续之前的话题。

        正康王先是对着皇上施一礼，接着问道：“父皇，您好些了吗？”

        皇上欣慰的一笑，回答道：“嗯，好些了，没事了。”

        正康王语气也不闪躲，直接问道：“那儿臣的归属？”

        皇上看着正康王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你确定想好了吗？”

        正康王点点头，目光异常坚定，“嗯，父皇，儿臣想好了，其中的利弊儿臣很清楚，心里也有分寸，而且，儿臣有能力承担这么做的任何后果，只希望父皇能同意儿臣的选择。”

        皇上看着眼前这个沉稳直接的孩子，顷刻间感觉就是正康王的母妃活着站在自己的面前，一时间有些向往，但是，很快就回神了，没有问正康王这么做的原因，点点头，应道：“随你吧，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剩下的，朕也不必多说了，既然你不愿意跟在皇后娘娘身边，那朕也不强求，你想跟在谁身边，你跟朕说一声就好了，都随你。”

        正康王点点头，对着皇上浅浅一笑，“父皇，麻烦您跟贤妃娘娘说一声，儿臣愿意跟在她身边，等到儿臣有了自己的行宫，儿臣就搬出去了。”

        皇上有些诧异，这个孩子竟然已经规划好自己以后的路了，心里不免有些心疼和酸楚，唉，要是耀儿的母妃还在就好了，看他那样子，独立自强，虽说是好事，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怎么看怎么让人心生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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