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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十三】正月二十四


休息了几日,终于能起身下床活动了。

        这几日可把我憋坏了,趁大家还没睡醒,赶紧到院中深吸几口久违的泥土香。这县令的官邸虽小,倒也清新雅致。

        我正专心观赏小池里红鲤,身后传来慕程安欠揍的声音:“呦~沈兄,腰不疼了?”

        我懒得理会他,继续低头赏鱼。

        “别不理人嘛~”他也走过来站到小池旁,佯装看鱼片刻,“沈兄啊,你可知这鱼,是不分雌雄的吗?”

        我瞥了他一眼,“胡说八道。”

        “哈哈,这可不是胡说。”他慢悠悠向我靠近,“鱼在未成熟之前,都是不分雌雄的,只待成熟期时,才根据自己的生存环境决定自己是雌还是雄。”

        我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此时他已经离我不到半步的距离,“人也是如此。”

        “什么?”我眼睁睁看着他的脸越来越近,身体却像是被定住一样无法动弹。

        “不到最后一刻,就永远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角色。”他邪笑着,凑近我的脸。

        “你们在做什么?”王爷冷冽的质问刺破院内诡异的气氛。

        慕程安闻声立刻转身,顺势将胳膊搭在我肩膀上,“早啊,王爷。属下正与沈护卫增进感情,方便以后合力为您效力啊~”

        无耻!我想甩开他的胳膊,却被他死死压着,摆明看准我的伤还没好借机欺负人。

        王爷阴沉着脸走到跟前,向慕程安甩了两记刀眼,慕程安悻悻的放下胳膊,一脸贱笑。

        “忠心即可,无需耗费其他精神。”

        “是是,属下明白。”还是那副贱兮兮的模样。

        王爷拉过我,半揽半抱带着我向屋内走,“你伤还没好,不要着急活动筋骨,再伤到怎么办?”

        我打五岁起就没被人这么成天的搂啊抱啊过,还是被同性,心里别扭得很。

        “王爷,属下恢复的差不多了。”

        王爷见我躲避,放开了手,“嗯,那我们明日回京吧。”说完自经离开了。

        “唉~你伤透了王爷的心啊~”

        “闭嘴。”我回头瞪他一眼,一刻都不想跟他身处同地,匆匆离开了。

        日近正午,七王爷才睡眼惺忪的晃悠到前堂,这几日他玩的乐不思蜀。刚才八王爷说要不是他拉着,恐怕昨晚都回不来。

        “早啊,二哥,四哥……额?!”他吃惊的猛揉自己的眼睛,确定王爷身后还站着慕程安,吓得后退了几步,幸亏周睒再侧,不然铁定摔个人仰马翻。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七王爷吓得不轻,“四哥!四哥!你背后!他!”

        “七弟,这是慕护卫。”

        “拜见七王爷~”慕程安顺势拱手行了常礼。

        七王爷坐到离王爷最远的地方,缓了缓精神说,“四哥,我觉得,沈护卫已经很出色了。”

        “七弟隔三差五便要惹事,每次都须我出手相助,沈恒有些吃不消啊。”王爷端起桌上的茶盏,用杯盖轻抹着浮在汤面的茶叶,“往后七弟出门做什么可要小心些,再惹出什么麻烦,我便只能安排慕护卫前去搭救了。”

        “呵……呵呵”七王爷讪笑,“谢,谢四哥。”

        “四弟果然对七弟疼爱有加,这也是父皇一直教导我们的要兄友弟恭啊!”二皇子笑津津地说道。

        皇上又不在,拍这个闲马屁做什么。

        堂内寂静一片,根本没人接二皇子的话茬,他只得端起茶盏尴尬喝茶,给自己找台阶下:“沈护卫的伤可好些了?”

        我回礼,“谢二皇子关心,伤势已无大碍。”

        “嗯,那就好。”二皇子笑着点头,“我们已在此地逗留数日,也该回去了。”

        “二哥所言极是。”

        “那事不宜迟,我们一个时辰后动身回京。”

        ……这么着急干什么?素闻二皇子喜好奢靡华丽,莫非是嫌这里简陋……他看了小半辈子金玉之物不怕晃瞎眼啊……

        见大家默不作声,他又解释说:“离府这些时日定积压了不少杂事,早些回去处理我也好放心啊。”

        哦,原来是急着回去捞钱……明白了。

        “二哥说的有道理,臣弟便去整理行囊准备启程。”

        见王爷离开,七王和八王也借着由头回房了。

        “章钰,本王说错什么了吗?怎么感觉他们不是很热情?”

        “……”回答二皇子的依旧是熟悉的沉默。

        回屋后,程慕安很自觉的收拾起王爷的东西,我不想帮忙,站在一旁看他忙前忙后。

        “王爷,都收拾妥当了。”他整理东西倒是又细心又迅速,现在山匪的素质都这么高了?

        “嗯,拿到后院备马吧。”王爷回来后便坐在桌旁默默喝茶,像是在思考什么。

        “是。”程慕安搬起行李,嬉皮笑脸对我说:“我不认识王爷的马,可否劳烦沈兄带路?”

        “跟我来吧。”

        走到马厮,老张与周睒正一起闲聊。章钰独自在旁喂马。我们把行李装好,也凑了过去。

        “各位好啊。”程慕安笑嘻嘻的打招呼。

        老张简单应了声,周睒则是满脸不快,看过来的眼神里透露着杀气。

        “程兄放着逍遥快活的山匪首领不当,跑来做臻王府的护卫,是何故啊?”老张虽笑着,但眼神异常犀利。

        “那日谷中与诸位英雄相见,深觉惭愧,当即决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还望大家以后多指教。”

        “好说好说。”老张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还望周兄不计前嫌,原谅我之前错举。”

        周睒撇开头,根本不理睬他。我挺理解的,若是他绑架了四王爷后又在我面前笑嘻嘻的,我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见周睒不理他也不再纠缠,走向默默喂马的章钰……他可真是半刻都不闲着。

        周睒凑近我,轻声问,“四王爷为何平白招他进府啊?这不是引狼入室么?”

        “王爷自有打算吧。”我总不能说是他是拿解药威胁王爷吧……

        周睒没再说什么,转身牵马。

        确实该出发了。

        赶路至夜深,也未寻得合适的落脚点,方圆数里尽是茂密树林,看来今晚只能露宿了。

        章钰堆好篝火,又默默走远拾断枝备用。这个人总喜欢默默做好一切,日常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十分可靠,只可惜是二皇子的护卫,不然做朋友相当不错。

        慕程安拴好马跑过去,“章兄,我帮你啊!”一直这么开朗真的不累么,我撇撇嘴。

        王爷正好注意到我的表情,上前关心,“怎么了?伤口裂开了吗?”

        “还好。呵呵……”我干笑。

        “王爷!”林子里传来慕程安兴高采烈地呼喊。只见他和章钰一人拎着两只野兔满载而归。能在这漆黑的环境里抓到野兔,这两人的功夫确实高深莫测。

        “王爷,晚饭有着落啦!”他晃了晃手中的兔子,我仔细一看,他和章钰手中的兔子都被利刃割喉,已无生气。想象了一下他俩的拿手武器:一个是十字飞刀一个是尖锥……!那不是有毒么!我瞪大了眼睛看他。

        他似乎猜到我心中所想,笑着说,“放心,干净的。”

        ……

        章钰手脚麻利的将兔子皮毛剥去,分成四份串上粗木枝架在火上烤。被火焰灼烧的兔肉逐渐变得棕红并滋滋发出声响,几滴热油顺着饱满的肉满满滑下,肉香似有似无的飘散,引人细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跟随火焰翻滚的烤肉上。

        几个护卫蹲坐在火旁,等着美味的兔子烤熟。刚才对章钰剥兔皮的血腥场面不忍直视的七王爷也被香气吸引了过来,盯着兔肉的双眼都发光了,那模样甚是好笑。

        “哈哈,可爱。”

        嗯?难道我不小心笑出了声?我僵直身体,左右转动眼球打量其他人的神态,发现大家都朝我旁边看去……原来是慕程安……

        “你,你笑什么!”七王爷壮着胆子结巴着说。

        “哈,笑你憨,若不是你离火太远,恐怕那口水都要滴到兔子上了~”慕程安双臂交叉抱在胸前,摆出一副有本事过来打我的欠揍姿态。

        眼看俩人又要开始无脑的嘴仗,章钰突然举着兔子站起身,“烤好了。”

        七王爷气鼓鼓地朝慕程安“哼”了一声,接过章钰手中的兔肉欢乐的跑开了,看那架势,应该是没想分给周睒……

        老张同情地拍拍周睒,“等下我的分给你点。”

        周睒看向老张的眼神里有泪光在闪烁,不知是被感动了还是觉得自己太可怜。

        “兄弟别急,我帮你吃回来。”慕程安也拍了两下周睒的肩膀,朝七王爷走去……

        大家拿着晚餐各自离去,无视七王爷鬼哭狼嚎的叫喊。周睒想上前帮自己家王爷脱离魔爪,被老张一把拉进臂弯,勾着走向八王爷的位置。

        我走到坐在树下大石板休息的王爷面前,蹲下将兔肉递过去,“王爷,晚膳只有这个了,您将就一下吧。”

        王爷伸手拉我坐到他旁边,接过兔肉,打量着说,“本王还是第一次吃兔子肉。”

        “嗯?王爷没吃过吗?”我觉得很神奇,兔子并不是什么稀罕物啊。

        “是啊,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王爷逆光笑着看向我,眼神却比身后的火光还要明亮。

        “是,是啊……”我的心漏跳了半拍,匆忙避开他的视线。

        王爷没察觉,扭头看向正追逐打闹的慕程安和七王爷,又收回视线低头摆弄兔肉,神情有些没落地说道,“倒也没刻意的避开,只是过去恰好发生的几件事让本王至今没品尝过罢了。”

        看他那神情八成又与前任护卫有关系,我忙转开话题,“王爷,这肉再不吃就凉了。”

        “嗯。”王爷撕下兔腿,递给我,“一起吃吧。”

        奔波了一日,我也顾不上礼仪,谢了王爷接过兔腿就大口吃了起来。啃得差不多了,扭头发现王爷只吃了一点,还有大半留在手中,笑津津看着我,“够吗?还有呢。”

        我有些不好意思,“属下吃饱了,您快吃吧。”

        “好吧。”王爷点点头,继续慢条斯理的。

        不愧是从小受到良好教导的皇室贵族啊,在如此环境吃这种东西举止依旧这么优雅……想想刚才自己如同饿了三天的狼犬一般的吃相,倍感羞愧。

        静坐了一会儿,慕程安揉着肚皮,满面春华的走了回来,“王爷,属下回来了!”看他这副样子,想必那半只兔子多数进了他的肚。七王爷最恨别人抢他的食物,这下仇恨算是拉满了。

        “饱了?”王爷淡淡的问。

        “嗯,撑了。”

        王爷放下手中残食,冷冷地说,“七王爷再天真憨厚,也是本王的亲弟弟,你如此行为是不是不太好。”

        “属下知错。”慕程安突然一脸正经的跪下,我有点没反应过来。

        “起来吧。”

        “是,”慕程安站起来,又拱手道:“王爷,属下去为您找些可以铺躺的软柴草吧。”

        “嗯,你去吧。”

        慕程安行了礼,只身走进方才捉捕兔子的树林中。

        静静的过了许久,看月亮的高度,差不多过了半时辰了,慕程安怎么去了这么久?我看王爷似有困意,站起来说,“王爷,我去找一下慕程安。”

        “嗯,注意安全。”

        走进树林,身后火焰照射出来的光亮越来越弱,月光逐渐显现出来。现在还是初春,虫蚁走兽还没复苏,所以这树林的夜晚倒比王府还要寂静。

        我小心翼翼摸索着前进,细听周围的声响,好像有微弱的交谈声。顺着声音迈进,听得比较真切了,一个是慕程安的声音,另一个……虽压低了声音却仍然铿锵有力,还有些莫名的熟悉感……

        “你在王府做这些事时要小心,臻王在外虽一副云淡风轻不理世事的样子,实则心思缜密步步为营,倘若计划被他看破,这些年的筹谋便付诸东水了。”

        “师父放心,我明白。”慕程安认真的回答。

        “你离开久了,赶快回去吧,免得起疑。”

        “是。您也注意。”两人停止交谈,随后似有黑影飞快穿进树林更深处,慕程安的脚步声也转回聚集处。

        看来真的有阴谋啊……还好被我听到了,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王爷。我也转身准备离开,一回身被紧贴在后的身影吓退了半步,跌靠在刚才遮蔽自己的粗壮树干上,仔细一看,才发现是王爷。

        “王爷,您……吓到我了”

        “怎么在树林里逗留这么久,害我担心。”他迈进一步,单手撑在我身后的树干上。

        微弱的月光投在王爷的发梢与肩膀,明明是温柔的语气,但他盯着我的眼神深邃犀利,令人动弹不得。

        见我呆住不动,他似是确定了什么,垂眼凑近我的脸,轻轻吻了一下我的脸颊。短暂的碰触后却没有分开距离,他呼吸微促,轻声问,“今日怎么没躲开?”

        “……”我看着他深邃渴求的眼眸,“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心乱的很。

        他像是在帮我摆脱困境,低头亲了一下我微张的嘴又立即分开一点距离,眼睛始终盯着我,像是询问,又像是在寻找从未提问过的答案。

        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连眼皮上的睫毛都是僵硬的。

        “不拒绝我么?”

        我该拒绝么?我能拒绝么?我……想拒绝么?

        脑中被三个问题死死缠住,无法思考,瞪大眼睛看着他缓慢靠近,双唇就要碰到了,他擦着我的唇边说,“在考虑么?”

        最后一字的音节消失在亲吻我的唇中。

        我其实想象过王爷的吻是什么样子,确实如猜测那般轻柔,就像他的长相那样总给人一种清雅淡然的感觉。

        不对!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不是陪王爷演戏吗!现在演给谁看啊?!难不成演给树林里的猴儿?!终于清醒过来,想挣脱出这过分亲昵的举动。

        他察觉到我的意图,猛得拉我入怀,一手揽住我的腰,另一只手死死的扣住我的头,使我挣脱不开,原本轻柔的吻也变得猛烈霸道。

        挣扎无果,算了,反正也亲了,干脆让他一次亲个够。放弃挣扎,跟块木头一样戳在他怀里。

        可能是得不到回应的吻索然无味吧,他也很快放开了我。所以呢,接下去怎么办,拱手说一声属下告退吗?

        俩人你盯着我我瞪着你,十分尴尬。心里埋怨:你都准备亲我了,亲我之前都不准备些事后要说的话吗?什么都不准备就亲让我怎么办啊?难道还要我鼓掌夸赞说“王爷亲的好、王爷吻技高超如山巅云,令属下望尘莫及”吗?

        “沈恒。”他突然叫我的名字。

        “属下在。”我不解其意。

        “你为什么要叫沈恒呢?”分不清他到底是在提问还是在自问,说完他便离开了。

        留我傻呆在原地愣神,喃喃自语道,“这个事儿得问我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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