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蹴鞠赛，小书生大展神威

时光不留情，很快进入盛夏。
  某一天的早上是个难得凉快的好天气，一扫往日的闷热，微风斜雨，连带的人心情愉悦，站在蹴鞠场上只想大喊三声：“痛快痛快痛快”。
  没错，此时几乎书院内所有的学子都是在蹴鞠场的看台上。年轻人就是有活力，就着天气凉快赶忙约了一场蹴鞠。此次蹴鞠赛事是和府城另外一所名叫紫泉书院的邀请赛，所以麒麟书院是主场，紫泉书院是客场。这一日刚好是旬假，所以大家闲着无事，便都来看热闹。
  场上激烈，场下激动，叫好声、惋惜声不绝于耳。叶俊竟然有些错觉，因为这场景着实令人熟悉。大学足球联赛的时候，哪个不知道“警院踢球最狠”！其实外人不知道的是，警院内部踢球更更狠。只要上场，鲜少有不受伤的时候，那一向是警院最别出心裁的训人方式，不管男女，都得上……
  是众人蓦然而起的呐喊声拉回了叶俊的神思，他看见场上的人都围在一团，场下所有的麒麟书院的学子也都比较激动。他心下了然，应该是有人受伤了。闫淙在旁边扼腕道：“看来我们书院要认输了，伤了两个了，再说了，平时除了李贵田他们那一伙儿人其他人也根本不会玩儿蹴鞠”。
  看着麒麟书院所有学子难得有一次这么齐心的时候，各个垂头丧气的，叶俊突然心里一热。他从看台上站了起来，紧了紧头发，束了束腰带，挽了挽裤腿，扭着腰，伸展着手臂，大踏步向着场中走去。他的身后轰然一片。
  叶俊走到李贵田面前时，李贵田都愣住了，尤其是叶俊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对他说：“我来替换他们上场！将他们抬下去救治吧”！李贵田半晌都回不了神。叶俊也不理他，兀自在原地活动膝关节、踝关节等做着热身运动。
  李贵田的死党，也是上次夜晚袭击自己的其中之一，叫做苏允武，他鄙夷地看了叶俊一眼，说道：“就凭你，这样的弱鸡身板儿，一下就被撞飞了，更何况规则你懂不懂啊”？
  李贵田不语仍是定定地看着叶俊。叶俊白了苏允武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规则啊？刚才我已经看懂了。还有，如果我是弱鸡，上次你怎么被我揍得那么惨”？
  苏允武恼怒不已，二话不说就要往上扑，却被李贵田一把拦住。李贵田终于开口道：“你确定你要上场”？叶俊道：“难道你们还有更好的选择”？李贵田默了默，说道：“叶俊，今次在蹴鞠场上无论你表现如何，看在你敢于站出来的份上，咱们的账就一笔勾销”。
  叶俊邪肆一笑，说道：“如果因为我的参加咱们麒麟书院最终获胜，请你以后见了我就叫我一声大哥。你敢应否”？对着叶俊那张一贯嚣张的脸李贵田真的不想说话，可是此时紫泉书院的蹴鞠队已经开始上场叫嚣了，他的确没有选择，憋得脸都红了才憋出一句：“好，我应下了”。叶俊道：“出尔反尔的是狗熊”，李贵田道：“但愿你在场上不是个狗熊”！
  因为叶俊的加入，下半场蹴鞠赛终于顺利开始了。双方上来就争抢地很激烈，见叶俊是新人，对方连连暗下黑脚。叶俊不慌不忙，正在调整自己的速度。若不是他每天的晨跑已经使原主的身体得到了锻炼，他有再好的技艺也是不敢上场的。他有感觉，最近原主身体素质提升了一大截，所以踢个半场应该可以胜任。所谓不打没把握的仗，量力而行，正是如此。
  钱睿等人都站到了场边最近的观看台来为叶俊呐喊助威，叶俊能上场，他们是又惊又喜，同时还为叶俊提了一颗心。
  钱睿等人很敏感地察觉四周忽然一静，他扭头一看，只见那如玉如雪一般的公子沐青雪竟然走了过来，甚至是直接走到了钱睿几人的旁边，与钱睿、秦汉、闫淙、杜子詹、徐博苗、孙岚山站成一排——六人一起懵住。
  沐青雪一瞬不瞬地盯着蹴鞠场上，但却轻飘飘说了一句：“莫看我，看前面，你们不是特地站在这里呐喊助威的吗”？几人回神，急忙纷纷转头看向赛场上。
  叶俊没空看场下，她在场上灵活地闪避、凶猛地拼抢、高速地奔跑，仔细观察着众人的走位，那汗水不一刻就浸湿了后背。
  不止众人在下面看得有点傻眼，场上的李贵田、苏允武等人都有些跟不上节奏。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文质彬彬的公子哥儿在场上竟十分狠辣，下脚那叫一个稳准狠。抢球、铲腿、下绊子无一不精，且做起来若行云流水。
  紫泉书院的还没从轻视新人的情绪里反应过来时，叶俊已经是飞起一脚，皮革草球飞越四分之一个球场，拉着高高的弧线，飞进了对方的球门，比分轻松追平2:2。台下山呼海啸的呐喊声传来。叶俊用袖子抹一把汗水，龇牙一笑，满嘴整齐的小白牙，格外闪耀。
  比赛继续。紫泉书院再不敢大意，转而加强了对叶俊的防守。你来我往，比分陷入僵持。
  叶俊发现古代足球比现代足球好踢，根本没什么规矩可言，只要你不将对方弄死弄残，那么绝不会有人给你发黄牌红牌什么的，所以咯，少年们，各凭本事呗。

  眼瞅着比赛接近尾声，紫泉书院一方队长正在控球，疯狂向着麒麟书院的球门涌过来。其余人等都是踢了整场均有些力竭，此时叶俊的速度更加令人瞩目。只见她若一把利剑一般插到紫泉队伍中间，不知怎么三晃两晃球就被叶俊抢到脚下，她带着球又如流星一般回转，同时大喊：“李贵田左位、苏允武右位、刘逐风中位，接球”。叶俊一脚长传，球给了李贵田，同时自己也是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奔了过去。
  紫泉书院的人围攻到李贵田时，李贵田一脚将球传给了刘逐风，等对方队友都奔到刘逐风身边时，球已经到了苏允武脚下，紫泉众人咬牙发狠拼了老命终于追到苏允武身边时，苏允武飞起一脚，球重新回到了叶俊的脚下，此时叶俊已经跑入了对方球门的禁区，在守门员及紫泉书院众人惊恐的叫声中，叶俊抬起一脚以一个十分刁钻的角度将球踢进了对方的球门。
  满场沸腾，喊叫喧嚣声中，比赛结束的铜锣刚好敲响。
  众蹴鞠少年们都累得倒在地上，叶俊也不例外，她是始终咬紧牙撑着一口气，这是意志力，此时她亦是强弩之末，躺在场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手指都懒得动一下。斜风细雨下了这许久，地上实是泥泞一片，只是也顾不得了。
  叶俊眼前的天空募得被遮住，视野里是汗流浃背的李贵田，这次不一样，少年清秀的脸上带着飞扬的笑意，他喘着粗气对叶俊伸出了右手。这是叶俊第一次看见李贵田的笑，他一笑瞬间让人感觉到他的青春洋溢。这个本也不大的少年第一次对叶俊表达了自己的善意。
  叶俊展颜一笑，伸出左手握上李贵田的右手，就着李贵田用力的手“腾”一下站了起来。此时，钱睿、秦汉等六人也已经跑了过来，围着纷纷对叶俊说：“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你小子好样的”！“今日算是知道了你就个披着羊皮的狼”！“太狠了！太狠了！不过我们好喜欢”……男孩子都慕强，崇拜英雄，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叶俊虽然并不是高大威猛的，可是他勇敢坚毅，在众人心目中形象很伟岸。
  李贵田心里的挣扎并没有表现在脸上，他干脆利落地当着众人的面儿给叶俊抱拳施礼，口中大声叫了一声：“大哥”！
  唰唰唰，众人的目光齐齐转向他，他因热本就红彤彤的脸庞更加红了，但他没管众人的讶异，接着说道：“今晚在  华庆楼  有庆功宴，是山长批准了的，一起去吧”。
  叶俊一笑，说道：“好啊，几时”？李贵田见叶俊痛快地答应了，明显心里一松，回道：“申时三刻开始”。叶俊道：“好，一定准时参加”。说完这话叶俊转身就走，身后还跟着六只尾巴。只听叶俊边走边道：“你们别跟着我了，我得回去洗澡更衣，都散了都散了”……
  书院里当然有公共澡堂了，可是想也知道，此时李贵田等人肯定都过去了，叶俊哪里敢去？自从进了书院他就一次都没敢去过，毕竟这种一不小心就暴露身份的事情，她宁可身上难受也不会去做的。
  叶俊步履蹒跚地回了自己的小屋，“嘭”一声关门落锁，利落干脆地将一众“尾巴”给关在了门外。几人面面相觑，直接进了旁边钱睿和秦汉的屋子。杜子詹还大嗓门的抱怨道：“不是我要说，你俩这屋子里就是没有贤俊那小子的屋里气味好”。紧跟着就是他被打时的惨叫。
  叶俊顾不上他们，大白天的属于他自己的时间并不多。他闪身进了空间，快速地将一身沾满泥水的脏衣服脱下来，站在花洒下哗哗一冲，洗了个战斗澡就赶紧出了空间。天热，洗洗确实干净清爽，同样的，天热，大家穿的都是薄衣衫，所以叶俊瞄着自己那微不足道的胸前，还是忍痛又裹了两层。
  叶俊裹了胸，穿了件白色冰缎子的亵衣亵裤，外面又套了淡淡粉绿色的一层细布外衫外裤，将脏衣服都带出空间丢进木盆里，做戏得做全套嘛，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才打开了房门。
  叶俊打开房门时直接愣住了。门口那人芝兰玉树一般，一身淡蓝色锦缎的儒袍更衬得他人温润如玉。但是，这不对，这人他理应是块冰玉才对。
  叶俊回神，冲着沐青雪施了一礼，说道：“沐学兄怎么会在此处”？沐青雪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不淡定，回了一礼道：“奉家师之命来给你送两本书”。
  其实不是，沐青雪自己知道自己在说谎，这两本书明明是自己之前研读过的。他觉得自己最近委实荒唐，不好好在屋子里研读，竟然也管起了闲事。肯定是因为山长和几位先生总提起这个人的关系，害自己对这个人过于关注了。
  叶俊伸手接过书，问道：“你是说，这是山长送我的”？沐青雪点点头，再次说道：“是的，今日你蹴鞠赛表现很好，所以山长奖励你两卷书”。沐青雪觉得自己已经掌握了说谎的精髓，原来只要开了头儿，之后并不难。
  叶俊心下狐疑：“蹴鞠赛才刚结束，山长就知道了”？可他并没有接着追问，反而对沐青雪说了一句：“学兄稍等”。叶俊回屋将自己珍藏的半斤多风干猪肉干拿在手里，重新来到门前，将油纸包递给沐青雪，说道：“大热的天还劳烦沐学兄亲自跑一趟，俊很感谢，这是一份小小谢礼不成敬意，还望沐学兄别嫌弃”。

  这次轮到沐青雪凌乱了，他犹豫半晌，见叶俊极为真诚，实在不忍拂逆他的好意，终是伸手接过油纸包，说道：“那我就先告辞了”。叶俊复又施礼道：“沐学兄慢走”。
  等沐青雪走远了，隔壁那六人才涌出门来，咋咋呼呼地怪叫着道：“我滴天！叶俊你就要走大运了，山长竟然奖励你两卷书？！你真是咱们麒麟书院的第一人。快把书拿来叫我们瞧瞧”……
  叶俊不理他们几个状若疯癫的少年，兀自在旁边接着擦头发。只有钱睿眼眸不善地盯着叶俊道：“你刚才是不是给沐青雪肉干了”？叶俊点点头说道：“是呀，我这儿只有那个了”。
  钱睿猛地扑上前一把掐住叶俊的脖子，恨声道：“明明我前天跟你要时你才跟我说一根都没有了，你怎地又拿出来那么多给了沐青雪”？
  钱睿若不提，叶俊倒是把这件事给忘了。叶俊自知理亏，赶忙求饶道：“智恒，好智恒，下次我再不敢了，饶了我这一回吧”。钱睿看着叶俊那讨好的湿漉漉的大眼睛，更兼手掌下，叶俊的脖子又细又软又腻滑，此时两人距离近，叶俊刚刚沐浴完的身体还散发着好闻的香味儿，这种香味并不是平时大家常用的那个澡豆味儿……懵懂的钱睿心跳顿时就快了几分，“咚咚咚”钱睿的心跳不受控制起来，他往后急急一避，退到叶俊的一臂之外。
  叶俊未曾察觉钱睿的异样，还在冲着他笑的温柔又讨好。钱睿见叶俊并没发现自己的异样，放下心来，说道：“下次再骗我，我可没这么好说话了”。叶俊道：“是是是，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
  闫淙几个围在一起看那两卷书，眼睛没看过来，却接了这边的话茬道：“智恒对贤俊别放狠话，你打不过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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