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虞穗穗觉得不太好。
虽然她早已对谢容景会杀人的行为接受良好,但别人杀和自己杀,总归是不一样的。
无论是原主这个真心疼爱妹妹的姐姐,还是她这个从现代社会来的后姐,都做不出仇杀这种事。
怕自己表达的不清楚,虞穗穗一边摇头,一边还摆摆手。
不行,不行,达咩。
no!
她忧心忡忡地看着不断作死的执法堂,又看看更能作死的便宜妹妹,十分担心这些人让大反派提前苏醒了猎杀时刻。
现在离谢容景的黑化期还差一段时日,作为一名有职业道德的穿书人,她觉得有必要适当阻止一下。
比如带着大反派远离刺激源。
虽然谢容景现在看上去十分正常,甚至还在对她温温柔柔的笑,可虞穗穗早已不像刚穿来时那么好骗。
她已经进化了,对这位边笑边发疯的狗脾气有了极其深刻的了解。
于是,她也对着谢容景莞尔,权当稳定对方情绪——也不知道有没有用,总之,先笑再说。
“你们在眉来眼去什么呢?”
虞楚楚见虞穗穗不仅无视自己,反倒和谢容景隔空交流,更生气了。
虞穗穗记得:原本的剧情里,虞楚楚并没有在灭门时被顺手刀掉。
只是现在……难说。
为了不让整个天照门提前变成绝地求生现场,她当机立断,上前拉住谢容景的衣袖。
“你要干什么!”虞楚楚跺脚:“公孙蓝,给我挡住他们!”
“是。”
虞穗穗不怕他:“我要带他回去,你可以拦我试试。”
给执法堂一万个胆子,他们都不敢将她这个大小姐留在这里。
果然,公孙蓝折扇一甩,无奈叹气:“您可以带走他,但明日清晨之前,还要麻烦大小姐将魔种交还执法堂。”
虞穗穗奇怪地看着公孙蓝:“他犯了什么事么?”
在她的印象里是没有的,牛执事也没说最近有关于谢容景的案子。
公孙蓝:“这不是大小姐您该担心的问题。”
哦,那就是没事找事了。
虞穗穗了然:“我要是不呢。”
“这是你的自由。”公孙蓝轻叹一口气:“只是他会比较痛苦罢了。”
……??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大小姐别激动,在下只是给他下了一个小小的符咒。”公孙蓝摇着折扇:“若是他乖乖听话来到这里,并在门派庆典上念出大家都想听的话,符咒自然就会解除了。”
“倘若他不愿……”公孙蓝笑笑:“就会像今天这样,而且一天比一天严重。”
你们符修的言灵都是这么用的吗?
虞穗穗认真地想,如果她哪天真的有了暴力倾向,那一定是被公孙蓝害得。
这也太拖后腿了吧……放在末世求生文里是活不过前三章的。
“什么叫像今天这样?”她刚把疑问说出口,就被谢容景的样子吓了一跳。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有深红色的血液从嘴角缓缓淌下,顺着脖颈一直流到领口。
公孙蓝悠悠道:“不按照符咒行事的孩子,都会受到惩罚的。”
“有人对你下过符咒吗?”虞穗穗突然问。
公孙蓝闻言一惊,先是检查了下自身情况,发现一切正常后,才笑着摇摇头:“大小姐何出此言?”
虞穗穗保持大小姐该有的端庄微笑。
你一定中了那种不作就会死的咒吧,傻逼。
以后谢容景杀回天照门,怕是第一个就拔你的脑袋。
与虞穗穗不同,大反派本人却不似很在意。
他随意用手背拭去唇边的血液,并未完全擦净,在他本就白皙的面容上留下一抹淡朱色的痕迹。
谢容景就那样若无其事地站在那里,淡漠孤矜,犹如潭中寒玉。
“我们回去吧。”他对虞穗穗开口道。
他说这话时,脸上明显显现出某种隐秘的期待,唇角一弯,竟化解了眼底的疏离。
只看表面的话,大反派的气质和态度都相当完美。
虞穗穗觉得她又可以了,她向来吃软不吃硬。
虽然谢容景很难搞,还是个无情的翻脸怪——但在这一刻,他比公孙蓝好得多。因此她也乐意开开心心将人带回去。
轿辇不算大,但也不至于拥挤,坐三个人刚刚好。
唯一的问题是:四匹飞马不太乐意拉带魔气的东西,展开翅膀飞得比来时还要快。
谢容景和虞穗穗并排坐在一起,半垂着眼,看上去十分的规矩。
连对面的白霜都忍不住偷偷抬头看他。
她觉得小姐说的话果然很有道理。
魔族残忍无道,做尽伤天害理之事,可当时谢容景只是个幼年的孩子。既已让魔族们血债血偿,这份仇自是没必要转嫁到他的身上。
先前白霜听话归听话,却总是持怀疑态度——毕竟她从小受到的教育,都是说魔族是一群长相丑陋且灭绝人性的东西。
今天亲眼见到谢公子,才发现:对方和丑陋没有任何关系,恰恰相反,比天照门的那些师兄们都好看。
而且还相当有礼貌。
察觉到白霜好奇的视线,还对她微笑着轻轻颔首。
这一笑将白霜笑得有些歉疚,她最早其实也说过谢容景不好,这会儿不好意思再呆在车厢内,同小姐打了个招呼后,坐到车厢外吹风。
虞穗穗不知道小侍女此时的想法,不然定要感叹:没关系,刚开始被大反派迷惑住的不止你一个。
她现在正忙着和谢容景颅内交流。
确切来讲,是对方说,她听。
【想好了吗?大小姐。】
谢容景的声音幽幽传来,仿佛贴在耳畔的呢喃,又像某种蛊惑。
【只要你点头,谁都不会知道是你下得手。】
虞穗穗:?
没记错的话,自己明明已经拒绝过一次才对。
谢容景为什么这么锲而不舍……她看起来真的很像杀人犯吗?
虞穗穗歪头,不太明白对方在想些什么。
实际上,谢容景比她更不明白。
每次他见到虞穗穗,都会生出许多奇怪的情绪。
比如费解。
比如犹豫。
比如困惑。
这些感觉很陌生,谢容景说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感觉,但有两种他是知道的。
那是来自本能的抵触,以及无所适从。
音修在升到三重之前,可以说是毫无还手之力,谢容景若是要杀她,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至少比方才承诺她的,帮她杀掉虞楚楚简单。
所以,这也成了他不解的根源。
为何不杀掉虞穗穗?
一定不是因为她是大小姐。
在谢容景心里,身份、地位、年龄、长相乃至性别,对他来说都没有太大的区别,所有的人都属于“人类”这个大物种,就像一棵棵大白菜,没有谁比谁特别,也没见谁比谁多长一个脑袋。
虞穗穗不算强大,更没有多长一个脑袋,却还是让他松开了凝出杀意的手。
……
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他已经想到了新的方法。
大小姐不是说要和他一起吗?
好呀。
他的世界就像一块凝结的冰,只要虞穗穗也变成另一块冰,他就暂且相信对方和他一伙的决心。
谢容景并非良善之人,想要与他同舟共济纯属天方夜谭。
他们只能一起作恶多端,一起杀人放火。
谢容景的心跳微微急促起来,漂亮的瞳孔里闪烁着疯狂的神色。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要把大小姐拉下神坛,将这片洁白的羽毛染成黑色。
与其被拯救,不如拉着她一同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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