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颐指气使的来客
黑压压的乌云已经在天空挂了半天了,还没有下来,静姝摸着带着湿气的衣服,拧眉沉思,犹豫要不要把衣服收进屋里面。
放在屋里,一晚上不一定能干;放在外面虽然能吹干,但是心里惦记,会不会下雨把衣服打湿,到时候又要洗一回,肯定睡不好。
收拾好鱼虾的旌阳走过来洗手。
看到他姐,直接问道:“你不洗漱回去赶紧睡觉,看着那些衣服干嘛?”
静姝把担忧说了一遍。
旌阳心大的直接道:“没事,我给你看着,估计今天晚上温宴要和我来个秉烛夜读,等我睡的时候,我帮你收了。”
旌阳答应了,静姝反而担心了,纠结怀疑的眼神,样旌阳瞬间炸毛了。
“你不相信我!”
静姝肯定的点头。
旌阳顿时气炸了。声声质问静姝。“你说的,我答应下来的,有那件事,我没有做!你说,你说!”
说道这里,静姝来了兴致。
“那从头说说起,小时候去外婆家里,让你去后面拔葱,你走到半路跟其他人一起玩去了,迷路了,还是咱家当时养的一条大黄狗把你找回来的。长大一点,你说要去山上放牛,结果,你回来了,牛是咱家大黄狗天快黑的时候赶回来的。你说你亏不亏心,也多亏了咱家那条大黄狗,要不然,……”
静姝白眼一翻,嫌弃的啧啧称奇。
旌阳脸一红,快速的打断她的话“我那时候还小!还小!”
静姝上下审视了一遍,轻描淡写道“那我们说说你长大以后的?”
旌阳顿时生气了。
气呼呼的留下一句“你要是不愿意相信,那就等着半夜起来自己收衣服吧!哼!”
傲娇的范让静姝挑眉。道。
“鱼虾收拾好了吗?”
旌阳远远回道:“收拾好了,放在厨房了,你进去就能看到。”
静姝噗嗤一声笑了,进到厨房,鱼虾已经收拾好了,但是都堆到一起,没有分开,她还要在分开,然后分别腌制。
每次干活都是这样,大差不差的,她都成习惯了。
从门口的架子上掏出两个盆,先把里面的虾挑出来,放到一边,再把那一堆鱼,按照个头大小分开。
巴掌大小,可以直接下锅的放一边,大一点,要截成块的,在放另外一边。
都分好了,拿起厨房的刀,刷刷两下,把大一点的鱼截成几块。
然后放上葱姜蒜,还有料酒等。腌制起来。
再用厨房里面的粗布在上面一盖,放到柜子里面,锁好。
才算是干完。
活干完,手上沾的一股鱼腥味。
静姝皱眉,舀了热水,用皂角仔细洗刷了,又闻了闻,确定没有那股气味了。
才擦擦手。
回到自己房间,刚躺下,就想起来,客人来了,被褥忘记告诉旌阳换地方了。
披了一件衣服,打开门,风呼啸着,迎面而来的头发,吹的眼睛都睁不开,放在廊下的衣服上下翻飞。
下一秒就要乘风而去。
来不及多想,静姝赶紧把衣服收起来,好在屋里面还有晾衣杆,可以挂上。
摸了一下下摆,衣服已经不滴水了。
关上仓库的门,转到书房。
咚咚……
房间里面传来温润的询问。
“谁啊?”
静姝心脏一跳,有些紧张的抿抿唇。
说实话,她面对陌生人真的不是很能坦然应对,心里会有些紧张。
“旌阳姐姐,他在吗?”
温宴打开房门,呼啸而来的风吹起静姝的秀发,正好落在温宴的脸上。
静姝赶紧把秀发收回来,脸有些发红,不好意思的道:“对不住,风太大了。”
温宴眼神闪烁,带着点低沉的说道:“没事,找旌阳是有什么事情吗?”
静姝低下头,正要说什么,旌阳从拿着一本书,从屋里走了出来。
“姐,你怎么过来了?我正说要去把衣服收进去。”
静姝不好意思的对温宴笑了笑,三两步上前,拉住旌阳走到角落,三言两句交代完。
最后补充道:“衣服我已经收了。”
旌阳哦了一声,表示,他知道了,转身回书房,不用他去收了,正好可以接着讨论刚才的问题。
静姝则是无事一身轻的离开。
轻快的身影,让旌阳有些摸不着头脑。
很快又放了下来,转身准备继续和温宴探讨。
书房里面的烛光亮了大半夜。
辗转反侧没有睡着的静姝,被一股尿意憋醒。
迷迷糊糊的醒来,打开房门,准备上厕所。
迎面就看到旌阳木愣愣的看着朦胧的月亮,不知道在干啥。
静姝走到他身边,拉住他。
道:“大晚上的你不睡觉,在这里做什么?学着狐狸拜月?”
听到狐狸两字,旌阳回头,龇牙咧嘴的瞪着静姝,眼神更是带着一股凶戾。
静姝吓了一跳,还有些迷糊的困意瞬间没了。
一个巴掌直接落到旌阳的头上。
重重的一下,打的旌阳一个趔趄,眼眸发晕。
“我让你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出来吓人。”
打完一下不解恨,举起手还要再来。
旌阳顿时瞪圆了眼睛,像是惊恐的小兽,喉咙里面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静姝气了,高声训斥。
“装什么装,大半夜的不睡觉,装夜游吓唬谁!立刻!马上!回去睡觉!”
旌阳正要反抗,静姝双手叉腰,眼睛一瞪。
他后背一凉,顿时不敢了,佝偻着身体,灰溜溜的回了书房,熄灯睡觉。
静姝也不走,就靠在书房的窗户旁边,眯着眼睛,等里面出来均匀的呼吸声,才打着哈欠,眼角沁出眼泪,去了厕所。
解决完生理问题,又来了书房,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
确定没什么异常了,才晃晃悠悠的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
一觉醒了,外面还是灰蒙蒙,水汽弥漫,一米以外都看不清楚人影。
静姝看着阴沉沉的天空,带着凉意的风吹动。
起身往厨房赶去,再等一会,他爹就要去学堂,要给她爹做好早饭。
昨天剩下的菜还没吃完,但是招待客人又不能用剩菜,用剩菜不好。
昨天吃了荤菜,今天早上吃点清淡的。
熬点粥,煮两个鸡蛋,再摊两个鸡蛋饼就差不多了。
确定好要做的早饭。
静姝先去鸡窝里面掏鸡蛋,清洗干净,跟大米一起,用砂锅慢慢的熬。
砂锅里面的水刚烧滚,静姝娘打着哈欠起来了。
看到静姝,温和的笑了。
“今天怎么起的那么早?”
静姝手里正在搅和面,一边回道。
“昨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是听到吱吱的声音,吵的一夜没睡好,干脆早点起来了。旌阳昨天也是,不知道发什么疯,半夜起来对着月亮吼。我把他叫回去了,又担心他半夜再起来,就没怎么睡。”
静姝娘担忧的看着书房,正好碰到没精打采的旌阳和温宴。
“你们这是怎么了,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昨天睡的太晚了?”
旌阳伸了一个懒腰,浑身有气无力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头像是被人打了一样,又晕又疼。身上也是,浑身酸疼,温宴也是。本来还准备跟温宴一起爬山,现在这情况,我俩准备先不去了,等会再睡一会。”
静姝娘担忧的上下仔细检查旌阳。
“估计是家里的木板床有些硬,睡得浑身酸疼,没事,我等会再给你找几床被子,垫在下面,你们就在家好好休息,我看这天还是阴沉沉的,也不知道山里面怎么样,不去也好。”
又扭头关心的询问温宴。
“你也是,身体不舒服就好好休息,等会饭好了,我给你们送进去。”
说着,就要把两人赶回书房,再去睡会。
静姝适当的插嘴道:“吃了再睡,早饭已经好了。”又对静姝娘道“不用送过去,已经做好了。”
旌阳揉揉肚子,别说,还真有点饿,就跟昨天吃的鱼虾完全消化完了一样。
“我还真的有点饿,你呢?要不要吃一点?”
温宴的肚子也有点饿,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吃一点。
两人一起,走到厨房。
静姝已经盛好两碗白粥,旁边还有一人两个鸡蛋。摊好的饼放在一边,有从橱柜里面拿出几样小菜,夹到碟子里面,放到他们的面前。
“吃吧,尝尝味道怎么样,都是自家做的,放心,很干净。”
温宴笑着道谢。
夹起一块酸辣萝卜。一口下去,酸辣开胃,味道很是不错。
“多谢,味道很好。”
静姝有些眼神有些局促的低下头,她面对外男,真的有些不知所措,看到温宴的碗空了,随手接过来,又盛了一碗。
她道:“既然好吃,就多吃一点。”
已经干完一碗粥,又吃了两个鸡蛋的旌阳,端着碗,吆喝静姝。
“姐,喝完了,再来一碗。”
静姝给了他一个嫌弃的眼神,转身去继续摊饼,她手里的活还没干完,哪来的时间给他盛。
“想吃自己盛。”
旌阳撇撇嘴,嘀咕一句“双标。”,认命的去盛,端起碗,瞥到同窗碗里的粥又见底了,顺嘴问道。
“你还要吗?”
温宴笑着把碗递给他。
“有劳了。”
这一刻,旌阳想要打自己嘴巴子,让你嘴快。
接过温宴的碗,给他盛了一碗。
吃饱喝足,感觉开始犯困了。
眼皮耷拉着,哈欠一个接着一个。
静姝真心没眼看,嫌弃的催促他。
“赶紧走,赶紧回去休息,待在这里耽误我干活。”
旌阳迷糊的哦了一声,晃悠的站起身,没站稳,差点跌倒在温宴的身上。
温宴虽然也没什么精神,但是还是秉持礼节,礼貌的跟静姝告辞。
“多谢周姑娘,辛苦您了,饭菜很好吃。”
静姝一时忘记装了,摆摆手。
“一些农家菜,你喜欢就好,赶紧回去休息吧。”
温宴扶住旌阳,两人一起回到书房,倒头就睡。
静姝娘看着眼皮一直在打架的旌阳两人。
有些忧心。
“也不知道他们这是怎么了,需不需要看大夫。”
静姝把面糊均匀的摊在锅里面,等待两分钟,用锅铲轻巧的一翻,一张薄薄的饼好了。
“娘,你要是担心,不如在书房看着他们,或者去村里的赤脚医生拿点药,先吃吃看,要是没用,再请他过来看看。”
静姝娘有些心动。
“我这就去,你一个人行吗?”
静姝道:“放心,没有多少了,你回来就可以吃了,我这一点弄完,就去叫爹起床。”
静姝娘放下手里的柴火,整理好衣服。
去找大夫了。
静姝快速把饼摊好,又去叫她爹吃饭。
“爹,你起来了吗?早饭做好了。吃饭了。”
隔着窗户,周夫子应了一声,穿戴整齐,出来没有看到旌阳,有些错愕。
要知道,因为嫌弃学堂里面的饭菜不好吃,每次回家,旌阳第二天都会起早,就为了多吃一顿。今天居然没有看到,还真是有些错愕。
“你弟呢?”
静姝摆好饭菜。
嘴里解释道:“吃完又去睡了,我看他俩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让他们继续睡了。”
顺嘴又把昨天的事情解释了一遍。
周夫子喝着粥,若有所思。
告诫静姝。
“这两天待在家里,不要出去。”
静姝答应下来。
正要询问周夫子要不要带中午饭,门口响起一阵敲门声。
“有人在吗?”
静姝放下手里的锅铲,走过去,打开门。
门口正好站在一个明显是媒婆的人,大红的嘴唇,还有那一颗媒婆痣。
看到静姝瞬间,吓拉一跳,悄悄后退一步,斜眼审视把静姝上下打量了一遍。
带着不知是讥笑还是嘲讽的尖锐嫌弃语气,道“你就是周静姝?”
静姝客气有礼笑着点头,把人迎了进来。
“你是?”
媒婆眼里写满嫌弃,小心打量两人之间的距离,一扭一扭的绕开静姝走了进来。
整个过程恨不得离静姝三米远。
进来以后,微微抬起下巴,神情高傲问她“当然是媒婆,我有一桩天大好事,要说给你爹娘,你爹娘在吗?”
静姝收敛脸上的笑,平淡道“我娘有事出去了,我爹在,你跟他说吧。”
听到声音的周夫子走了出来。
谦谦君子,温润如风。
笑着道“不知这位大姐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媒婆小步快走,到了周夫子面前。
眼睛一眨,露出大大的笑。欢喜中带着施舍的口吻,道:“周大牛看上你们家周静姝了,让我来说媒。这个月的二十号是个好日子,让他们二十号成婚好了,嫁妆不要多,三百亩的小庄子一个,压箱底银子五百两。聘礼就是一条鱼……。”
话没说完,周夫子顿时脸黑了下去。
高声道“周旌阳,给我把这无礼无知泼妇打出去!”
正常人家嫁娶,第一步纳采,是请媒人到女方说媒,了解女方的心意,看看这门亲事有没有成功的希望。而且媒人到女方家提亲时,通常以活雁作礼,象征忠贞不二。
这恶妇来了直接了当定婚期,不过问女方的想法,这是根本不把他们周家看在眼里。
还说什么婚事,分明是来羞辱他们家的!
周旌阳在书房就听到媒婆的话,气的火冒三丈,这会得到他爹的指示,二话不说,举起手边的鸡毛掸子,冲了过去。
对着媒婆打。
媒婆灵巧的躲过打过来的鸡毛掸子,像是一只在山林中跳跃的狐狸,嘴里还骂骂咧咧
“周大牛勤恳老实,你家周静姝泼妇一个,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也就家里有点家资。能让大牛看上都是烧高香,能让我来说媒,都是祖上积德,现在不仅不同意,还打我,把我赶走!……”
身体则是灵巧的跳跃,打了半天没打到,气的旌阳开始找外援。
“温宴,过来帮我,把这无礼鼠辈打出去!”
温宴笑着上去,堵住媒婆的道路。
两人相互配合,一起把媒婆撵道门外。
重重的关上门。
媒婆气的在外面一直拍打,嘴里更是一咕噜粗鲁恶俗的话,刚开个头。
一桶带着味道水从墙头落下,媒婆的声音顿时消失,只剩下吱——一声。
旌阳好奇的问静姝。“你这是什么水?”
静姝笑嘻嘻的提示道“夜壶”
旌阳顿时明白,嫌弃的捂住鼻子,赶紧回去。
周夫子气的胸口剧烈喘息,教导静姝“以后再碰到这样的人,直接打出门去。不,门都不要让她进!”
静姝郑重的答应下来。
又好言好语劝慰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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