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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夜幕降临,鸟儿们都已渐入梦乡,月儿悄悄露出了脸,高挂在无垠的天空。
  云影想起父亲的话,辗转难眠。索性起身,拿着管笛子,提着灯笼去了后山的桃花林。
  尽管夜幕下看不见桃林的景色,但云影就是按心底的所想来到了这处属于她的世界。
  一管竹笛横在唇边,孤独的夜晚,笛声悠悠拨弄风弦,一起一浮,或抑或扬,漫溢在这寂静的夜空之中。
  云影的内心是孤独的,她渴望一个能懂她之人与她述说衷肠,那可以不是爱,可以不是情。
  她沉浸在自己的笛声中,一道身影跟随着她的笛声由远至近,直至来到她的身后,而她却是不知晓。
  风吟闻笛声而来,他亦如她的心一般孤独。见那身影是云影,他躲进一旁的桃林,只为不打扰。静静的坐在一旁,听她一曲曲吹奏着她的忧伤,她的落寞!
  风吟的心在她的笛声中陶醉,原来他和她的心如此相似,是孤独,是无助,是对生活的无可奈何。也就在这一晚,风吟把自己的心弄丢在她的身上,命运的轮盘也在这一晚悄悄地转动!
  云影站立多久,他就陪伴着多久,久到他以为世界在这一刻停止。
  夜更深了,云影总算从自己的世界中走出来,慢慢的往来时的路走去。只是她不知道,今夜会有一个人默默的陪伴在她身后!
  鸡鸣,云影自然醒来,那似乎是她生活的一部分。只是想起昨晚父亲的话,她终是幽幽一叹,思索良久,还是起身做她以往的工作。
  不同的是,早饭时已不见她的身影,她还是听从了父亲的安排,去见了李玉。
  李玉一早见云影去找他,自然开心,丢下手里的活,拉着她走遍整个村庄,即使这个村庄他们都已熟悉。
  他陪她到山顶看日出,日出东方,天空露出橘黄的光晕映照着她那清秀的脸庞,他痴了,但她却没有笑颜。他陪她看荷花吐露芬芳,她亦不为所动。他便陪着她看她最爱的桃花,终于,云影的脸上有一瞬的笑颜,这便足够了。然后他给她讲自己所见的趣事,也不见她有多少笑容。
  其实他足够用心,但是对云影来说,入眼不入心,所做一切皆是枉然!
  所以她不想浪费他的感情,:“李玉,你觉得开心吗?”
  能陪着自己心中所爱之人做喜欢的事李玉自然开心,他说“我很开心你能陪我,那么你呢,开心吗?”
  李玉心思细腻,从她主动来找他的时候,李玉便觉得事有蹊跷,如今见她这话中有话,李玉大概能猜到她想说什么。
  云影偏头看着李玉,思索良久后摇头“不能说开心,也不能说不开心。”
  “为什么”李玉不解的问道。
  “我只把你当哥哥一样看待,没有所谓的爱情在里面,你能放下一切陪我我自然开心。
  可是我又不爱你,不想伤害你,你做的这一切对我来说是沉重的枷锁,所以我又不开心。”云影的心情略有些低落,她知道这样说会伤害到他,但是又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这样做。
  李玉听到后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苦笑“其实你选择说出来的时候就已经伤害到我了。”
  云影叹息“我知道,可我只能这么做,给你遥遥无期的希望对你来说是更大的伤害,没有希望便没有失望,不是吗?”
  李玉没有回答,拉着她来到池塘边,回忆道“还记得你五岁那年,因为贪玩掉进池塘里,我把你救上来后你对我说的话吗?”
  经他这么一提,云影的记忆回到五岁时的那年夏天。那日池塘里的荷花开的甚是鲜艳,她偷偷撑着竹筏到池塘里采莲,因为她母亲特别喜爱荷花,所以她想采最美的一朵送给母亲。边划边采,但她总觉得中间的荷花最好看,所以划到池塘的最中央,可是因为她个头小,够不到那朵荷花,就用竹浆去捞,哪知竹浆太沉,一不小心连人带浆掉进池塘中。她不懂水,落水后一个劲的在扑腾,那时是李玉最先发现她。其实李玉那时候也不懂水性,只抱了跟竹子就毫不犹豫地跳下来救了她。后来李玉还特地学了水性,只为她!
  她还记得李玉救上她的第一句话,他说“还好我来的及时,你要怎么谢我?”确实,如果不是他,云影可能就死在那一年了,因为午后大人们都去田间劳作,所以李玉的话让她感动。然后她随口说了一句话“书上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也就是这一句话,让他一直等到现在。可能对云影来说那只不过是小孩子间的一句玩笑话,可是李玉却把这话深深刻在心底!
  时光流逝,转眼间两人都已长大,可是心境已经大不同,云影也不曾想他会把她的一句话放在心上。
  “对不起!”云影现在只能这样对他说这样一句不着边的话。
  “伤害都造成了,一句对不起有什么用。”李玉说道。
  云影很苦恼,她也不想伤害他,可是这不是爱情,她不能因为幼时的话而耽误他。
  李玉苦笑,看着她如此苦恼,又不是他所想见的,可是他又不甘心就这么放手,在心底苦苦挣扎。
  一翻挣扎后,他最终释然,有时候放手也是一种幸福。
  下定决心后,他说道:“你的不开心就是我的不快乐,我希望你永远都有笑容,而不是整天愁眉苦脸,所以,我放手了。”情深处,李玉哽咽了,他深情的望着她“以后我会和母亲说,让她不再打扰你,你一定要快乐!”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去,不给云影任何说话的机会,因为他怕从她口中听到“谢谢”两个字,那是对外人才说的话。当初救她的时候,不就是希望她可以开心的活着吗!
  云影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眼眸中蓄藏的泪水无声的滑落,她该是开心的,可是她的心底却异常难过。伤害已造成,那么她此刻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视线收回,落在眼前含苞待放的荷花,她也没有往日那般平心静气的心境了,哎叹一声,终究是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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