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客人上门
尼市港口。
莉亚辨认着位置，将简浅浅带到一艘船前。“诺亚船长和他的白鲨号，他们已经在太平洋航行了二十多年，对澳岛到斐岛的路很熟。这次他前往斐岛，路上会让你在丹摩亚岛下船，到那里再租船去埃雾岛会容易很多……”
比起其他船只，这艘只有十几米的船小得可怜，有几处已经生锈，看起来并不是专门的客船。
一般的客轮固定航线，并不经过埃雾岛，临时谈航线一没本钱、二来不及、三没人理。有任务时间追着，简浅浅预留的出发时间很紧，预算又少。白鲨号是莉亚恰好找到的顺风船，只要五百美元。
站在甲板上的老头正在补渔网，眉头皱得死紧。
“诺亚船长！”莉亚打了个招呼，简浅浅跟着问好。老头转头，“上船吧。”
莉亚小声道，“诺亚有些不爱说话。简，一路顺风，祝你们相处愉快。”
简浅浅与她告别，上船后，诺亚示意她跟上，拐了个弯，推开了一扇门。“早晚餐只有鱼和面包，会送到你的房间，到了会通知你。”
简浅浅飞快看了一圈屋子。光看外表和船票价格，她本来已经有了白鲨号条件不好的心理准备，但这间屋子出乎意料的被褥整洁，甚至还有一扇窗。
“谢谢，诺亚船长。”
诺亚一顿，走得更快了，“你付了船费。”
海上信号很差，简浅浅除了聊天也没有别的事可做。出门和船上几个水手聊了聊，从他们嘴里，简浅浅拼凑出了船长的经历。白鲨号老了，诺亚也老了，但维修保养和养孩子都是一大笔钱。
水手笑嘻嘻道，“老家伙其实很高兴能多一笔收入。”
简浅浅想了想，敲开船长室，“船长先生，关于这段航线上的航行计划，我能否听一听你的建议？”
海上奔波的人最熟悉海洋，在她买船或者谈到旅行社的航线之前，请白鲨号运载旅客可以成为性价比不错的备选。诺亚也是她目前唯一能接触到的海上人脉，交好有利无弊。
老头并不在意航行是为了载客还是打渔。
“只要能赚钱。”他说。
抵达丹摩亚岛已经是第三天中午，好在诺亚有着丰富的航行经验，海浪的颠簸还在简浅浅的接受范围内。
丹摩亚岛在望，简浅浅存了船长的电话，带着他推荐的丹摩亚岛几个主业打渔的船夫号码，心满意足地准备下船。
“简，你的客人到了吗？”诺亚忽然主动开口。
简浅浅有些疑惑。诺亚慢吞吞解释：“你接他需要多久？我正好能在丹摩亚补充点淡水。别这样看着我，还是要收船费的。”
距离她和名叫威廉的少年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诺亚提出帮忙，简浅浅在岛上活动的时间，就变得富裕许多，能先看看有没有其他拉客的机会。
丹摩亚岛码头不远是一座广场，建了一圈旅馆、商店和餐厅。
广场上支着许多小摊，有的卖手工艺品，也有的卖鱼和小吃。有人在卖货同时，还在摊子上挂了旅行社的海报。海报上，附近最热门的斐岛游和另外几座冷门小岛的宣传，各占一半，摆明了不想放过每一类游客。
简浅浅买了一袋子吃喝和简易洗漱用品备用，四下没看到管理人员，干脆将带下来的易拉宝海报打开，往靠近广场出口的位置一戳。等人的同时，打一会广告也不错。
旁边卖贝壳风铃和木雕，同时挂着旅行社海报的摊主，是个褐肤小哥。刚支好海报，摊主瞥了她一眼，“华国人？”
简浅浅点点头，“你好，简浅浅。”
摊主自来熟的接话，“我叫布莱恩。看来你运气不太好，被派到了这里。来丹摩亚岛的游客很少会去别的地方继续玩，之前来的旅社，最后都把海报交给我们啦。”
他一弹带着途程旅行公司标志的海报，歪头看看简浅浅的海报。“蓬莱？奇怪的名字。埃雾岛上有什么？在透明柱子上拍照吗？”
“这是飞剑，能飞行的项目。”
“哇哦。”布莱恩浮夸地挤眉弄眼，“真神奇，但你可骗不到我。要是真的，为什么不把它带到这里，让大家看看呢？光靠说的可不行。”
简浅浅一摊手，“你感兴趣的话，可以跟我一起上岛看看。给你打折船票。”
布莱恩见她拿不出实物，更笃定了，“大多数时候，半个月都没有一个客人……你该做点别的生意，简。你可以从我这里进货，或者去附近岛上和你的同胞们聊聊，拉到的游客我们平分……”
按照他的说法，在丹摩亚岛上留守拉客的旅社寥寥无几，大都是请了本地人兼职打广告，碰碰运气。算是大旅社赔本赚吆喝、扩张影响力的活动。
简浅浅不可能抛开任务不管，自然婉言拒绝，但布莱恩好像听不明白似的，还在劝说。
“请问，这是埃雾岛的摊位吗？”一个少年打断了布莱恩。
简浅浅迅速应下，“是的，现在就有船前往。”
声音有些耳熟，她打量了下亚麻色头发的少年，和预约顾客威廉说的特征完全对应。
“威廉？我是简浅浅。”
“喔，是我。我还以为……”威廉尴尬地没说下去。
一个多小时前，他跟着叔叔一家来到丹摩亚岛。但一家人在整个广场上打听了一圈，都没有人去埃雾岛玩过。叔叔婶婶都说，要是真的存在这个旅游景点，怎么会连宣传都没有？
那时的威廉，生气又后悔。堂弟还嘲笑他，“被骗了的笨蛋！神仙才能飞起来呢！”
他不死心地又跑出来看，这次运气眷顾了他。原来埃雾岛不是没有宣传，只是来晚了而已。
等待的客人到了，就能出发了。简浅浅招呼着他，“走吧，威廉。船已经等着了。”
布莱恩见了鬼似的看着两人的背影，他看了眼表。从这个女孩出现，到她离开，居然还不到二十分钟？！
“船费五十美元，野营住宿和飞剑项目的费用另计……”简浅浅报的是租船成本价。
看着普普通通的白鲨号，威廉撇了撇嘴，“不能飞过去啊？”
“为安全考虑，飞剑项目仅在岛上开展。”简浅浅笑容不变。
威廉失望极了。他怀疑，埃雾岛上可能只有个模型，他之前看到的只是拍照效果。
飞剑照片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将照片上腾空的少女背影，幻想成了自己。一门心思盘算着休假结束后，又有新东西可以吹嘘了。
哪怕真的只是p图，只要他拿到照片，总能编个好故事出来。什么网球、什么冲浪，跟飞比起来都弱爆了！
一个多小时很快过去，两人抵达埃雾岛。这次换上了合适的衣服，简浅浅没再觉得湿热，反倒很舒适。
威廉环顾四周，森林对他来说并不稀奇，他跟在简浅浅后面，一脚深一脚浅地走过礁石滩。
没多久，他就忍不住催促，“简，你说的飞剑在哪里？”
他已经看到了照片里的礁石崖，却没找到猜测的模型或透明支柱。这座小岛除了不远处的那栋房子外，处处透着无人踏足般的原始感。
简浅浅在旅馆前停下，飞快取出放在门后的长剑，没让空荡的屋子被客人看到。
“就是它。”
威廉张大了嘴，瞪着少女手中的剑，“这、这怎么可能飞起来？！”
怎么看，这都是一把沉甸甸、可以拿来劈晕人的兵器啊！
他的反应在简浅浅预料之中，没有多费口舌解释，直接踩上了飞剑。
几天前她也是这样怀疑的，但有些事，只需要看一眼就有了答案。
简浅浅演示着操作，绕着陷入呆滞的威廉飞了一圈。飞剑带起的气流让威廉头发乱飞，但他根本顾不上这个。
威廉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浮在空中，几乎怀疑自己在做梦。
“我是在看电影吧……”
简浅浅笑了，“或许，你可以做这部‘电影’的主角？”
她跳下飞剑，将剑柄交给威廉，“有防护层，不用担心摔下来。建议从最低速开始调高……基本操作就是这样。一小时20美元，预付款消费，谢谢惠顾。”
威廉连忙接住，从口袋里摸出一百美元，拍到简浅浅手中。
不可思议的、过去只能在电影里看到的技术，让他兴奋极了。学着示范，威廉迫不及待地踩上飞剑。
一声机械音响起，“滴，欢迎使用。”
他对低速建议不屑一顾：体验飞行，当然要选高速！他就是超人，就是最显眼的仔！
“哇啊——”
威廉几乎是被飞剑拽着飞出去的。显眼是显眼了，尖叫声简直能响彻整座埃雾岛。
惯性让他后仰，失重感带来失衡恐惧，威廉无法自控地在飞剑上手舞足蹈，总感觉下一秒就要摔下去。
风声呼啸而过，尖叫声久久不绝。
如果说这是一场飞行表演，简浅浅觉得，威廉表演的，可能是脱缰野马版单人过山车。
“放松！注意前面！”
简浅浅在下面大声提醒。
眼前的树冠不断放大，威廉惊恐地跌坐下来，被柔软的透明物质托起。
咦？居然真的不会掉下去？
他冷静了一点，总算将简浅浅的话听了进去，连忙大叫，“慢点！慢点！”
飞剑慢了下来，威廉手忙脚乱地控制着飞剑拉高，避开前方的大片森林。
威廉好不容易停下，抹了把汗。仿佛生死一线的刺激，让他的心差点跳出嗓子眼，但随后升起的是难以言喻的痛快。
他还想继续飞！
简浅浅大喊，“你没事吧？要不要下来休息一会？”
只听刚刚的尖叫分贝，简浅浅担心，第一个客人别被吓到竖着来、横着走了。
“我、我没事。”威廉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个人在，有些羞愧。
天哪，他怎么会怀疑过这是骗子？！
最初的惊慌后，威廉彻底掌握了飞剑操作。
张开双臂，拥抱着风，拥抱着腾起的海浪……
一只误入埃雾岛海域的白鸟，被威廉挥舞的手吓到，嘎嘎飞走，落下一根羽毛。
威廉哈哈大笑，什么丢脸和吹嘘，全都忘了。
这太神奇了！飞行的魅力，根本没人能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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