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第103章
在18302星预科班时,某次尤涵在和幸北比试结束后,话里有话地提醒过她:保留实力。
尤涵那时候就知道高等级的天赋者会成为各方的靶子,希望她能低调一点,保护好自己。
那次她没听尤涵的,但气运帮她将自己的念力藏匿了两年。
这一次,则要靠自己。
幸北信心满满地走上指定的位置,等待头盔降下,视野中出现熟悉的蓝天草原和光点。
“开始吧。”工作人员从来没见过一个小姑娘测试这么多大佬随行的阵仗,吓得话都不敢多说,怕暴露颤抖的声线。
幸北便懒洋洋地开始去抓光点。
她发现,经过念力训练之后,她在这个没有身体的虚拟世界里,似乎反应更快了,速度和状态完全不受物理限制,或者说,不再受她自己的思维限制。因为她心底里已经清楚并且习惯这个精神力的世界,这里没有物理规则,意随心动。
啧,这要是和当年一样拼命,岂不是要把那个新联邦仅有两台的仪器给测爆表?
幸北不打算拼命,幸北还打算放一点水。知道她是s级后,小伙伴曾经和她交流了当初念力测试的细节,她完全清楚该怎么伪造一个a级。
外面的光屏前,一群大佬把小小的工作人员挤在中间,工作人员恨不得自己能消失,屁股在唯一的高脚椅上都不敢坐实了。
其实他们的视角看来,幸北速度敏捷,已经远超常人。
但念力等级还稳稳停留在a-。
“让她再努力一点。”某大佬吩咐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腹诽:您自己不会说吗?还要过一把有人传话的官瘾?
工作人员脸上带着截然不同的顺从和谄媚,清了清嗓子:“再努力一点!”
幸北假装开始上蹿下跳,跑得十分努力,但是都是无用功。
念力等级依然是a-。
军部的人眉头皱得能打结。
幸北正得意于自己的机智,突然间,似乎和头盔传递到脑子里的信号相呼应,她左腿的东西挣扎了一下。
幸北一惊,生怕在这里显出什么异状,忙运起全部精神力疯狂地压过去,发现压制得住,又开始用念力在全身巡逻。
她并没有忘记自己在测试,一心二用地以a级的速度抓光点。
然而幸北没有看到,外界,念力等级的读数骤然飙升,最终以迅猛的势头顶到了s级的最高处。
她真的把仪器测爆了。
工作人员惊愕地瞪大眼珠子。
一般这个读数涨到最终真实等级附近时,上升的速度会变缓,可是幸北的没有,幸北的一路冲到了最顶端。
这特么说明什么?工作人员简直不敢想。难道这世界上还有超越s级的存在?
军部的人终于露出满意的微笑,示意他可以结束测试了。
幸北掀开头盔,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激动得微微哆嗦的工作人员,灼热地盯着她:“恭喜!你是s级!”
工作人员满脸喜色地看到,面前的小姑娘似乎高兴傻了,脸上露出做梦一般的痴呆表情。
工作人员拍了拍她的肩,在她心窝窝里相同的位置又插了一刀:“恭喜啊小姑娘!你的念力是我见过所有人里最高的一个,陪你来的那些军官都高兴得直接冲出门去向上面汇报呢!你要火啦!”
幸北确实火了。她测出s级的消息不胫而走,整个学校都洋溢着喜悦的气氛。
他们的女神,他们见过摸过的全校第一,居然和传说中的黎昭一样,是s级!这是何等的荣耀啊!若干年后,他们就可以对着后生吹牛,他们和那个s级的幸北同过学!
正逢幸北过生日的那一期番外播出,看到女神生活中的一面,让每个人都觉得离她更近了一点。
更别提在光网上,幸北最近一周平均热度比新联邦的顶流明星、总统和军团长加起来还高!
【妹妹成年了哦,生日快乐!】
【居然刚刚十八岁,幸北真的好小啊,看她战场杀敌那么英勇,我总是忘记她和我女儿一个岁数。】
【所以才叫杀神甜心嘛。妹妹好棒!】
【我弟弟也和她同岁,那小子整天还在为了个班花和同学吃醋打架,上次居然还跟人打赌吃屎!这么一对比真想扔弟弟。】
天赋者学校校园里,如果一撮人聊什么东西聊得兴高采烈,那他们口中的话题一定是幸北。
满身刺青的男生骄傲地挺着胸脯,语气光荣又倨傲:“我早就知道,幸北能用念力覆盖全场,实时分析瞬息万变的战场局势并做出指挥,那是团级以上指挥官才能做到的事情!她才入学一年就可以做到了!你们知道吗,我曾经当过她的副指挥!那次比赛她运筹帷幄,整个城市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任何角落有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她的念力,她就是四十六个人的大脑,四十六个个人是她的触手和肢体……”
一圈入学不久的新生满眼崇拜地围着刺青哥,恨不得把他的演讲录下来回去天天听,直到把幸北的事迹倒背如流,完全没注意到身后路过的低调四人组。
翟洪广有点想上去讲一讲刺青哥被幸北打脸的二三事,被幸北堵住嘴拖走:“别惹事,要是被发现我们在这,今天就走不成了。”
“幸北当年刚穿越过来,还是我带着去宿舍的!”徐愿与眼神充满追忆,语气里也是抑制不住的自豪,“她还很能吃!她是我认识的除了我以外最能吃的人!”
“哇……”学弟学妹有被震撼到,立即掏出光脑,动作乍看有点像记笔记,细看更像是给亲朋好友分享这一消息。
“别惹事。”这次换成裴鹤堵住幸北的嘴把她拖走。
“唔唔唔——”幸北挣扎了半天,走出好远才被松开嘴,不忿地爆喊:“她污蔑人!洪广比我能吃!”
没想到翟洪广也不太开心:“咸鱼就是向着你,我也觉得我比你能吃,她就是看不见!”
幸北:……?这就是奇怪的胜负欲吗?
幸北诡异地爽了,打算找徐愿与算账的光脑收了起来。
“幸北嘛,是很厉害,不过她当年在预科班输给过我哈哈哈哈哈——啊!”
谢思洋讲到一半,突然像被什么打中后脑勺,痛叫了一声晕倒在地。周围人手忙脚乱抢救,没注意不远处四个人影闪过。
幸北四人围成一圈击了个掌:同时出手同时命中,这就是战友的默契!
“我早就怀疑幸北是s级了,你们如果去借阅79基地星实战演习的录像就会看到我当时的推理,说一句料事如神都不为过。”端木周周围也围了一圈迷弟迷妹,矮个子男生煞有介事地推了下眼镜,“说回这一次,虽然摄制组刻意剪辑,生日party总体主调是温馨的,但从细节可以发现,我们天赋者学校小队和军部小队那群人关系僵硬,私下恐怕水火不容。这说明幸北虽然和他们一样是s级,但几乎可以断定不是播种者。具体的,看了后天播出的最后一期,我应该能推测出更多东西。”
所有人眼里都露出信服,以及更多的期待——没错,节目组大肆宣传,惊险刺激荡气回肠的第一季最后一期,后天就要播出了。
然而这件事对幸北几人来说,更多的是令人担忧。
“燎原星团把你s级的身份暴露出来,不可能只是为了给你造势。”好不容易做贼似的避开人回到接待处的临时宿舍,裴鹤忧虑地坐在幸北床沿,“肯定有后手,比如对最后一期节目的细节放大分析,揭露军部四个s级全是播种者的事实,引起公众对你的怀疑。”
“有道理。”唐濯凝眉,“舆论操纵最经典的套路,先聚集热度,再放黑料。”
“联邦不会让民众知道周围有播种者,何况播种者还是造星计划的主角——就算是燎原星团也不会允许这种引发骚乱的事情发生,他们……额,他们又不是恐怖分子。”幸北自我安慰,“就算把我打成播种者,也是在天赋者内部,也就是说,至少我的打赏额不会有问题。”
唐濯闻言仔细一想,松了口气:“打赏额没问题就是没问题。”
翟洪广后怕地拍拍胸脯:“最后一期幸北的打赏额肯定又是最多的,应该请客。”
唐濯:“附议!请客!最近有假,就请我们出去旅游吧!”
翟洪广:“如果你被关起来了,可以不用出人,出钱就行了。”
裴鹤:……?好惨一女的。
幸北轻蔑地冷笑:“我要是被关起来了就把你们都供出去。”
唐濯:“我们又不是天生的s级,没有一个老不死的播种者觊觎我的身体。”
幸北忍了忍:“虽然我不承认我的前世就是我,但老不死这个词——”
清脆的声音戛然断在这里。另外三人看过去,只见幸北张着嘴,漆黑的眼睛里空洞得可怕,就像是他们在瘴泽星地穴里看到的植物人。
她的左腿在微微抽搐。
裴鹤感觉有一道闪电从他的天灵盖劈下贯穿了整个身体。
“幸北?”
幸北空茫茫的眼珠动了一下,落在他脸上,眸子里面短暂离开的光芒回归,朝他笑笑。
“突然好累。”女生娇声抱怨了句,身体软软靠在床头。
翟洪广和唐濯对视了一眼。
他们从来没见过幸北这么柔弱的样子。
裴鹤一句话没说,像是无法用平静的语气说出话来,双手颤抖着把她捞过来,靠进自己怀里,然后用念力覆盖她的身体。
“唔。”幸北哼哼了一声,“好舒服。”
裴鹤耳根莫名红了。
“没什么问题。”裴鹤收回念力,轻轻垂下眼,遮住眸底的神色。
“可是好累。”幸北不满的语气,这时候听起来就像是病弱的撒娇。裴鹤耳根又一红,手掌更加温柔地摸了摸她的毛,如同抚摸过小动物的头顶,又轻又缓,像是指腹感受的每一寸都珍贵无双。
幸北是真的累了,窝在裴鹤怀里,不自觉闭上眼睛,时不时无意义地哼唧一下。
裴鹤紧搂着她轻轻拍着,不经意抬眼对上另外两人凝重的眼神。
虽然谢思妄和赫连莲警告过他们,但是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裴鹤垂下眸,不再看唐濯和翟洪广,拥着幸北躺在床上,手臂像是黏在她身上似的,仿佛担心放开一下她就会消失。
唐濯和翟洪广默默看了一会,通过猜拳决定了另一张床和沙发的归属。灯光很快暗下来,但是光脑夜间模式的幽光一直亮到深夜。
裴鹤静静躺了许久,忽然某一刻,感觉有滴水从眼角落下,猝不及防流进幸北头发里,赶忙擦了擦,把人抱得更紧。
女孩睡着了,精神力更加调皮了,绕着裴鹤的蓝色精神体一圈圈地缠,仿佛它能让她感觉到温暖和舒适。
裴鹤无限纵容地由着她缠,就算被撩得发抖,也没有躲开过一下。
然而幸北那是多么会得寸进尺打蛇上棍的人啊。
幸北的睡颜愈发甜蜜幸福,小触手摸着摸着,把尖尖变得纤细柔软,然后悄无声息若无其事地把自己陷进光团里。
被异物侵犯,裴鹤终于绷不住,猛地一颤。
幸北以那根成功突围的触手为导引,迅速变粗变深,整个钻了进去。
三更半夜,幸北的床架猛然剧烈地颤动了一下。
裴鹤整个人抖得快要哭了,死死咬着牙,浑身红得像只煮熟的大虾。
幸北做了一个有生以来最美的梦。
梦里,她最柔软的念力肢体被她能想象最温暖最滑润的东西包裹,她在那种似云似雾又似水的物质里游走,感觉灵魂都被净化了,生命都被升华了,那种相擦而过的感触细腻得无法用语言描述。
这简直就是天堂。幸北流连忘返,心旷神怡,无法自拔,在里面度过了数不清的时间。
天蒙蒙亮,唐濯翻身下沙发,挂着两个黑眼圈,似乎想去个厕所然后回去补眠,却在路过幸北床边时看到裴鹤如水一滩的妩醉,吓了一跳。
“她……”唐濯下巴都快要掉了,幸北都这样了还能耍流氓?都是他不好,在同一个房间,竟然没注意到,让裴鹤惨遭辣手摧花!
裴鹤咬着牙,竭力控制住音调中那股软媚的味道:“她的念力……绝对不止s级。”男生幽怨得快哭了,张了张口,却再也说不出话,只溢出一声荡漾的,“呜……”
唐濯:卧槽。
幸北似乎终于玩够了睡饱了,或者说吸足了精气,精神百倍地睁开眼,眨巴眨巴无知纯洁的大眼睛,看着面前的裴鹤,忽然间只觉得少年眉眼间那股风流气韵美不胜收。
于是她更感兴趣地盯着他看,精神餍足的眼底绽放别有兴味的光。
裴鹤对上她这样的目光,突然间觉得哪哪都委屈,眼一红,春意愈浓,娇娇狠狠地:“这次你必须负责。”
幸北表面一无所知地傻笑,偷偷收回埋在对方光团里的触手。
但是她忘了,她的同伴们都是能看到念力的人了。
翟洪广被这边的动静引来,和唐濯一起沉默站在床前。
“咳。”翟洪广清了下嗓子,“这可真是,春蚕到死丝方尽,”翟洪广摇头晃脑指着幸北,“蜡炬成灰泪始干。”又指了指裴鹤。
“……”整个空气都尴尬地静下来。
裴鹤:“能不能不要用你屎色的脑子解读文学遗产。”
唐濯:“救命,诗人最大的悲哀就是世上有洪广。”
幸北:“洪广居然背对了一句诗,但是你爸爸我还没死。”
然而这句话说完,面前三个人间的空气仿佛猛然凝固。
幸北愣了愣:“我昨晚是不是不小心睡着了?”
肩头的手指猝然握紧,紧得她骨头发疼。
幸北抬头望向裴鹤。
少年盯着她,眼睛睁得大大的,眼角微红,透着水光,可是又与刚才的嫣红与湿润很不一样。
但他张了两次嘴,却又说出和刚才相同的话。
“这次你必须得负责。”
幸北眼睫落下来。
她负不了责了。
她本来十分坚定,不想成为某个漫长生命的一个无关紧要的碎片,赫连堂也说过只要她选择了自己想选择的路,就无需愧疚。可是她突然间觉得,她这个选择对不起的不是自己,而是身边的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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