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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53章


幸北抱着侥幸心理,一直忍到上了星舰,接到【6-8人组队】的通知,才暴打了翟洪广一顿。

        端木周从空间包里掏出一瓶彩虹色饮料和一个造型奇怪的玻璃杯,自得其乐地坐在幸北小队的桌边,一边自斟自饮,一边看猴戏似的看幸北揍人。揍人的嗷嗷叫得像个流氓,被揍的嗷嗷叫得像个地痞,唐濯懒洋洋托着腮象征性地拉架,端木周不时被逗得哈哈笑,一群人都没有一点军校生的样子。

        “从这一点看,那个小眼镜倒是挺适合他们的。”许一凡对上裴鹤阴气四溢的目光,咧嘴嘿嘿一笑,“那几个人都不像什么正经人……话说,如果幸北找了小眼镜当队友,你就自由了。”

        许一凡一脸“为朋友感到高兴”的表情,裴鹤也只得僵硬地笑了一下:“是啊,真好,他们真合适。”

        许一凡细细高高的个子,轻松勾住裴鹤的脖子扯着他往另一个方向离开。唐濯坐在最外面,隐约捕捉到两人的谈话,回头看了一眼,只看到裴鹤和朋友勾肩搭背的背影。

        唐濯想起听过的八卦,裴鹤在18302星认识了那个叫许一凡的世家子弟,早在预科班时两人就关系很好,许一凡还偷偷教过裴鹤念力,让裴鹤到天赋者学校后一路领先。裴鹤搬出幸北的寝室后,就是被许一凡收留的。

        世家子弟一般喜欢抱团,很难接纳外人,除非是麻瓜主动凑上去给人当狗腿,比如他们班那个傻逼宫德才。唐濯遇见过人最好的世家子弟也就是尤涵了,可是尤涵也总是端着高傲的架子。

        其实裴鹤也很高傲。幸北虽然对不起他,但也不是故意的,他这段时间臭着脸给谁看呢?

        唐濯不由转向刚刚活动完拳脚坐下休息的幸北,认真道:“趁着这次机会,我们可以物色一个医师。”

        翟洪广从桌子下面爬出来,抹了把脸上的灰:“不追裴鹤了?”

        “可是我答应过胡不配合——”

        “——然后他作为裴鹤拒绝了你。”唐濯接上幸北的话,“我知道你和胡姐姐有感情,但是胡姐姐变成裴鹤之后,明显不想要这份感情。两个人中有一个已经不爱了,你还继续纠缠有什么意思?”

        幸北张大了嘴,深受打击:“他不爱我了。”

        唐濯小脸严肃,坚定点头:“嗯,他不爱你了。”

        端木周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着,眼睛滴溜溜地转,此时大概已经通过严密推理推测出了幸北和裴鹤之间的凌乱关系,倨傲地插嘴:“裴鹤,是传说中那个恐女的精英班班草?根据历史数据,裴鹤会和女生组队的可能性为零,你追他只能是白做工。”

        幸北脆弱自尊一直在小心隐藏的真相被戳穿,恼羞成怒转向端木周:“那我也不会和你组队的!”

        “哦?是吗?”端木周自信地放下玻璃杯,“鉴于你现在没人愿意要这一点,等你见识我的实力——”

        “幸、幸北?”

        一道软绵好听的声音突然插进来。几人一愣,回头看到一个小巧的女孩,拘谨地站在桌边,脸红彤彤地看着幸北。

        “我……我可以和你一队吗?”

        幸北的脸被惊喜点亮:“当然可以!”

        乐爱,她之前游说过,结果被昌和隆谢思洋作梗又拒绝了她的妹子,她不知道是什么让对方回心转意,但是她不在乎原因,只要这个结果是她想要的。

        唐濯板起脸,审视地打量起乐爱。

        五官不算出众,胜在干净可爱;个子矮四肢力量弱,但是身体细韧灵活;脑子或许没有端木周那么聪明,但是一看就很懂事,只在无关紧要的时候憨憨可爱……全盘踩中幸北的审美!

        唐濯脑中警铃乍响,手臂抱胸:“你之前不是嫌幸北运气不好,不愿意和我们一组吗?”

        乐爱被切中要害,怯生生瞟他一眼:“不是的,是有人跟我说了一些话……”

        “什么话?所以你信昌和隆谢思洋不信幸北?那你去找昌和隆谢思洋一组啊。”

        乐爱神色更加尴尬。谁让幸北拉她入伙的时候就显得很急切,昌和隆谢思洋那么一说她就有点怀疑,出去一打听果然发现这一队没人要,她想到一组队就是一辈子的事,所以才觉得不要冒这个险比较好。

        谁能料到,幸北没多久就解除了厄运,她开始上课了解越多之后,越发觉得幸北这一组实力不俗,队员人品性格也都不错,实在是难以再遇的机会。

        所以她就厚着脸皮回来了,本来就是鼓足勇气,没想到被对方当面翻旧账……乐爱低下头,悲惨地想,她果然太天真,怎么会以为她嫌弃过别人,别人还能毫无芥蒂接受她。

        幸北见小姑娘嗫嚅着不敢说话了,瞪了唐濯一眼,温柔地拍了拍乐爱的胳膊:“没关系,你当时初来乍到,不想那么早选队可以理解。这一次也是我们彼此了解熟悉的机会嘛,你放心,和我一组绝对会赢!”

        乐爱脸色立即雨转晴,喜笑颜开坐到幸北让出的她身边的位置。

        唐濯被幸北瞪然后又被忽视,又看到幸北宠溺地捏起乐爱肉嘟嘟的脸颊,委屈地拉下脸。

        他不是队里最可爱的了,也不是幸北最宠爱的了。

        裴鹤不行,端木周不行,但是乐爱——比他们都不行!

        ……

        实战演习每个队伍最少六人,幸北这边还差一个人。

        刚才容悦怜的通知说,星舰要飞一夜一天再一夜,希望学生们利用这个机会组好队。

        现在才刚上星舰,其他学生都还在迷茫试探的阶段,幸北就已经招到了两人,暗自得意,打算一鼓作气再出去寻罗个好苗子,结果正打算浩浩荡荡地出发,熄灯时间到了。

        在星舰上可不是平时的熄灯,平时熄灯后还能把棉被挂在窗户前开灯小聚吃夜宵,还能偷偷溜出去过夜生活。星舰上,几百名军校生全部睡在类似大通铺的巨大空间,熄灯后别说走动,连多咳嗽两声都怕被睡在附近的人骂。

        幸北不想吓到刚入队的小朋友,也没准备浪,收拾收拾就睡下了。

        左边是乐爱,右边是唐濯,两个小家伙都乖巧地仰面睡得板直,像两具僵硬的木乃伊。

        “乐乐,你是世家后代?”

        四周传来好些窃语声。幸北知道身边的人也没睡,想了想,试图跟乐爱聊天,和新队友拉近关系。

        乐爱似乎有些紧张:“嗯,不过我家是个小家族,和麻瓜没什么区别的。”

        她发现幸北的队伍里都是麻瓜,生怕幸北因为这个理由不想要她。

        黑暗中只听身边传来一声轻笑:“还是有区别的,至少你在这个世界不是孑然一人。”

        幸北想起刚才光脑上收到唐濯的私聊,告诉她乐爱是世家子弟时,她还惊讶了一下,因为乐爱身上全然没有世家子弟那种傲气。

        乐爱在硬邦邦的旅行枕上转动了一下脑袋,朝向幸北的方向,嗓音轻软:“你也不是呀,你有这么多真心的朋友,他们都很关心你,还有……我、我也关心你。”

        哪怕光线很暗,幸北还是莫名能感受到,乐爱脸红了。

        好可爱。

        幸北从睡袋里抽出手,想捏捏女孩的小肉脸。

        “幸北。”

        后脑勺附近传来幽魅的声音,十分可怕。

        幸北一激灵,回头:“唐?干嘛?”

        黑暗中,唐濯朝左转过头,和她面对面,相距不过一尺,于是幸北也能在光线不足的情况下读懂他的唇语。

        唐濯板着脸用口型训道:“不要对女孩子动手动脚。”

        幸北撇撇嘴,突然嘻嘻一笑,已经抽到一半的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出来捏了下唐濯的脸:“那可以对男孩子动手动脚咯。”

        唐濯耳根悄悄红了,但是在黑暗里没人看见。

        “你就是这么对裴鹤动手动脚才会被讨厌的吧。”唐濯小声牢骚。

        “我没有!我哪敢啊!”

        幸北激动得声音大了点,惹得附近一个黑影半支起身子,不悦地朝这边望了一眼,幸北忙降低音量,“我每一次那个他都是事出有因……”

        “‘那个’他。”唐濯嗤笑了一声,不过似乎对幸北的回答很满意,把头转回仰躺的位置,“睡觉了,不要勾搭妹子。”

        幸北很想说她那不叫勾搭。然而唐濯已经闭上了眼一副没得谈的样子,身后的乐爱似乎也安安静静开始睡觉,幸北只得跟着闭眼,很快陷入深睡。

        第二天,几百号人被尖声公放的起床铃声吵醒。

        就像是死寂的空间突然活过来,人声一瞬间爆开。

        幸北好不爽,下意识把脑袋往枕头里埋了埋。

        今天的枕头有点奇怪。

        有点硬。

        哦,她昨晚睡在星舰上。

        还有点温温的,滑滑的。

        ……咦?

        幸北又蹭了两下,蓦地意识到,这是个人!

        幸北唰地睁开眼,从视线受阻的地方抬起头,对上唐濯冷漠的眼睛。

        “我抱起来舒服吗?”

        清脆的嗓音凉凉地压低。

        幸北往下一看,她不仅把头埋在他颈弯深处,鼻子都戳进人的领子,还把手脚都搭在了男生身上,就像一只泰坦水蚺紧紧缠绕住敌人,让人根本没法逃没法动。

        “这个东西,叫睡袋,不是袜子,幸北。”

        幸北讪讪地退开,唐濯一边活动半边被压麻的身体,一边指着她脚底下的睡袋真诚地教育。

        幸北睡觉时莫名其妙从睡袋里整个脱了出来,估计是睡袋的束缚让她这种天性自由睡姿更自由的人无法忍受,于是到了早上,她的睡袋成了只挂在她一只脚上的“袜子”。

        幸北随意踢掉睡袋,猛地又扑过去抱住唐濯,语气调笑:“抱着你怎么了怎么了?你抱起来舒服啊。”

        这就有点突然。唐濯耳根忽地一烫,仰躺着愣在那里,一时想不出要接什么话。

        正在这时,两人感受到,一双脚停在他们的地铺边。

        幸北和唐濯回过头,顺着那双脚往上,对上裴鹤清冷俊逸无表情的脸。

        幸北一把推开唐濯:“别误会!我和他只是朋友!”

        唐濯:……?朋友,这样很伤人诶!

        唐濯本来还有点羞涩地想要后撤来着,没想到幸北这种反应,震惊受伤地瞪大眼:“你们什么关系,干嘛要跟他解释!”

        裴鹤也漠然看向她,幸北茫然道:“我……是在追他,的关系?”

        裴鹤呼吸微微颤抖,情绪不明地垂下眸。唐濯哼一声:“你在追他?你喜欢他?”

        幸北看着唐濯,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这么严厉,是不是她对裴鹤哪里做错了,迷茫得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羊羔,又有点不忿:“我……这不是……你让我……追……的么?”

        幸北后面几个字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是唇语,但还是被裴鹤听懂了。

        裴鹤的呼吸悄无声息地一滞。

        唐濯轻扫了裴鹤一眼,唇角的纹路很细微地翘了下,又转向幸北:“那你喜欢他吗?”

        这题直接给幸北整不会了。幸北小心翼翼观察着裴鹤的表情,语气无比试探:“我……那个……喜欢……?……哦不不不!喜欢当然是喜欢,但不是那种喜欢……呃,当然,我们班草还是有魅力的——不过我这个魅力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我看班草是以欣赏的眼光,不敢亵渎的那种欣赏……”

        幸北觉得她运气这么好,蒙了这么多答案总该有对的才是,然而看裴鹤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她有种荒唐的感觉,她每句话都说错了。

        这他妈不可能啊!她的气运莫非真的变质了!

        幸北一紧张,嘴上就越来越胡言乱语,裴鹤脸上的乌云越来越重,最后终于到达临界点,黑得滴出墨雨,墨雨的主人一言不发拂袖而去。

        幸北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往地上一萎,丧着脸瞥向唐濯:“干嘛问这种我不会的题!”

        唐濯反向指责:“我才想问你,干嘛给人你喜欢他的错觉?”

        幸北愣了一下,像皮球突然又充起气,直起身板理直气壮:“是你让我去的啊!”

        唐濯叉着腰:“我让你轰轰烈烈追他让他面子上有光!让你去挽回他的名誉给他个机会拒绝你!而不是让你像明纵那个渣男一样假情假意追上他然后告诉他你只是玩玩!你是去负荆请罪的,不是去享受恋爱的,合格的备胎是永远不会上位的!”

        幸北张着嘴。

        她就说。早在唐濯提出让她追裴鹤时,她就觉得有哪里不对。

        ——她不喜欢他,还去追他,不就是玩他耍他?性质不比之前还要恶劣?毕竟之前的事都是无意,而这一次是她有预谋的。

        不过,她当时思考了半天的结果是,强行用大力把这片不合适的拼图按了进去。就像是唐濯老师给了她标准答案,她就算觉得不合理也要自己找到理由把它理解圆了。

        ——她觉得,虽然她现在对裴鹤没有那么喜欢,但其实她对他也可以喜欢。

        胡不配合的性格她就很爱,很合得来。裴鹤外表高冷,内心其实很温柔很可爱,长得又帅……

        幸北眨眨眼:“可是我如果能追上他,肯定不会甩了他的。”

        她会和他认真试一试。她了解他,比起其他人肯定可以更妥帖地照顾好他的心情。真要说起来,幸北觉得那个清冷又温暖、孤傲又敏感的胡姐姐,只有她来照顾她才放心。她和裴鹤在一起真是个不错的主意。

        这下轮到唐濯张着嘴,呆滞的表情。

        “你真喜欢他?”小嗓子尖得像只会飞的鸡。

        幸北抓了抓睡得乱蓬蓬的头发:“还行吧……本来我对胡姐姐可是完全没那方面想法的!但是你说让我追他,我一想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既然追了当然要认真,我可从来没打过追着玩玩的算盘……”

        幸北可不想被当渣女,言语中不由给自己辩解。

        唐濯眼珠一动不动,傻傻盯着她,似乎有些死机。

        “那,”唐濯好半天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你刚才还那么说?”

        提起这事幸北气又瘪了:“我哪里说错了?”

        “你哪里说错了?!”唐濯高声反问的语气仿佛在说“你哪里都说错了”,“你说你对他是不敢亵渎的纯粹欣赏!”

        幸北一脸真诚的小问号:“那难道我要说我想亵渎他?那可是裴鹤啊,听到这种话会报警吧?他那么个冰清玉洁的人,应该很高兴我对他的喜欢是喜欢他这个人,而不是把他当异性那种喜欢吧!何况我确实没有那么禽兽的想法……”

        唐濯眨眨眼,抓住了重点:“你对他没有那种禽兽的想法?”

        幸北:“你看我像个禽兽吗?”

        唐濯:“像啊!”

        幸北:“……”

        唐濯躲开她的拳头:“我的意思是……你对他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幸北想了想,摇头:“没有吧,毕竟之前都把他当姐姐,对姐姐产生欲望是不是太变态了?”

        唐濯嘴唇古怪地抽动了一下,似乎想吐槽幸北平时色眯眯调戏女孩子就是很变态,但是为了不跑题生生把那句话憋了回去,严肃道:“幸北,那你就是不喜欢他。”

        幸北歪头:“可是我不排斥和他在一起的。”

        唐濯:“你只是不排斥和他在一起。不排斥和喜欢是有差别的。”

        幸北不以为然。她觉得不排斥应该就代表喜欢,至少代表有喜欢的可能性吧,喜欢不应该就是这样开始么,总不能上来就爱得惊天动地吧。

        看幸北还是不能懂的样子,唐濯咽了下口水,打了个比方:“你只是欣赏他这个人,觉得和他相处很舒服,可以接受在一起。可是这样的喜欢不是那种喜欢。这么说吧,换成我或者翟洪广,你也能接受。”

        “翟洪广不行。”幸北立刻说,“翟洪广丑。”

        翟洪广正和端木周在不远处斗嘴,把小男生气得眼镜都歪了,听到自己的名字,笑得阳光灿烂和幸北唐濯挥了挥手。

        幸北朝翟洪广开心地咧开嘴,然后斩钉截铁道:“翟洪广绝对不行。”

        唐濯噗嗤乐了,又很快压下唇角,回归正题:

        “但我和裴鹤就差别不大?”

        清澈的声音里带着细微的受到恭维——或者说,“打败了翟洪广”——的愉悦。

        幸北若有所思地看着唐濯。

        她好像有点懂了。

        一开始,裴鹤和唐濯差别是不大。

        唐濯想说,裴鹤对她来说并非不可取代,而不可取代的喜欢,算不得真正的喜欢,只能说是合得来,就像她和其他队友之间一样。

        “那我怎么办?”幸北叹了口气,有点幽怨,“是你让我追他的啊!”

        唐濯:别提了,现在他也后悔。

        谁会相信这世界上有蠢货连喜不喜欢对方都搞不清楚就真的去追啊?

        幸北本来就一不小心当了渣女,现在努力补救了几天,结果更渣了。他就不该相信幸北能完成舔狗这种高难度的任务——这个人天性风流,就不适合当舔狗!

        不过也好,裴鹤不配让她用舔的方式挽回。

        唐濯看了看另一边脸急得通红的端木周,以及兴致勃勃在一边观战的乐爱,又放眼望了望壮观的几百号天赋者。

        “及时止损吧。”唐濯最后看着幸北,口吻十分可信,“如果最后搞得他喜欢你,你却对他只是‘不介意在一起’这种喜欢,对他的伤害会更多。”

        幸北对于男生的心思可谓一窍不通,对于唐濯的话无条件信服,立即点头。

        “可是我们的医师怎么办?”

        她和胡不配合的关系可以慢慢修复,不一定非要她去追他这样大动干戈地下猛药,但是小队需要医师这件事已经像火燃到眉毛。

        唐濯如同指点江山一样,气派地挥手划了个半圆,扫过大通铺中的人群。

        “你的气运真的很好。找医师,这不就是天赐的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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