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购买荒山
刘四金赶在年前娶了一个媳妇…
刘大柱和刘二柱是亲兄弟，最近二柱家挣了钱是村里实打实的消息。
宋氏特地来请了这个她瞧不起了一辈子的妯娌，即使她前段时间卖烂桃花被骂了出去，她还是不见丝毫的尴尬。
“他二婶，四金成亲，你也不用包别的礼，那个什么桂花酒酿送他两大坛子就成了。”
四金是她最疼爱的儿子，她这个老娘当然想他好日子办得体面，体面和她的精明碰到一块，让她想出了这样折中的法子。
为此，小虎成亲的时候，她还下了血本，给了一百文的喜酒钱，这桂花酒酿是在镇上的酒楼有卖，十分体面，一百文，很够买做酒的米了。
两大坛酒，统共一百斤，卖也要一两银子，一手好算盘，李稔当初收她喜酒钱的时候就已经猜到这老娘们不吃亏的性子，以后必然有事儿等着她。
宋氏就是这样，从来没有她吃亏的份儿，不然当初也不会以一己之力，把家里二十亩的田放入他们大房的口袋。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她和宋氏同辈，很不必看她脸色，让大虎两口子去吃席，送上二十斤的桂花酒酿，谁也挑不出错处。
罗氏吃完席面回来满脸的幸灾乐祸，她绘声绘色地说几个堂嫂的臭脸，刘四金平时不干活，几个嫂子都不喜，他做主要把自己嫁出去，几个嫂子千个万个愿意。
后面又没嫁成，宋氏平日心偏得没边儿了，以后日子不知道怎样的鸡飞狗跳，他成亲他几个亲嫂子仿佛死了爹一样，
罗氏吃一口菜再抬头看几个堂嫂的死人脸，心里乐飞了。
罗杏花不为别的，就是她知道自家跟大伯家的那点陈年往事，以前她日日做活的时候，看着大伯家那肥沃又连成片的土地心都在发疼，就算次子只分三成，她家也有六亩！
现在自家日子好过了，看大伯家的热闹仿佛就能填平点她之前的恶气。
随即她又想到了她家这几日就要买荒山的事儿，她的心又火热了起来。
这次是买荒山，下回就有良田，罗杏花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李稔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到村长家交了十三两的银子，按了手印，拿了一份契，村长的文化水平也很有限，字并不好看，但是李稔却觉得心头一片火热。
华国人，对土地从来都充满感情和执念，有地才有根，有地才有家，就是这样踏实的想法。
还有几天就过年了，李稔带着一大家子出门，去送今年最后一趟的酒，逢年过节，酒铺和酒楼的生意都很好，需求也很大，需要两个推车一起上路。
李稔还给张家送了酒，他们认真算能通过白氏算得上是七拐八拐的亲戚，但是李稔更愿意把他家当朋友。
张老太性格爽快，当初又有赠酒曲的痛快义气，虎妞和张家温娘也成了一见面就会到屋子里玩乐的手帕之交。
所以年前去送酒，也很合情合理。
过年大家伙儿都置办年货，卖鸡卖鸭卖鱼的都挤在集市里，闹哄哄，李稔带着几个儿媳，一阵血拼。
女郎不管是多少岁，大致都对逛街充满了热情，即使她们面前的只是草篓菜刀，也照样看得有滋有味。
罗杏花在集上卖了好几个月的菜，集上很多卖东西的摊主她都认识，她心疼婆母的大手大脚，又知道她没法劝，这东西也要进她家小鱼的嘴巴，她也劝不住，婆母不会听她放屁。
所以她就尽量砍价，啥货色的卖多少钱合适，她总能抓住摊主的底线，让摊主不乐意让利，又舍不得放跑生意。
李稔还看到了一个不太熟的人。
是那李大郎的父亲，当时在李家李老太要打她的时候，她见过他。
李二郎君也在摆摊，但他不卖东西，他在给人写信，逢年过节，还有许多在外的游子没有或不能回家，一封口述的信，写在最劣质的纸上，李二郎君收两文钱。
他好像沧桑了好多，毕竟他人生的前大半辈子从来没有自己出来挣过钱。
但好像又精神了不少，或许他搞明白了他读过的那几本书，不能让他考取功名，但是能让他混口饭吃，他不是完全没用的人，他自己能养活自己，这个想法让他快活。
他帮别人写信，听别人诉说着对出门在外家人的思念，在信封上写了地址。
或许，他也有一封信早早就写好，只是不知该拖谁寄往何处。
…
年夜饭是李稔带着几个瓜娃子整治的，当然主厨还是荷娘，她是行政总厨，主要负责点菜报菜名，罗杏花和碟娘负责切菜洗菜，小鱼负责试菜，几只虎负责挑水。
年夜饭很丰盛，满得她们家的老八仙桌都有些放不下。
香味引诱着围坐的每个人，但是老娘不动筷，没人动筷。
最小的小鱼也不哭闹，他这段时间都忙着养鸡，奶奶跟他说想要的东西可以通过自己努力去争取，他翻年只有四岁，听不太懂，但是每天早上的一颗鸡蛋，是实打实地进了他的肚子，他好像懂了一点，想吃鸡蛋，他就养鸡，养鸡就有鸡蛋吃！
每天的鸡蛋是鸡吃了他抓的虫生出来的，可是桌子上的肉是奶奶买的，他想吃但不能通过闹来获得，奶奶并不喜欢他闹，他也有些为自己以前的闹感到不好意思。
小鱼养的鸡都到了争气的年纪，每天都有两三
颗蛋到公中，他们不卖了吃，小鱼自己得的蛋吃不完，李稔就三颗两文钱直接买，钱由罗氏替小鱼收着。
等到李稔动筷子了，一家子方才把筷子伸向自己中意的菜，桌子上菜很多，葱花炒鸡蛋一大盆，金灿灿，黄里带点焦，青葱在上头点缀，看起来很有食欲。
但是其他的肉菜有得是，没有人会因为一颗鸡蛋吵架起来了，也没有人看到肉就恨不得把肉都扒拉进自己的碗里了，大家埋头干饭，偶尔伸长脖子夹菜，但是脸上再没有散发出看到肉的精光，这些天他们隔三差五都要吃顿好的，没有人会因为习以为常的东西而露出夸张的表情。
这让李稔感到一丝的满意，她忘不了头一次在这张桌子上喝鸡汤闹出的事儿，所以说吃饱喝足人们才有空闲来思考这些礼义廉耻，要求一个快渴死的人别猛灌水，如同那句何不食肉糜。
她相信以后她们家会越来越好，以后她躺在家里当地主婆的日子会来，但这不仅需要她这个老娘给力，下面几个瓜娃子要齐心协力又要互相竞争。
守岁的时候，李稔先给几个瓜娃子一人发了五百文的压岁钱。
罗杏花眼睛都亮了，五百文的压岁钱！
她得卖五百把的青菜才能有五百文！
但是她还记得那个奖金，娘说过了啊！
这个奖金只有对家里卖酒事业出最多力的人才有！
罗杏花很忐忑，她觉得不是她就是二虎，一个人能有多少银钱呢？
李稔也考虑了许久要奖励多少钱的问题，少了以后大家对奖金就没了积极性。
如今他们家一个月送十来趟酒到镇上，最近又新加了稠酒，销量一直都不错，但是相应的，稠酒销量多了，酒酿的生意就有些下去了。
不过一个月抛开成本，怎么也得有个十来两。
她掏出了四两的银子。
刘二虎做梦都想得到那个奖金。
天爷，去县城收七十斤的桂花能赚两百多文，但也不是每回都能收那么多桂花。
他觉得更多的事他的嘴巴会来事，谈成了酒楼的生意，他老娘才舍得把这奖金给他的。
他很需要这个奖金，小六没把银子还给他，他这些天收干桂花，赚的钱全部加起来，加上老娘给的五百文，也还不到四两银子。
他太希望早点把钱还给荷娘了，得到这个奖金，他不仅能还清银两，还能有富余。
他确实拿到了奖金，整整三两的银子。
李稔看着二虎笑得像个两百斤的胖子，还对着白氏使眼色，知道他们小两口有话说。
她又给了巴巴看着她的罗杏花一两银子。
罗杏花捧着银子眼睛都红了，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快活过，一下子，她和她男人就达成了目标，赚够了明年给小鱼识字的银子。
她盯着二虎手中的银子，如同饿狼盯着小肥羊，明年她一定要赢过二虎，这样她就可以一次赚够小鱼识字的钱！
…
二虎一回自己屋，就把四两银子还给了荷娘，他的心里舒了一口气，觉得压在自己心上的那块石头轻了一半。
白荷收了他还给自己的嫁妆银，她已经有些明白自家官人的心理，他不想花用我的嫁妆钱，白荷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伤心。
她转手就把自己的压岁钱给了二虎：“我们房的银子给你管。”
二虎觉得荷娘给他的银子很烫手，甚至觉得比自己剩下的二两银子还重，但是荷娘不会理银子，他想，那就让我收着吧，合适的时候我就用它钱生钱。
他收下荷娘的压岁钱，这是他们的钱，他们小两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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