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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楚观云一下马,就看见那倒在地上的可可。

        不是像是往日一样缠着他的可可,不是那多话的可可,看她倒在台阶上,他竟然有些心痛,她不会是在这里坐了一夜吧,昨夜是秋风如水,又冷上了几分,她一个人,还穿着白天的衣服,怎么会不冷呢?

        这酷似晚歌的脸,那般的无生气,可是她不是晚歌,他心里明明白白,没有一个女人这样为他,这样等他,总是他在等,等她的到来,这种有人等他的感觉,他有些动容。

        抱起她虚软的身子,急急地往房里而去,已大声地叫:“快请大夫来。”她不是很健康,很有精力的吗?怎么会晕倒呢?不是骗他的,是真真切切的,那烫手的温度,身子都在发热,告诉他,她不是装的。

        “观云。”她半睁开眼叫。

        楚观云有些冷的表情:“你醒了,醒了就将药喝下去。”

        她双眼看着他:“你一夜没有回来,我很担心你。”

        他回避着她的眼:“有事的是你,将药喝了。”晚歌叫他要好好待她。他端起了药递给她。

        可可看着那苦苦的药,如若是色色在,如若是平时,她必不会碰一口的,可是是他亲手端来的,苦药,似乎也变甜,她捧着药,将那酸苦全都喝了进去。

        吸吸鼻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晕倒的,可能等太久了,我担心你,昨天我不应该死你。”

        楚观云的心里有些内疚,站了起来:“对不起。”他竟然仓皇而逃入书房去,不想面对,不,是不敢面对她。

        刚喝下的药,有肚里,更苦,可可苦笑着,一夜没睡的眼皮逐渐沉重了起来。

        晚歌的放感觉还响在耳边,放开自已,给自已和可可一个机会。可是他如何能放开呢?他那么的眷恋晚歌,为了她的快乐,他可以放弃她,他的心已经空了,给自已一个机会,何其难啊,昨晚在晚歌以前的汤铺里,在她坐的石凳上,他坐了足足一夜,想起那些共同拥有的日子,都是痛。

        她说,不经一次爱恋,就难以忘记上一次的痛,如果不是时间的推移,就是重新恋爱,才能赶走痛,他不想再痛,晚歌也希望他能幸福,这样,她才真正的笑得开心。

        不如,试一试吧,这样空空落落的心好痛好痛啊,见不到她,他心会痛,见到她,总是她和皇兄浓情绻绻的时候,其实,他的心更痛。

        他扫掉大堆的奏章,又回到了可可的房里,她似乎睡着了,很纯很美的睡容,像是一个小娃娃一样,长长的睫毛如扇子,很美的睡容,手却孤单的露尖被外。

        他掀起被子,要将她的手放进去,她却醒了,努力地睁开眼,看清是他,脸上更是溢着一些兴奋:“观云,观云,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没事,你去做你的事吧!”

        “可可。”他轻轻叫,将她的手放在被子里。“你不怕受伤,就试一试吧!”

        她怎么觉得云彩在飘一样,觉得心里在冒泡泡。

        “试一试,都走出这种境况,我试着接受你。”他终于说了出来,为什么是可可,因为可可很坚强,因为可可是个死缠烂打的人,因为可可不怕伤心。

        她用力地点头,一手用力的捏着自已粉嫩的肌肤:“我不是在做梦,会痛,不是在做梦。”

        “如果无法互相接受,那么你就死心离开。”他自私地说着,那么这一试之下,如果没有办法放开心结,他会一世不娶,心里想着她就好了,帮皇兄建立更富强的大月,他会离开,不让她难过。

        可可像是一个笨小孩一样,傻乎乎地笑着,试一试,观云,她多想起身,去翻二圈,可是身子却没有力气,楚观云的心太执着,太专情了,她会好好地去疼惜他的,不会让他再受伤。

        她好怕是梦一场啊,才睡一会,她就硬是命令自已起身,就怕真的是梦,在书房的门口,她连敲门的力气也没有,多怕进去是一张冷冰冰的脸啊!早知道,就不要睡着了,为什么在他看着的时候,居然睡着呢?

        端着茶点,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轻推门进去,没有声音叫她滚出去,也没有冷冷如刀的视线,原来,他竟然趴在那里睡着了。

        她怕惊醒他,就窝在案桌下,捧着茶点,等他一醒过来,就可以吃用了,不知蹲了多久,也不敢乱动,外头从炎炎烈日变得万丈碎光,照在楚观云的脸上,她忘了自已的轻功是独步天下,踮着脚尖轻轻地走到窗口边,用身体挡住那刺眼的光华,不让阳光惊醒了他。

        楚观云看着皱皱眉,他还想装睡到什么时候呢?话说出去,他似乎就有些后悔了,只希望她睡一觉会忘记,她进来了,那时他就醒了,她的小心翼翼,她的眼里的渴求,让他到舌尖的话又吞了下去,就装睡吧!装到她离开,一个时辰过去了,二个时辰过去了,她依然没有离开,看她起身,他松了一口气,以为她要离开了,局时,他可以离开王府,到皇宫里去住上一段时间,哪怕面对皇兄的臭脸,也好过于在这里。

        他看到的,却是她用身子小心地挡住阳光,手里,还捧着那茶点。心里叹了一口气,他‘醒’过来。才眨眨眼皮,她就如影子一样地到了案桌前,讨好地笑着:“观云,你醒了,肚子饿了吧!要不要吃些糕点。”

        可可热切地捧出糕点,揭开茶盖又赶紧盖回去:“我茶凉了,我马上再去沏一壶茶来。”

        他将茶取了过来:“不用了,冷冷的茶也能喝。你不是生病,为何又起来了,要多休息一点。”

        是,是在关心她啊,可可的心里乐开了花,就这么一句话,她都可以兴奋的跳起来了。

        她笑着摇摇头:“我身子可好了,从小到大很少生什么病的,不用担心我。”

        脸还红红的,而且气息是用内力压住的喘,以为他听不出吗?他一手按上她的额,光洁的额很烫手,他皱地了眉:“明明还很烫手,快加去躺着,让管家再熬药来喝下。”

        真是喜欢这种感觉,他的手在她的额头上,她觉得十分温暖,十分舒服。“没事,这算什么?以前没有姥姥在的时候,我和色色就四处游历了。”没有外人会关心她们,有的,也是居心不良,想要打她们的主意。

        他叹口气,咬着有些软塌的糕点:“你要顶着我吗?叫你去休息你不去。”茶点也吃了,她额头还烫的厉害,这时辰,要喝药,然后睡觉。

        可可真怕他会生气。怕好不容易变得和顺的他,会又恢复成冷冷的他,赶紧说:“好,我马上去休息,那个。”她吞了吞口水:“你也早点休息,不要太累了。”

        累,累是什么?心很累,还是身体很累,他是身心疲惫,还有更累的吗?他就是不想再这样下去,才会跟她说试一试的,喝一口冷茶,没有了甘甜,是苦苦涩涩的味道。

        挥挥脑子,有了一些精神,他又摊开了文案,细细地看了起来,直到管家前来点亮灯,又抱了大摞的文书:“观王爷,这是皇上让人送来的,务必让观王爷三天之后可以送进宫。”

        他嗤笑:“皇上的话岂有那么好听。陈管家,你说说,他是怎么转述的。”

        陈管家是陈方的父亲,垂下年老的脸说:“皇上说,若是你三天后没有做完,就让你娶可可小姐。”

        这不是威胁吗?他没有娶妻,没有立妃,皇兄始终还是不放心。他轻笑:“你放下吧!想必皇兄要做的,不知比我多了多少?对了,陈管家,可可喝药了没有。”

        陈管家脸上笑开了花:“喝了,王爷,可可小姐是个不错的小姐,将你的马都刷干净了,让你晚上骑。”

        他有些讶然,摊开了另一本,淡淡地说:“不用了,今晚不出去。”他喜欢晚上骑着马四处走走,就会想起,那天晚上,他和晚歌在大月的大街小巷转了一夜,那一夜,让他兴奋,让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她走了,他依然还是会四处走走,希望有一天会听到她的声音,无论是什么马,他的马背上,他的身前,永远只坐过晚歌。喜欢她淡淡的香味喜欢抱着她,唉,何苦再想呢?都过去了,想再多,也是妄然。不是说要忘记吗?就不要老是想起,那习惯,也得改一改。

        陈管家可是知晓他的事,更是兴奋:“那我下去让人准备酒菜,王爷好久没有好好用一餐了,昨天晚上是可可姑娘一个人守了大半夜的月亮,叫她进去也没有进去,说是中秋节、、、”陈管家开始了他的落落长,企图将楚观云的内疚之心勾起来了。

        楚观云有些头痛:“行了,行了,陈管家,你去备酒菜吧!今晚让大家好好的吃一顿。”昨天过中秋,身边的人,都那么关心他,想着他,他是一家之主,他不在,自然不像是过节一般。

        可可,这个不听话的人,依然还是去把他的马刷干净,她为什么要这么大体,就像他爱晚歌一样,也要懂得更多的包容和忍奈吗?

        月亮升了起来,可可开心地帮丫头们端着菜,满满的一桌子,还放满了各色的水果和茶点,让人享用,小脸依旧红仆仆的,不知是兴奋,还是发热,看到楚观云,如小鸟一般地兴奋,想要过去迎接他。轻功卓越的她,居然没有闪过那桌脚,五体投地地摔在地上,结结实实地让人看不到都难。

        这下可出尽糗了,真想钻进桌子里面啊,让他看到她的丑态。

        一双紫金绣靴子在她的身边站住,楚观云扶起她,手又抚上了她的额头试试温度,还有些不悦地说:“真是不小心,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走路也会摔跌,摔痛了没有。”没有那么烫手了,看来,她很听话,把药都给喝了下去。

        可可摇摇对,一句话也说不出。

        他坐了下来:“好,别帮倒忙了,大家都坐下一起吃吧,昨天过中秋,没有让大家好好地庆祝,一会都去账房领些银子,明天都体息一天,不用侍候。”

        “观王爷千岁。”众人欢呼起来。

        可可吞吞口水,看着他:“我们,明天也出去玩可以吗?”她是一个爱玩的少女,因为他,她极少踏出这观王府一步,刚才一提起去玩,她又心思跃动起来了。

        楚观云淡淡地说:“让陈管家陪你去吧!明天,我还很多事要做。”

        可可咬着下唇,一会又笑起来:“没事没事,国事为重,我不要去玩。”让陈管家陪她,倒不如在这里,还能看到他呢?如果是向晚歌,他必然是二话不说就会去。

        唉,她在贪求什么呢?现在这样,已经是很不错了,却不知足,还想要更多,更多,人心总是这样,踏出第一步后,又想着第二步,第三步。

        心里,终究还是失望,可可笑着,再扬起的笑也有些酸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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