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在还没出差的时候,苏冶就已经计划好要去公园散步。
至于为什么,大概就是,春天的时候,他带着她去公园里赏郁金香吧。
这次,她想以自己的名义带他去。
虽然夏天没有什么好看的景色,但是看看城市风景,吹吹晚风,吃个冰,与爱人一同散步,在这个快节奏的城市,可以让自己歇息那么一个晚上。
苏冶在便利店买了两个雪糕。
一根是符合自己口味的巧乐兹,一口下去,巧克力外皮与甜腻的夹心,充斥口腔,令人肾上腺素上升,一根则是符合他口味的老冰棍,不比巧乐兹甜,但却是从小吃到大的味道。
苏冶停下脚步,把巧乐兹递到他面前,上头的果酱夹心渗出来,流在外面,她说:“要不要吃一口?”
何煦南正在吃老冰棍,听完,松开嘴,垂眸看了一眼他面前令人甜的发慌的巧克力,一看就热量炸弹,他略迟疑了几秒。
苏冶见他不想吃的模样,索性收回自己的冰棒,揶揄道:“爱吃不吃。”接着,继续吃着顶端的巧克力。
何煦南对她的举动,无奈的笑了笑,单手插口袋,继续往前走。
两人闲逛了半天。
苏冶走到当初那片种植郁金香的花圃,看着里头的月季,俯身触碰了下花瓣,花朵微微颤动,她嘴里咬着冰,含糊不清的问他:“你说,明年还会不会有郁金香?”
何煦南思忖了几秒后,说:“也许会有吧。”
“那你还会带我来看吗?”苏冶直起腰板,抿着嘴看他。
“一定。”
苏冶听到回答,满意的笑出声来,觉得他憨憨的,还怪可爱的。
何煦南凑近,闻到她嘴角的巧克力味道,萦绕着鼻息,趁着周围无人,快速地亲吻了一下她的嘴唇。
苏冶脑子宕机了几秒,耳边传来清冽的嗓音,他说:“满意吗?何太太。”
苏冶满脸羞赧,手里的冰棒因为温度,已经开始往下滴水,何煦南就着她手里的冰棒,伸出舌尖舔了下,顺着咬了一口,甜腻的感觉让他不适应。
他蹙着眉,咀嚼嘴里的冰,就差在脸上写着“不好吃”的字样。
“少吃点甜,女生甜吃太多,脸上会有黄气也会长斑,巧克力富含丰富的脂肪,如果吃过多的巧克力,很容易会使身体变得肥胖,过多的脂肪还会引起患其他疾病的危险,例如高血压”
苏冶一听,就这知道他又开始给她科普小知识了,真是破坏心情。
她有些恼怒的问:“讲那么多坏处,难道就没有好处可言吗?”
要说好处,也是有好处的。
“比如:有利于心脏的健康,多吃巧克力可以在一定基础上预防心脑血管疾病的发生,因为巧克力当中的多酚发挥了作用,多酚可以降低血小板的活化,保证了心脑血管的健康。”
紧接着他继续说:“你其实不知道,巧乐兹的热量相当于25碗米饭,如果不减肥,可以适量吃,但对于减肥人群,老冰棍是个很好的选择。”
苏冶吃着手里的巧乐兹,听着他的话,左耳进右耳出,无所谓地往回走,不然道:“我不减肥。”
何煦南跟上她的脚步,着急忙慌的说:“我就给你科普一下,你别生气。”
苏冶把吃好的棍子递给他,他顺势接过,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并说道:“没生气啊。”
何煦南敛眉,心想,女人怎么那么容易生气。
后来,他没再开口说话,只是默默地走在她身旁。
苏冶心想,男人怎么那么容易多想。
两人心照不宣。
何煦南主动牵起她的手,惹得苏冶注意,她先是看了下手,视线再缓慢地看向他。
他问道:“下个月回来,我们再去趟山庄要不要?”
苏冶脱口而出:“山庄吗?”
“对。”
苏冶思考了片刻说:“我觉得可以。”
他继续说着:“七月份,山庄的鱼肥美,池子的睡莲长得极好,我没带你去过。”
苏冶疑惑的应了一声:“好像是。”
他笑靥:“还可以去挖莲藕。”
苏冶觉得新奇:“你去挖过吗?”
他摇头,先前是因为赵书城才去的,赵书城想挖莲藕,让梁琪给他做炸藕盒,奈何劝不动何煦南,赵书城在泥池里辛苦劳动,而何煦南站在岸上看着他辛苦劳动。
“赵书城下去过,我看着他挖的。”
苏冶一听,联想到画面,觉得滑稽。
堂堂的赵氏总裁,居然为了要吃莲藕,下田劳动。
苏冶在一旁笑嘻嘻的问:“你怎么没下去?”
何煦南回忆起之前的画面,坑坑洼洼的泥巴,站在泥池里,行动不便,有时候动弹不得,加上有些洁癖,所以拒绝下去。
他被问得有些窘迫,迟疑的说:“是他要吃莲藕,又不是我要吃。”
这算无效的拒绝回答了。
苏冶无语:“”而后拆穿道:“是你爱干净,不愿意自己挖吧?让赵书城替你干活。”
何煦南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嗯了一声。
苏冶笑得开怀,说道:“你可真坏。”
何煦南碍不住面子,抿嘴,满脸笑意。
两人在外头也待了一个小时左右,没多久就回家了。
回到家后,苏冶在书房里敲敲打打写稿子,何煦南端上先前煮好的一份清凉消暑的绿豆汤给她喝。
在夜晚的最后,两人在书房待到了凌晨。
何煦南在开临时的电脑会议,苏冶乖乖的在一旁写稿子。
会议内容,苏冶听得懂些,因为对方会讲些与会议不相干的闲话。
再深入了解,就听不明白了,类似是一些专业词汇。
苏冶敲字敲到有些困乏,索性就怕在桌子上发呆,想着等他一起回房间睡觉,可奈何,抵挡不住睡意。
须臾,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何煦南注意到她睡着时,已经离她睡着过去半个小时了。
他轻手轻脚地把苏冶抱回主卧睡觉。
已经夜深了,屋外的狗正在吠叫,声音在夜晚显得格外大。
苏冶沾床就醒,睁开眼迷糊的看着他。
何煦南给她盖好被子,别起耳边的碎发,轻声安抚:“快睡吧。”
苏冶问:“会开完了么?”
“开完了。”他问怎么了。
苏冶拉着他的手,不让他走,语气慵懒,撒娇的说:“快睡啦。”
何煦南顺势躺下来,见状,苏冶环上他的脖子,窝在他怀里。
他抱着苏冶,低哑的嗓音传进苏冶的耳里:“明天我让阿姨去孙记买蟹黄小笼,早点起来吃。”
苏冶点点头,算是应了。
夫妻俩相拥而眠。
苏冶离开家出门工作,而何煦南在她离开的第二天接到通知又出差,所以去了趟国外。
在七月的最后一个星期里,她来到了山城。
天气很闷热,且潮湿。
运气不好的是,一到山城就逢雨,湿漉漉的天气,让她心情不美好。
在出版社的时候,她偶遇到与她一同参加下个月国内大型作家网举办的颁奖典礼的作者,名叫周时燕。
周时燕是写穿越文的,在此之前也是拿了几个比较有重量的奖项,和苏冶一比,苏冶稍稍逊色了点。
也是在这一个星期里,她接到姜晓涵的通知说自己的作品被作家网提名了“最佳影视改编作品奖”。
而苏冶接到通知的第一反应就是惊喜,去年陪跑了一年,今年居然又提名了。
能不能获奖就看造化了,因为她没抱多大的希望。
毕竟出众的作者作品一捞一大把,她对自己没信心。
就因为这样的想法,被姜晓涵谩骂了一顿。
“你怎么能这么没信心呢?”
苏冶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不够格,委屈巴巴的说:“我觉得悬啊。”
姜晓涵出版社忙得晕头转向的,还要来开导苏冶,手里翻着文件:“万一就获奖了呢?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当时我们的数据就差一点点就拿奖了。”
苏冶回忆起去年的场景,心里不是滋味,数据确实就差一点点。
姜晓涵没空和她细聊,安抚了几句话就挂了。
月底,苏冶忙完工作后,也算是告了一段落。
八月来临,炎热的夏日还是没有消暑。
何煦南因为实验室的工作,国外呆了一个星期后,重回故土。
两人不约而同的在同一天回到了家。
苏冶在小区门口便看到了何煦南的车的身影。
他开车进小区,朝她按了声喇叭,苏冶闻声扭头。
两人四目相对,何煦南对她莞尔一笑。
须臾,苏冶一脸惊喜的问:“你怎么回来了?!”
何煦南满脸笑意,语气中带着责怪:“我还没问你怎么回来了,都没事先说。”
苏冶一脸笑嘻嘻的看着他。
何煦南眼神示意她上车。
苏冶照做,打开副驾的车门上了车。
路上,苏冶侧眸看他,有些矫情的问他:“有没有想我?”
何煦南左手抵在窗边,单手打着方向盘,嘴角泛着笑意,抬眸看了一眼后视镜,认真的回答:“有,每天都在想着能早点回来见到你。”
苏冶听完,忍不住笑出声来:“听得让我觉得有点虚伪啊。”
何煦南无奈的失笑:“那要我怎么回答,你才能满意呢?”
苏冶不语。
到了车库后,何煦南停好车,松开安全带,一把拉住苏冶的手。
苏冶疑惑的看着他,直呼:“干嘛?”
何煦南声音如沐春风,靠近苏冶,两人四目相对。
接着,在她面前说:“我经常失眠算不算?”
想你想的睡不着觉,这算不算想你。
苏冶刚开始没听懂,直到他亲吻她的嘴唇时,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紧接着耳根子一软,慢慢染上粉红。
两人腻歪了片刻,才上的楼。
今天何煦南要回来,所以事先让阿姨买好了要做的菜,就让她下班了。
而晚饭就是他掌厨,做了苏冶最爱吃的鱼香肉丝。
晚饭时刻,两人坐在一起面对面吃饭。
许久不见,此刻面对面坐在一起,没有话匣子,气氛有些微妙。
何煦南一直夹菜给她吃,没一会苏冶的碗里的菜就堆成了小山。
苏冶蹙眉,看着碗里的菜,反之,也加了一筷子的生菜放进他碗里。
何煦南垂眸看了眼碗里的生菜,神情缺缺的说:“幼稚鬼。”
苏冶:“”
爱吃不吃。
何煦南吃饭吃一半,就接到了何彦的电话。
也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何煦南惊慌失措回答道:“什么?我马上过去。”
苏冶放下筷子,见他着急的模样,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何煦南说:“爷爷要不行了。”
苏冶惊诧的捂住嘴。
最后,夫妻俩饭没有吃完,就匆忙赶往医院。
医院的私人病房里围着一群人。
何彦作为长孙,一直是操控局面的人。
屋外的亲戚,正在讨论遗嘱的分配,丝毫没有关心里头何筠儒的安危。
大家把生老病死看得太轻,反而对遗嘱的分配起了好奇心。
“最近城东一块地皮,有好几家都盯着那块地,都争着要,打算开发一个商业城。”
“要我说,我们和赵氏一起投资,说不定能来个双赢。”
“煦南这小子,一心搞科研,那么聪明的高材生,听说还是工商管理硕士,世珩也不教教他怎么打理公司,后继无人怎么办。”
“这边分公司都是何彦在打理,总部是世珩打理,这何煦南小子什么也不干,净拿分红?”
何煦南夫妻来了医院后,屋外的七叔八姨纷纷闭了嘴。
七嘴八舌的闲话,何彦站在门口听了遍。
何煦南带着苏冶进屋子,爷爷呼吸微弱的硬撑着口气,见状,他心里很难受,上前握着爷爷的手。
苏冶站在一旁,见傅婉沁正伤心的掉眼泪,忍不住红了双眼,上前环住了她的肩膀,何安措被奶奶抱着。
爷爷声音细小且缓慢的说:“很遗憾不能看到婉沁的孩子,和你的孩子出生,你和小冶要好好的。外面的那些亲戚,都是我们家闲杂人等,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爷爷心里很清楚我两儿子,还有你和阿彦的性格,都不是那种针锋相对,心狠手辣的人。”
“切记,手足兄弟,不能互相伤害,我也跟阿彦说好了。还有,我可能等不到你爸了,他个大忙人,我一年也见不到几面。”
何煦南红着双眼,眼底蓄满泪水,声音呜咽:“爷爷”
“好孩子哭什么,爷爷老了,总会有那么一天,只是时间问题,看到你们成家立业,生孩子就足够了。”何筠儒心抽搐,疼的不行,呼吸困难。
大口的呼着气,手紧紧地握着何煦南的手,直到呼吸机暂停,合眼的时候,看到了何世珩的身影和生前的兰婷。
兰婷就是他的妻子。
前几年由于心梗意外离世,谁也没想到。
兰婷去世后没留下什么话。
只记得,那一晚,两人还是像往常一样吃完饭在山里的院子里散步消食,各自年纪大了,不爱生活在市里,所以搬回了山里,住了一段时间。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说心绞痛。
何筠儒不放心,派人连夜送往医院。
但就是因为山里去医院有点距离,没赶上抢救最佳时机。
何筠儒对兰婷有愧疚,一直是心病,放不下的人。
兰婷意外出事,全家人都没有丝毫的准备。
永远都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
只记得,那段时间,何家一时间很混乱,何筠儒伤心过度病倒了,何氏的股票一夜跌停,何煦南连夜坐航班从学校赶回来,参加了葬礼。
何世珩赶回来的时候,见到了何筠儒,可何筠儒却没见到他最后一面。
这是他对何筠儒的愧疚。
常说,老幺最得家里疼爱,棍棒底下出孝子,何家两个儿子小时没少被打。
何世荇因为没有学商,读了法,所以最后是何世珩接手的何氏集团,而在何彦学业有成后,就在本地开设了分公司,让何彦管理上市。
兜兜转转,资产还是各一半,并没有所谓的想多一点,拼得你死我活。
而何煦南对商并不感兴趣,可因为家族的关系,还是修了工商管理硕士学士学位。
何筠儒去世的消息,很快的上了新闻。
何彦不想接受记者的采访,只是说一切从简,又让人把新闻压下来,不想虚张声势。
这段时间,苏冶一直陪在何煦南身边。
回到家里,室内就只有两人。
苏冶心疼的抱着他,一直安抚着他的背脊,“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何煦南一想到爷爷生前对他说的那番话,忍不住痛哭,紧紧抱着苏冶,生怕失去些什么。
苏冶见他这副样子,心疼的不行,难受得流下了眼泪。
她松开他,伸出指腹替他抹眼泪,红着眼,问他:“要不要去睡一觉?”
这是第一次看见他在她的面前哭,哭得像没有吃到糖的小朋友般得伤心。
何煦南没有回应她什么,但苏冶知道他的意思。
苏冶带他回房间,两人一同躺在床上。
何煦南抱着她,不肯撒手,委屈的这般模样,还是苏冶第一次见。
两人各自无话,安静的渡过了这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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