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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苦涩的轻吻


五岁那年,你的母亲自杀了。

        乌黑柔顺的长发盖住了一小片苍白的面颊,身形消瘦的女性安静地躺在床铺上,神色安详而柔和。

        她穿着印有蝴蝶花纹的浅灰色和服,本该别在发间的珍珠流苏颓然地委顿于地,垂下的右手虚虚握着一条绣有金线的腰带。

        分明是虚弱到近乎透明的素颜,女人的容貌却是如此稠艳秾丽,宛如回归仙界的天女。

        “母亲(ははうえ)……”

        总是温柔微笑的妈妈。

        一个人将你抚养长大的妈妈。

        每天都会泡上一杯花茶,惆怅地眺望着庭院景色的妈妈。

        生与死的概念,尚且年幼的你还不能完全明白。你只是一个劲地抱着她,心想是不是让妈妈的身体暖和起来,她就能在第二天的清晨醒过来,一如往常地为你做好早点。

        你闭上眼睛,安静地躺在母亲冰冷的怀抱中,并不觉得害怕,更没有哭泣,而是被那份美丽蛊惑得目眩神迷。就连浅浅的尸臭味,都让你感到安心。

        ……这就是,你对死亡的第一印象。

        母亲死后第三天,邻居才发现了饿晕过去的你,还有那具腐烂的尸体。

        警察将你送去医院接受治疗,也是在那里,你遇到了将自己抚养长大的男人。

        “不要哭泣,我的小公主……你还是笑起来的时候最为可爱。”

        青年名为拉斐尔·瓦莱亚蒂(rafaellovaliati),你的意大利父亲和前妻所生的异母兄长。他比你年长了整整17岁,职业是珠宝商人。

        都说长兄如父,拉斐尔不但承担了父亲的职责,连母亲的义务也一起承担了,包括上学接送和大部分家务。直到升上国中,你才知道他是个资产丰厚的有钱人。

        但是,该说驻颜有术还是有钱保养呢……你的兄长,看上去实在不像步入中年的男人。

        别说39岁的现在了,就算放到7年后他也没什么明显变化,还是一张二十来岁的脸。性格也是如此,面对外人时总是显得有些冒失和轻佻。

        兄长和友人的第一次见面居然是因为开车超速,还差点撞死了人……这种巧合,只能说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了。

        周围车子太多,不好过去,所以你直接给哥哥打了一通电话。

        “下午好,小公主怎么了,打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都看到了,哥哥(お兄様)。你到底在干些什么啊。”

        你的声音隐隐含着怒气:“赶紧靠边停车,然后好好缴纳罚金。那个警察是很照顾我的前辈,请不要对她失礼。”

        “你就在附近吗?哦呀哦呀,这可真是……好不容易回一趟日本,没想到会这么不巧。”

        他笑眯眯着把车靠到了边上,随即左看右看,完全没有在反省的意思:“你在哪里,绮世?哥哥怎么没看到你?”

        “您的日语不是说得很好吗?”

        萩原千速笑着看了他一眼,干脆利落地将罚单递了过来。

        “真的非常对不起!”

        确认周围没人之后,你立刻快步跑来,就着车窗将那个金色的脑袋狠狠压了下去,自己也俯下身,向差点被撞到的泪痣少年道歉。

        “请问您有哪里受伤吗?需不需要去医院?”

        拉斐尔吃痛地嗷了一声。你略带责怪地瞪了他一眼,并没有立刻放手。

        少年看向你,礼貌地点了点头:“感谢您的关心,我没有受伤,也不需要去医院接受治疗。”

        听到他的声音时,你不由微微一愣。

        若不是身形、外貌、气质都完全不同,光听嗓音,你几乎要以为他是易容后的景光了。

        不不,果然是……巧合吧……

        千速走了过来,碰了碰你的手肘:“你和这个车主认识?”

        你这才回过了神。

        抬眼望去,少年已经走到了远处,身后不知何时多了几个亦步亦趋的小学生。

        本来还想问一下名字的,可惜目前这种状况,实在说不上是方便。

        “这个人是我的哥哥……”

        抿了抿唇,你很是难为情地按了一下他的头,又一次俯身道歉:“给千速姐添麻烦了,真的非常抱歉!”

        “添麻烦什么的倒是说不上啦……”

        千速身后的车子也缓缓降下了车窗。坐在副驾驶位的萩原研二将车门开了一半,笑着向你招了招手。

        “但是小绮世,你要是再按下去……我想哥哥大人,很可能会在大街上窒息而死哦?”

        11月14日8:42pm,居酒屋。

        “原来萩原君和家妹不但是同事,还是警校时的同期呀……怪不得你们看起来很熟悉,我还以为是男朋友呢。”

        “我们只是朋友关系哦,不过小绮世确实很有魅力。”

        “也就是追求中的意思吧?”

        “哥哥大人这么想也没问题~”

        “哎呀哎呀,勇气可嘉……但是这孩子性格一点也不坦率,恐怕会经常叫你为难。就算是我,偶尔也会被她生气得斥责。比如国中二年级的时候……”

        “哈哈哈哈……我中学的时候还和小阵平一起偷开家里的车,结果被姐姐还有老爸一起揍了一顿……”

        “看来我们俩应该很能聊得来。未成年就偷偷开车这种事,我也有过……”

        “要喝点酒吗?”

        “我要!”

        萩原千速给你倒了杯清酒。你夹了一块炸鸡,一边鼓着腮帮子努力咀嚼,一边郁闷地看着不远处相谈甚欢的两人。

        为什么你那肇事未遂的哥哥,会和你的警/察朋友聊得那么开心啊?他们两个居然相性那么好吗?

        几句话不到就相约一起来喝酒,现在甚至勾肩搭背起来……hagi那家伙,社交力实在高到恐怖。

        你感到些许困惑。

        因为循环前根本就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哥哥那时也没有从美国回来。

        千速突然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你的唇角。

        你有些紧张:“千、千速姐?”

        她微微一笑,用纸巾擦了擦手,随即把披散开的长发扎成了马尾:“嘴角有残渣哦,绮世。”

        “谢、谢谢……”

        你擦了擦鼻子,莫名有些脸红。

        “那个就是你哥哥吗?”

        萩原千速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往碟子里夹了一片生鱼片:“他看起来很年轻嘛,感觉不比你大几岁。”

        “人不可貌相……”

        你仰起头,咕嘟咕嘟地猛灌了一口:“哥哥他都39岁了,完全称得上是中年大叔一枚。也不要对他的性格抱有希望,这家伙就是个一顶十的渣男。”

        “中年大叔?”

        听到这句评价的哥哥拖长了语调,不满道:“我还年轻,现在也很能干!”

        “你说的能干,是指都要40岁了也没结婚,而是和复数女性拉拉扯扯、理不清关系,好几次被人抱着孩子到门前差点认下私生子?还是指抛下工作跑到北极找企鹅,结果差点冻死?”

        萩原研二噗得笑了出来:“企鹅不是在南极才有吗?”

        “不要揭我老底嘛……我也有很多优点的。”

        哥哥哀怨地看着你,显得很是悲伤。

        大概是因为被揭老底而略感尴尬,他举起酒杯,愣是晃出了几分仿佛在品味82年拉菲的高雅格调。

        “说起来,小公主都22岁了,该不会到现在都没有谈过恋爱吧?我在你这个年纪,可是已经交了不止二十二任女朋友了哦。”

        “没有。”你斩钉截铁地回复道,“我最近有很多事要忙,暂时没心思想这些……”说到这里,你瞪了他一眼,“还有,不要在朋友面前这么叫我。”

        小公主什么的……

        学生时代也就算了,你现在可是社会人了。

        “最近在忙些什么?这半个月你一直没联系我,哥哥一个人在美国很寂寞哦。”

        “大概是杀人魔的事情吧。”

        千速把手放在了下巴上,饶有兴致道:“我听说发现了关键线索的就是你啊,绮世?”

        你不禁汗颜。

        自己只是捡漏,真正出力的其实是降谷零,杀人凶手似乎还因此被那个大猩猩给揍了……这种槽多无口的真相,你实在没有能吐槽的人。

        萩原也很有兴趣的样子:“听说杀人犯是个死人?”

        你耸了耸肩:“按照档案,他确实应该在两年前就死在海难里了。其他事情我就不多说了,职责所在。”

        “死人?”哥哥一脸兴奋:“你们日/本警察还管这种超自然事件?好厉害!我还以为这是假面骑士的任务!”

        你:“……………”

        不,你才不是这个意思好吗?而且,假面骑士也不管鬼做的孽啊!

        这个笨蛋哥哥,真是……真是傻到无药可救!

        ……………………

        清酒度数不高,喝多了还是很容易醉的。

        和千速吐槽了一些工作中遇到的傻卵事后,你摸了摸发昏的脑袋,起身去上厕所。

        解决完生理问题后,你在走道上因为头疼而猛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一双温暖的大手,稳稳接住了你。

        “你没事吧,小绮世?”

        不知何时走来的萩原,一脸担忧地问道。

        青年周身散发着一股酒气,眼神却十分清明。

        “hagi……”

        你怔怔地看着他,盯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和哥哥,好像聊得很开心呢。”

        他笑了笑:“这样不好吗?”

        “没什么不好,我只是……忍不住感到难过。”

        萩原困惑又无措地看着你。

        你低着头,灿烂的金发随着身体的颤动而微微摇曳,白皙的脸颊犹如晶莹的细雪。

        店里昏暗的灯光落在你身上,映衬着精雕细琢的面容愈发楚楚动人。

        他忽然觉得,面前的美人就像一把薄刃。如此艳丽,如此锋利,脆弱的仿佛一折即断。然而,你的脊骨终究是钢铁铸就的。

        “要是hagi死掉了……”

        你的嗓音带着些微的喑哑:“要是hagi死掉了,我一辈子都不会不知道你和哥哥会那么投合。”

        “四个人一起喝酒这种事,更是怎样都无法想象。这家经常和你还有阵平来的居酒屋,我肯定再也不会来了。因为哪怕是喝同样牌子的酒,我都会觉得难过。”

        “……那一定是,比我自己死掉更恐怖的事情。”

        萩原研二又想起了那个奇怪的梦,想起了“电影”里跑上高楼,和他一起赴死的女孩。

        胸腔隐隐发疼,像是感到愧疚,又像是有所不甘。

        梦与现实似乎就此重合。

        你抬头看他,璀璨的蓝眸中闪烁着如火般灼烧的泪光。

        “绮世……我……”

        心脏几乎要从胸腔中跳了出来,鼓鼓涨涨,仿佛随时都会炸裂,平日里自豪的语言力此刻完全失去了效力。

        粗糙温热的大手攥紧了你的手腕,萩原研二紧张的像是要在大庭广众下盗走明珠的小贼,轻轻在你眼角上落下了一吻。

        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

        有什么温热而咸涩的东西,在舌/尖不断蔓延。

        他红着脸捂住嘴唇,支支吾吾地安慰道:“放心吧,我绝对不会死的……”

        “……哪怕是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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