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60章
第二场淘汰的好多人,出来后第一反应就是破口大骂。
“你说你抓紧了,你抓紧什么了?抓紧坑你爹吗!”
“卧槽,你确定是我说的吗?你连你爹的声音都认不出来,随便一个人让你松手你就松手?我让你去死你去不去死?”
“艹,你他妈别推卸责任,让我松手是不是你说的?”
“不是!”
“我操|你睁眼说瞎话——”
打起来了。
容悦怜面无表情上前嗖嗖两道念力,顿时让两人失去行动能力,拉架拉得简单粗暴。
“我有个主意。”快步走回会议室的容悦怜冰冷地瞟了眼光屏,“把淘汰者召集到礼堂一起看演习直播,也能让他们意识到他们输在哪。”
输在哪?当然是输在心不够脏了!所有人心中都飘过这个答案,嘴上纷纷跟腔:“这个主意妙啊!”免得那些学生内讧打架,总是干扰他们看演习。
“这样他们以后就能改进了!”以后就能懂什么叫兵不厌诈。
“不能让我的学生死得不明不白!”某普通班老师脸色阴沉地扫过精英班的教官和老师们,很显然把幸北和唐濯的行为记在了整个精英班头上。
“咳。”容悦怜咳嗽一声,“那我去把他们带过来。”
……
一对鼻青脸肿的好队友,看到幸北和唐濯狼狈为奸的“配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卧槽,那个声音还真是人冒充你的!”
“妈蛋,我不是说了吗,你特么不信我啊傻逼!”
“艹,有人能模仿声音这种事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好吗,谁他妈会信啊!”
“艹,你当我我闲着没事骗你玩?”
“谁让你这人平时就喜欢推卸责任——”
“——卧槽,谁他妈喜欢推卸责任!”
“你啊!不仅没有责任感,还总是睁眼说瞎话!”
“你这是人身攻击——”
又打起来了。
容悦怜头疼地把两个人绑在了椅子上,不由深思,处不来的人,就算没有外力干扰,也还是处不来。
……
这大概是联邦史上最艰难的一场演习。每个人都至少经历过一次自由落体,有的成功破茧成蝶、突围晋级,有的成功摔断脊柱、遗憾退出。
得知真相后,幸北和唐濯直接火了,被骂火的。
【这俩人的天赋名叫无耻。】
【太脏了,真的太脏了,别人把对手推下去是为了抢名次,这俩人他妈放着名次不要也要把对手推下去!】
【宝,你听懂规则了吗?人家队里有个第一名,其他人出不出来根本无所谓!现在他们下一场的出发时间可以远远领先所有人,下一场的冠军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
【卧槽忘了这茬了,反正第一名和我没关系,那一段我还真没仔细听。】
【宝你还是年轻啊,第一名和你怎么没关系,第一名是你的敌人啊!】
【卧槽别提了,我们被他们搞下去两次!下一场出发时间比幸北他们组要晚整整14小时!】
【14小时!他们可真能熬啊!】
【他们可不是能熬么,他们空间包里不知道都是神它马的东西,我突围的时候他们俩在吃烤鸡,正在抢鸡腿,懒得理我才放我过去的。】
【???凭什么?我上去的时候幸北说她等了半天好无聊,把我甩了好几圈才扔下去,老子本来能抓住的,被她晃吐了直接一落到底。】
容悦怜放下光脑,神情严肃地看着面前的六人。
“握草,幸北你包里有烤鸡!你和唐濯吃独食!”翟洪广完全没感受到空气的凝肃,大声抗议。
幸北默默对上他愤怒的眼,又默默把眼珠转向容悦怜。
翟洪广顺着她的目光,对上一双黑沉的眼睛,心虚了一瞬,然后果断告状:“容老师,您不管管幸北吗?她参加演习不带武器带烤鸡!”
幸北:“???”
幸北不能忍:“昨天是谁抱着我腿撒娇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就为了讨三个板栗?”
翟洪广:“是端木周。”
端木周:“?”
端木周抬了下眼镜:“你这句话漏洞很多,随便举两个,第一我没有两百斤,第二我不是那样的人,所以可以轻易得出结论,你在说谎。”
翟洪广:“你说你不是那样的人你就不是那样的人?那我还说我不是那样的人呢!”
俩人如同一只鸡和一只鸭叽叽嘎嘎讲得愈发欢快,容悦怜脸色越来越沉。
乐爱小小声地替幸北辩护:“老师,幸北……我、我们,也是为了赢。”
她以为容悦怜是来责备他们手段不光彩。所有人连同幸北都以为容悦怜是来责备他们手段不光彩。
当然,除了手段不光彩,还有扰乱演习秩序,妨碍结果公正,没有军校生该有的纪律和严肃团结与友爱,云云。
然而容悦怜却摇了摇头:“我不是想说你们的做法有任何问题。”
乐爱呆住了。翟洪广和端木周放下恩怨惊讶地回头。幸北张开嘴。
容悦怜淡定道:“以后你们就知道了,你们这些小把戏在那群高级军官尤其是指挥系出身的人面前,就跟过家家似的。”
众学生:???
幸北最先反应过来,清了下嗓子,一本正经道:“我们会继续努力的。”她的心还是不够脏,她忏悔。
容悦怜却冷肃地看向她:“你记得我们在校长那里说过什么吗?”
幸北:?
幸北轻轻闭上嘴,不确定她们交汇的眼神里,流淌的是不是同一条共识。
在校长室里,说过她是s级?可是容悦怜突然提起这个是什么意思?
“低调。”
容悦怜只说了两个字,神色意味深长中带着严厉。
幸北懂了。
虽然之前学校里的内奸被拔除,她安稳度过了天赋反转的第一年,但最近播种者开始猖獗,她这个s级一旦暴露,就会成为各路妖魔鬼怪都盯准的唐僧肉。
幸北轻轻垂下眸,又抬眼看着她:“可是老师,您知道家里有价值连城的宝贝,最好的藏宝地点是哪里吗?”
容悦怜轻微挑眉,幸北得瑟地扬起唇角:“是最显眼的地方。任何密室、保险箱,都比不上堂堂正正地摆出来。没有贼会相信宝贝能大咧咧地放在那。”
“那是你的想法。”容悦怜扯唇,“如果我是贼,我就把明面上的暗地里的都偷了,总有一个是真品。”
幸北:“……”这就是强盗的逻辑吗?甘拜下风。
“算了。”容悦怜往谢思妄端木周和乐爱那边扫了一眼,“低不低调随便你,但是我想提醒你,上次学校死人,全校那么多个人就你被当成凶手怀疑,就是因为你太高调,这一点你没法狡辩。”
容悦怜高傲地离开了。幸北无语地望着她的背影,戳戳唐濯:“这算不算受害者有罪论?”
“在别人身上,算。”
“但是在你身上……”唐濯学着端木周,严谨地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那叫因果报应。”
幸北:“我这叫交友不慎。”
乐爱噗嗤笑出声。
谢思妄跟着大家一起温和地笑,不经意眼底闪过一道暗芒。
经过幸北的大刀阔斧淘汰,幸存的学生只能勉强拼成7支小队,于是军部和学校的高层一商议,决定直接进行决赛。
幸北得意地吹了个口哨:“多亏了我,加快了演习的节奏,我们很快就能回去了。”
这事他妈很值得骄傲?幸北手下冤魂遍布,从四面八方投来猩红的目光。
“最后一场演习,清扫异种。”一军负责军官威严的声音扫荡全场,“规则很简单,城市战场,以小队为单位,按照杀异种的数量排名。”
军官的眼神轻轻扫过幸北,唇角露出隐秘而得意的笑。不是运气好,遇不到异种吗?这回看她怎么蒙混过关?那个唐濯,靠偷奸耍滑模仿声音,有能耐就试试骗过异种啊。
幸北呆望着军官:“异种?”
翟洪广挠挠头:“对哦,演戏场地里有异种,他不说我都忘了。”
唐濯:“我们为什么没遇到?”
端木周轻哼一声,指着幸北:“因为她。”
看到其他人不明所以的目光,端木周纡尊降贵地解释:“幸北运气太好了,我们这一路都没遇到什么危险。”端木周不满地摇摇头,看着幸北,“我早就说过,跟你一组不利于成长。”
幸北眉头缓缓皱起来。
幸北觉得奇怪,她的气运并不只关注短期利益,甚至当短期利益和长期利益相冲突时,会替她选择牺牲短期利益来保障长期利益。
一个幸北并不觉得恰当的例子,就是她遇到了容悦怜,总逼她痛苦地写作业,但是容悦怜的存在,幸北不情不愿地承认,对她长期的成长是有利的。
可是,除了她的气运以外,还有什么能解释他们一直没遇到异种这件事呢?
幸北满不在乎地耸耸肩:“这里的异种太弱,根本起不到锻炼效果,只会拖绊住我们夺冠的脚步。决赛异种一起上才比较有打头……你看着吧,决赛的时候,异种你想要多少有多少。”
……
幸北不幸言中。多亏了她和唐濯的不懈努力,他们小队比第二名提前二十分钟入场,然后就被整个演习场的异种追着打。
幸北再也不能大言不惭地说她不需要锻炼了。
这是她第一次在现实中正面对抗异种,一上来就是铺天盖地的阵仗。这些高达十米,触手长达几十米的怪物没有五官,触手上密布感知细胞,可以替它们采集周围的一切信息。它们的触手灵活坚韧,可以迅速生成,每一只异种身上的触手可以多达几百个。它们用这些又长又软,绿色恶心的东西行走、跳跃、攻击,嚣张地挥舞起来时,遮天蔽日,像是绿色的海洋中滔天的波浪,能随时将人吞没。
渺小的人类就像在飞速蠕动的粗长绿色蚯蚓海中游泳。幸北连噩梦都不敢这么做。
面对这样的怪物,几人一时间被震慑在原地,头脑空旷,连自己在哪都险些忘了,更别提课上学过的什么配合什么队形。
还是幸北当先反应过来,大吼一声:“上楼!”
幸北的队员素质都不差,虽然被吓傻了,听命令还是很在行,嗖嗖嗖嗖嗖嗖六下,六个人影飞快地攀着附近高楼墙壁,跟在幸北屁股后面一路爬上天台。
异种的动作同样迅捷,在墙壁上攀爬如履平地,不过小队也得以通过这一两秒的空挡稍作喘息,幸北语速飞快地指挥:“唐濯端木周,分守左侧和前方,乐爱和翟洪广去那上面,”幸北大拇指越过肩头一指脑后的阁楼,“协助他们。”
幸北看着谢思妄:“治疗就交给你。”
谢思妄平时看着温吞,进入战斗状态却是最快的,立即稳声答了个“好”。
“唐濯端木周,砍它们的触手!乐爱别紧张,瞄准好了再射击!谢思妄去帮一下端木周!……”
这不仅是幸北第一次面对异种,也是她第一次团队实战。
结界师是对战场把控最完整的人,也是队里的指挥。幸北以为自己在学校里学到的已经足够多,但是真的上了战场,却发现每一个抉择都需要她瞬间做出,很多时候根本没机会权衡,只能凭借经验和直觉。
她没有经验,但好在她运气很好。
“幸北表现不错。”
看到幸北有条不紊,每一次指令与辅助都精准异常,光屏前的七连教官骄傲地称赞。
精英班教官对他这种骄傲感到好笑:“那是当然了,我教出来的学生。”
葛卉子默默瞧他一眼。
幸北的念力课是跟着她上的,跟这个只带体能训练的家伙有一点关系吗?这群人都在自豪个什么?
“这几个学生都不错,个人素质很强,这也是指挥能够发挥水准的必要因素。”
“但指挥确实是队里最关键的,其他位置有短板,可以通过指挥弥补,但是指挥如果不行,其他人再强也于事无补。”
这句话引发很多人赞同颔首。
“幸北的天赋很适合指挥啊,随便指都不会出错。”
罗慎贤就在这时笑眯眯评论了一句。几个满面赞赏的人不由神色微动。
有道理,幸北念力操作无比精妙,整个战局尽在掌握,预判称得上一句天才,但这一切,都仰仗她的运气,而不是凭借严密的分析,或者强大的实力。
“这也属于战斗直觉精准吧,也很不错了。”
有教官发出感慨。但是这一次这句话里包含的意思,也只是“还不错”,和幸北的惊艳表现完全不匹配。
不过所有人似乎都觉得这句话很中肯,神色平和地默认了这个说法。
容悦怜不动声色地看了罗慎贤一眼。
场内,幸北还在努力让自己的念力更加舒展稀薄,覆盖更广。
她有一次见过葛卉子释放念力,洋洋洒洒地覆盖了半个校园,让校园如同蒙上一层极其浅薄的雾。这种雾很淡很淡,要很用心才能发现,但是一旦注意到,就会看到那些念力均匀又柔和,让全世界都闪闪发光,煞是美丽。
而她的念力现在只能覆盖一个小小的天台,并且密度不均,像是没完全化开的葛根粉,疙疙瘩瘩丑到爆炸。
她的几个队友已经进入状态,不太需要她随时关注协助,于是幸北分出大半心思,开始钻研如何解开她那些丑丑的小疙瘩。
幸北把精力集中在某一处,憋着气,想要把它熨烫开。
很快,那块小疙瘩就懒洋洋地散开,趋近透明。
然而它附近的念力被挤压,出现了新的浓色区域。
幸北颓丧地泄了口气。
正在这时,幸北注意到乐爱连续失手,导致唐濯那边的防线不稳,攻势密集,唐濯连退好几步,于是幸北没多想,将念力抽过去迅速凝实,把逼近他的几只异种扫了下去。
“谢了!”唐濯抽空朝她比划了一下,重新投入到战斗中。
幸北安心地收回目光。
……咦?
幸北挑了下眉。
她周身的念力场,居然已经全部稀薄到透明,并且她的念力边界本来只覆盖到唐濯周围,刚才横扫异种激动了些,探出了天台之外,居然就停留在了那!
原来是这样啊。幸北露出了然的笑容。就像想要熨平一张床单,并不能只关心有褶皱的地方,直接拉着边缘抻平才是最有效的。
不过她以前也不是没试过从边沿下手继续扩散念力场,根本做不到,刚才又是因为什么?
幸北冥思一阵,试探着将离她最远的念力凝实化,往一只爬上来的异种脑门上一戳。
虽然异种并没有脑袋或者脑门这种东西。
但是异种立即一个后仰栽了下去,而幸北的念力场再一次得到延展!
女生肆意地笑了。
近卫和射手发现他们的压力骤然减轻。
一只只异种像是被无形的拳头击中,仰翻跌下高楼。
“哇哦,结界师发威了!”翟洪广手闲下来了,抽空鼓了个掌。
“现在我要认真考虑加入你们队伍了。”端木周矜持地推了下眼镜,顺便擦了擦额角的汗。
光屏前的众人不由倾身向前。
“对于一年级生来说,确实数一数二。”
“不止是一年级新生,这个水平,在天赋者学校里也是百里挑一的。”
“嗯,这个结界范围是实打实的实力……容老师,你之前说她是a级?”
容悦怜点头:“是的。”
“是a+吗?”那个军官追问。
容悦怜表情平静:“是a-,不过幸北训练一直很刻苦,在精英班里也名列前茅。”
葛卉子眼神默默飘过来:……?容老师在说什么鬼话?
“怪不得。”军官“原来如此”的语气感叹,颇欣慰地望着光屏中幸北英姿飒爽的身影。葛卉子不忍破灭他的幻想,只好把一肚子话咽回去。
其实容悦怜在外面夸自家孩子这种心态她也能理解的,就是她以前不知道容悦怜居然这么不要脸,能面不改色吹出“幸北训练很刻苦,名列前茅”这种毫无根据彻头彻尾的牛皮。
罗慎贤笑着朝她转过头:“我也听说过小北每天晚上还给自己加训,是真的吗?”
葛卉子点点头。加训倒是确有其事,不过是因为幸北成绩太难看,连她自己都看不下去。
罗慎贤高兴地直拍手:“真是太励志了,这说明哪怕天赋不高,只要努力,就能达到旁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葛卉子犹疑的眼神:是……是这样吗?a级也叫天赋不高?这群人搞得她都快要信幸北是个勤奋好学的三好生了。
周围其他人都给面子地附和,不一会的功夫,幸北便成为了所有不熟悉的老师以及在场军官眼中勤能补拙的典型。
甚至连精英班教官都笑得眼睛眯成缝,连声夸赞他的学生踏实自律,坚韧心性常人难及。
葛卉子:???在学校里整天骂幸北王八羔子转世戳一下挪一步的不是您吗大哥?
单纯的葛卉子有点受不了这个虚伪的世界,把目光默默转回光屏,专心看演习。
她不在现场,感知不到幸北的念力,但是她看幸北的状态,应该已经进入一种类似“开窍”,或者用玄幻一点的说法,“顿悟”的状态。
她人生中有过两次这种“顿悟”,每一次都有巨大的飞跃。
早在一年前,幸北刚进入她课堂时,她就发现了,幸北天生是个结界师的苗子,第一天就敏锐地感知到她的结界场,还试图和她捉迷藏躲开她的监视,而其他的学生很多直到毕业都捕捉不到她的一缕念力。
葛卉子的脸映着光屏的光芒,眼眸中倒映着幸北的一大张脸,像是细碎的星光在闪烁。
幸北已经不知不觉闭起了眼睛。
她的念力场已经包裹住整栋楼,以及楼下的街道,以及附近两三个街区,稀薄到她的肉眼都无法轻易捕捉到。她的眼睛现在已经无法帮她采集信息,反而会拖她后腿让她分心。她要“看”的东西,远远超过目之所及。
她的意念分成无数份,能够追上每一只异种的行动。这些速度飞快张牙舞爪的怪物,现在在她眼里就和放牧人的牛群一样乖巧可控。
她的念力已经完全展开,没有一丝浪费。
幸北有点可惜地叹了口气。
还是念力不够浑厚啊。再差一点就够到演习场的边界了,她还想去窥视一下入口处等待的小队,甚至演习场外的工作人员呢。
老师在光屏上看她的时候,她要是也能偷偷看他们,想想就刺激。
不过现在也够了。
幸北唇角勾起个细微的笑容,闭着眼睛的样子,居然显出一种诡异的安详。
“谢思妄,腾得出手吗?”
谢思妄看向唐濯:“嗯?”
唐濯忧虑地指着幸北:“去看看她怎么了?我怀疑她空间包里带了酒,上场前喝多了!”
谢思妄:“……”
幸北愤怒地睁开眼:“我看你才是喝醉了说胡话!我是未成年人,哪来的酒!”
经过上一场后半程的公开直播,场内有摄像头已经不再是秘密。幸北知道所有老师军官都在看着,一番话说得义正言辞,然而光屏前容悦怜还是阴沉下脸,嘴唇抿直又在两端翘着,似笑非笑的格外恐怖。
幸北狠狠瞪了唐濯一眼,凌厉的眼神扫过开阔的四周,最后望着异种来势最汹的方向,邪肆道:“我这就给你们看看什么叫清醒。”
咯噔一声,容悦怜的心脏不正常地凶猛一跳。
说好的低调,这孩子真不是喝醉了?
幸北再一次轻阖眼,用最近一年在课上以及游戏中已经磨炼得无比熟练的念力场,飞速定位到每一只异种,将精神力集中到课上讲过的异种大脑——位于触手最密集处的下方,类似肚子的地方,然后,像是在女厕所接住马桶的万千水滴时一样,像是在火磁石矿凿矿石一样,猛地凝出万千触手,以最快的速度狠狠一划!
砰!
在围观者尤其是光屏前的观众眼中,这是何等壮观震撼的景象。
密密麻麻的怪物,多米诺骨牌一样成排成排地倒下,沿着大楼四壁向上攀爬的异种一只只脱力掉落,如同一场盛大的异种雨。
热闹纷忙的城市刹那静止,就像是灯火璀璨的夜晚,整座城抽去能源断了电,象征生命迹象的窗口一盏盏灭掉,眨眼间举世间唯剩死寂。
唐濯张着嘴,用梦游的声音喃喃:“掐我一下,我好像醉了。”
没人掐他。每个人都呆呆地走向天台边缘,往下望。
方圆几里一片肃杀。绿蚯蚓的海洋变成绿尸体的海洋,他们这个天台就像是唯一有生命的孤岛。
光屏前,所有人也都大张着嘴,深受震撼。
好半天没有人说话,所有人脑中都回荡着同一个自我怀疑——这他妈也是运气和勤奋能做到的事吗?
人们好像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语言。直到角落里一个老师的声音弱弱地传来。
“那个,我们、我们没有异种了,接下来的队伍,还比吗?”
如同一句唤醒沉睡石像的魔法吟诵,全场抖动了一下,活了过来,逐渐弥漫起骂骂咧咧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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