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生病
转眼到了巳时,可是季清还没醒,紫苏有些坐不住了,怕季清早上睡沉了,晚上睡不着,就打算把她叫起来。
再说,早上就没有用膳,又快到午膳时间了,这怎么能行。
让宫人将早膳热热,再添几个菜之后,紫苏才进了内殿。
紫苏知道自家小姐睡觉时最不喜旁人在侧,所以刚刚季清睡觉时,她都在外殿主持日常的洒扫。
这会儿进了内殿才觉出些不对劲,虽是夏季多热,可现时刚入初夏,也不至于盖着薄毯就额头发汗,脸颊更是晕着不自然的红,何况季清自幼体寒。
不敢耽搁,紫苏赶紧上前拿着手帕替季清拭掉一层薄汗,然后用手试了试温度,果然有些发热,连忙叫了外殿的宫人去请太医,然后又摇了摇季清,试图将她唤醒:“小姐,醒醒……”
倒是没昏过去,紫苏唤了几声,季清就有醒转的迹象了。
“紫苏,我怎么了?”话出口,季清才知道嗓子哑了。“我发烧了?”
“小姐,别担心,只是风寒,翠儿已经去唤太医了。”紫苏想着“发烧”许是“发热”之意,怕季清害怕,忙安慰着。
“我扶小姐起来喝点水……”说着,紫苏就把圆枕垫在季清背后,将她给小心地拉起来了。
早有宫人懂事地端了水来,侯在一旁。紫苏自然地接过水就要喂季清。
季清到底是个21世纪自立自足的成年人,还不太习惯这种事事躬亲的侍奉,便要拿了茶碗自己来,“紫苏,我自己来。”
紫苏嘴唇嚅动两下,最终还是什么也说,只是将碗递了出去。
季清慢悠悠地喝着茶水,缓解嗓子眼里的干燥的时候,这边请了太医的消息就已经传到书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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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魏昭,早上紧赶慢赶到书房时,还是迟到了,这是魏昭自跟着太傅学习以来头一回。
16岁的肃王日日流连烟柳之地,不务正业,丢尽皇家颜面,这件事太傅早有耳闻。
眼瞧着魏昭也17岁了,是该到了娶夫纳妾的年纪。
虽心知魏昭并非那般心性,可顾及着是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和皇储的身份,不免旁敲侧击地引经据典地劝告。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殿下!君王荒淫误国,陷儿女情温柔乡,是置国家与百姓于不顾呀!前车之鉴……”
太傅刚开口,魏昭便知她误会了。原以为顶多是一顿训斥,没想到太傅竟想了这般多。
这会儿,听着她高谈阔论,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魏昭没了开始的小不安,反而感觉有点小羞耻。自己和季清又什么都没做,魏昭在心里为自己悄悄辩解。
“太傅放心!孤若有心仪之人,必珍之、重之,绝不学那玄宗三心二意,亦不会忘了国事!”魏昭一本正经地保证,打断了太傅,她觉得应该结束这个话题了。
太傅一噎,继续劝道:“殿下是皇储,学的当是帝王权术、驭下之法,岂能为一人……”
“太傅已然不惑之年,不还是府内只有师娘一人?”魏昭知道她说的那些大道理,可偏偏也来了委屈,缘何皇储就不能只守一人心,不禁不甘心地反问。
“君臣之别,岂可同日而语……”太傅知魏昭犯了小孩性子,可职责所在,不敢怠慢。
“太傅再说这些,等来日孤去拜访师娘,便要一一转述了!”魏昭不愿听这些,于是亮出最后的底牌。
“殿下!”迫于自家娘子魄力的太傅,不得不服软,“臣来检查殿下昨日的课业吧……”
简单的小摩擦以太傅败阵落下帷幕,遣了宫人出去,便转入往日的学习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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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来禀报偏殿的消息的时候,晨读早结束了,魏昭正在批复今日送来的几份折子。
“禀殿下,县主清早回了偏殿便说要小睡片刻,只是迟迟未醒,紫苏姐姐进去探看,才知发了热,已然派了宫人去召太医。”宫女低头行礼,说了那边的消息。
季清之母是永王之女德阳郡主,县主之位是出生便封的,宫人也多以此称呼。
“偏殿的宫人怎么伺候的?缘何这会儿才发现县主病了?”魏昭眉头紧皱,似要发难。
“奴婢惶恐,是县主睡觉时不喜别人在旁,奴婢们不敢懈怠!”真怕被罚,宫女赶紧跪下磕头解释。
魏昭知道这是“季清”的习惯,倒是真与往日没什么不同,便抬了手,让那宫女起来,不再为难。
想到早上抱着季清时,便感觉那人在发抖,竟真的发热了。
那自己应该去看看,顺便探一探这个小眼线的底细,才不是担心她呢,嗯嗯,魏昭默默地给自己开脱。
想着,就放下了手里的折子,去了偏殿。
魏昭到的时候,太医已经在了,是平素专门为季清请脉的廖太医。这廖太医,还是女皇体恤季清自幼体弱,派来专门伺候的。
宫人进殿,众人便要行礼,魏昭制止了季清的动作,几步上前拦住,然后就直接坐在床榻上,看向太医。
廖太医给魏昭行了礼,才说起季清的症状:“禀殿下,县主确是发了热,不过伤寒之症,若悉心照料,几日可好。只是县主身子弱,早点将温度降下来比较好,待微臣开了药,今晚派人守着县主,过两个时辰,便以湿帛巾擦身,定能降温。”
魏昭仔细听着,觉得并无不妥,便问道:“阿季的体弱之症可有变?”
“未曾变化,微臣定当好好为县主调养……”季清体弱,一直用药,却一直未见好转,太医怕魏昭问责,快速跪下请罪。
这般说辞与往日无二,魏昭便挥手打断,让他退下了。奇怪,廖太医是伺候季清的,应当不会出错,可是,若真是换了个人,怎能不变?
魏昭也一时想不通了,不禁想,若是人没变,何至于一个人记忆尽失、性子大变。
“殿下怎么来了?”季清出声,才把魏昭的思绪拉了回来,听起来仍是沙哑的。
魏昭这才把视线转向这人,季清皮肤白皙,脸颊便红得明显,嘴唇也干得有些发白,病容娇弱,难得乖乖的,却让人莫名想欺负。
想着,魏昭竟也这般做了,身子探近时,眼中的□□一闪而过,右手指不自觉地按上季清的红唇,轻揉两下,软软的,因着热症起皮了,看起来却像是被欺负惨了。
季清还没明白这人探近要干嘛呢,唇上突然传来被蹂/躏的触感,脸色爆红,因着病色才看不出,赶紧伸手把唇上作恶的手拍掉。
“你干吗?”忍着奇奇怪怪的感觉,季清才没跳起来。
“瞧着落了不干净的东西,我帮你看看。”魏昭默默收回自己的手,还觉得有点惋惜,养尊处优的手,一拍就红,大拇指和食指轻轻磨擦,回忆刚刚的触感,嘴上却说着一本正经的话。
“半夏,倒杯茶水来。”似乎也是察觉自己说得有些勉强了,魏昭不得转移注意力。
“哼”,季清感觉女主很怪,偏头不去看她,默默在心里呼唤006,但却没有回应。
接过半夏手里的茶碗,魏昭捧到季清眼前,轻声哄道:“阿季别生气,来喝点水,太医说热症最是缺水,你的嘴唇都起皮了呢……”
听到这人还敢提,季清伸过头来,瞪了她一眼,但确实有些渴了,就欲伸手接过那茶碗。
不曾想,魏昭却不依,“我喂你,张嘴,啊。”
被当作小孩子照顾的季清,心头那种奇奇怪怪的感觉又上来了,除了老妈,还没人这么照顾过她,再说,她是一个成年人。
不自然地清咳,28岁被一个小屁孩照顾,怎么想都不得劲儿,就要拒绝,却看到魏昭仿佛知道她怎么想的,也不说话,只用委屈屈的眼神眼巴巴地望着她,这谁受得了?
在那种可怜兮兮的目光下,季清勉强接受了小屁孩的照顾,望着递到嘴边的茶水,只能低头伸嘴,以至于没看到魏昭眼里的小算计,当然也没看到一旁紫苏的满脸震惊和小受伤。
这个阿季吃软不吃硬呢。
魏昭开心,小心翼翼地扶着茶碗,怕季清呛着,只慢慢地往上倾,等季清喝完,顺手拿起腰间的手帕替她擦去嘴角的几滴水。
“水也喝了,我没事,谢殿下担忧。殿下去忙吧,应当还有政务在等着殿下。”季清还是有些不自然,都怪这具身体太年轻了,这两天她都把自己和魏昭当成同龄人了。
“我饿了,我和阿季一起用午膳吧。”魏昭理直气壮地说,不给季清拒绝的机会,就去吩咐宫人。
“紫苏,去准备些清淡的饮食,阿季生病了,不能吃油腻……”
小屁孩还挺贴心,古代的小孩都这么成熟吗?嗯……也不能这么比较……人家十几岁就嫁娶了呢。魏昭在吩咐的时候,季清一个人在胡思乱想。
好在,午膳的时候,魏昭没说要喂她。膳食虽然清淡,但御厨的手艺好,吃着依旧很美味。
然后,季清就有些困了,可能是发烧的缘故,很想睡觉,便要赶人。
“我也累了,我和阿季一起午睡。”魏昭赖着不肯走,甚至挤进了季清的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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