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舟年，你过来，我找你有事。”付东从背后叫住他，“你这干什么去了？”
“去高天佐那一趟。”江舟年说道。
“无名白骨案怎么样了？”
江舟年摇摇头，“没什么太大的进展，不过已经在准备dna提取和画像了，应该会很快出结果。”
看着两人前后脚进了办公室，其余的警员才算放松了那根绷紧神经的弦，窃窃私语道：“是不是又有大案子了？”
“别瞎猜了，先把贩毒名单上的人查清楚吧，否则那位会发火的。”陆子由说道。
这帮人也是职业病，但凡看见两位老大严肃一点，就以为是什么重要的案子。
“坐。”付东从文件柜里找出一个蓝色的文件夹放在桌子上，“看看这个。”
江舟年抬了下眉毛，“什么？”随后伸手拿起那个文件看了起来，突然眼睛瞪大，身子也逐渐坐直起来：“庞生那个案子可以重启？局长让了？”
“嗯。”付东说道：“在那天过后，局长又重新看了下当年的卷宗，觉得确实有蹊跷的地方，而且他也不想在退休之前职业生涯有个污点，所以最终决定重启，你来负责这个案子。”
江舟年听见这句话，脸上逐渐露出笑容，抿嘴笑道：“好，我一定把这个案子查清楚！”
付东喝着茶水，但目光却扫了一眼江舟年，淡淡地说道：“见到局长还是赔个不是最好，他……”
还没等付东把话说完，江舟年拿着文件从椅子上起身，“我知道您老要说什么，我知道，我会说的，放心吧！”
今天的江舟年格外的好说话，付东见状免不了切了一声，说道：“这小子，还真得顺毛摸！”
江舟年从老付办公室出来，轻咳了两声，大家也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怎么了，江队？”
“我手里的这份文件是庞生案重启的公告，也就是从现在开始，南岭大学校长庞生性/侵案重新开始查证。”江舟年说道：“大家打起精神，目前贩/毒案、无名白骨案和庞生案一起调查！”
“是。”
林翊把之前搜集好的一些报告单从电脑桌下的抽屉里拿出，放在了江舟年的工位上，“这个是之前调查的，总以为会用不到，没想到却派上了用场。”
“辛苦了，这个案子你比较了解，你就继续跟进吧。”
“好。”
另一边的高天佐此时正在崩溃的边缘徘徊着。
画板上的纸一张接着一张的被高天佐撕下，然后揉搓成团扔在地上，整个人也在逐渐抓狂，相比之前看着模糊视频画面来画人像，这个就比较难，甚至没有一丝头绪。
他一只手摸着下巴，想起当年在美院上学的时候，老师教他们骷髅画像时说的话。
十几年前，美院教室。
“同学们，画骷/髅是为了后面画人像打基础，那么眉骨、颧骨、下颚骨的比例，人物的三庭五眼就要准确。我们每个人长得都不一样，那么我们的头颅也是不一样的，画头骨是要你熟悉结构和造型，画人像，要抓住人物的特点，利用我们所学的素描知识，明暗关系，将人像画出来。”一位披肩发穿着白色连衣群的老师说道。
那时的高天佐留着干净利落的短发，白色的短袖搭配着浅蓝色牛仔裤，侧身坐在窗边，那时有好多人说他的样子不像是美院的学生，因为他给人的感觉痞气。
阳光打在他的侧脸上，长睫毛忽扇着帅气至极，老师讲的认真，他画的也格外认真，似乎旁人的吵闹与他无关，他只专注于自己的骷/髅图。
回过神来，他突然想到，“画人像画的时候，决定一个人的面相不是皮肤，而是里面的骨骼，颅骨的形状决定了一个人的脸的形状与宽窄，颅骨和下巴骨骼的大小决定人的面部特征。”
而刚才从周子昂那里得到死者颅骨的相关信息后之后，加上一些之前有的经验，他心里差不多有些数，快速拿起铅笔在纸上打线、排线上调子，到最后的细塑，差不多五个小时画了几张图出来。
此时太阳早已落山，办公室外漆黑一片，走廊也听不见任何走动声音。
高天佐拿起桌旁的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现在回家的话，明早还要早起，还不如在办公室的沙发上随便睡一下。
肚子在这是咕噜噜的叫了几声，果然人一旦放松下来就会感到饥饿，扫了一眼办公室除了模拟骷髅骨骼和一些画画的工具，真的很难找出一样可以填饱肚子的食物，没办法只好去江舟年那找找有没有什么吃的。
走廊的灯开的不全，黑暗中透露出一丝光亮，还好，可以看清脚下的路，从楼下上来，拐个弯再径直走就到刑侦支队的办公室，此时的一处办公桌上的台灯亮着，
高天佐突然来了捉弄人的兴致，放轻脚下的声音，蹑手蹑脚的走到那人身后，然后一只手放在他的背上，从下到上抚摸着，然后凑近轻轻的说道：“干什么呢~”
话音未落就被他一把摁在桌子上动弹不得，“大半夜装神弄鬼！”
“错了错了，大哥，放手！”高天佐求饶着。
听见是他的声音，江舟年这才放了手，把灯打开，一脸不屑：“你是不是有病？”
“是你啊。”高天佐揉着肩膀，呲牙咧嘴道：“这大半夜的怎么不开灯，还有，你这手劲够大的了啊，疼死我了。”
“还说我，你大半夜不回家在警局干什么，不回家就不回家了，装神弄鬼！”
“哎哎哎，你这么说就没良心了，还不是为了你那个案子尽快画出人像才加班的，我这肚子饿上来找点东西吃，还被你摁在桌子上，我…”高天佐抱怨道。
江舟年咧嘴笑了一下：“辛苦您老人家了，那边有泡面。”
高天佐烧着水，随后走到江舟年办公桌前，屁股倚在桌子上，抱着手臂，“今天就你自己值班啊，那小猫咪呢，没跟你一起？”
“什么小猫咪，人家有名字。”江舟年耷拉这眼皮，“他在值班室睡觉呢。”
“啧啧啧，行行行，不叫他小猫咪了，叫林翊行了吧。”
江舟年没理他，便没在搭话。
不一会儿，高天佐端着酸菜面过来，秃噜了一口面条，然后说道：“对了，我画了几张画像，明早拿给你，你先试试看可不可以在失踪人口数据库里匹对出来。”
“这么快，看来还得是你高天佐啊。”江舟年起身从茶水间拿了两包塑封的东西，拆开包装，随后几颗圆滚滚的丸子放在了泡面里，“鸡肉丸，多吃点！”
高天佐轻呵一声：“你这个人真的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一听画像出来就有鸡肉丸，否则就是干巴巴一碗酸菜面。”
听见这句话，江舟年握紧拳头锤在高天佐的大腿上，“你这没良心的，我是那样的人嘛，之前你在我家吃喝用，我哪样少了你了！”
高天佐贱笑道：“是是是，大哥，小的我竟然忘了你当年的救命之恩，在下惭愧惭愧！”
“赶紧吃，吃完滚回自己办公室，别在这烦我！”江舟年说道。
“行。”高天佐把最后一口面咽肚，然后喝了一口汤，吃干抹净，道：“我走了！这个面碗就麻烦…你给我…”话说一半整个人已经窜到门外，“麻烦你给我扔了！再见！”
江舟年：“——懒死你算了，出门就是垃圾桶！”
如果不是看在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恐怕江舟年分分钟就已经把高天佐打死了，这个又贱又帅的男人在这个警局也是出了名，喜欢和想打死他的人分为两个极端，这样的人在警局存活到现在也算是大家开恩。
当年高天佐与家里闹翻，原因就是他自己想从事在警局当画像师，而他父母给他找了在大学当老师的工作，一来二去没谈拢拌了几句嘴，便一气之下离家出走，还好江舟年收留他，供他吃喝，才让他不用当个乞丐在街上乞讨，后来还是他的父母妥协，毕竟家里就这么个独生子，而且在警局也算是个铁饭碗，最后也就这样了。
而他这吊儿郎当的样子，谁也不知道因为什么，毕竟当年上学的时候可不是这样，或许三十多岁活明白了，想换个活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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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林翊从值班室出来看着江舟年趴在桌子上，便轻轻帮他披了件衣服，但江舟年也许条件反射，在下一秒就睁开眼，“醒了？”
“嗯。”林翊问道：“江队，你一晚都没去值班室睡啊？”
“昨晚整理资料太晚了，寻思去值班室在搅了你，然后就在这睡了。”
这么一说林翊倒是不太好意思了，本来就是江舟年让他先休息的，结果害怕扰了自己的睡眠而没去办公室，想想都不对，只好买早餐来试图赔罪。
“我去买早餐，有什么忌口的吗？”林翊问道。
“没有。帮我带一份豆腐脑，谢谢。”
这点江舟年到时不错，说话做事不扭捏，不像之前的林翊一直抗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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