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又有人要遭殃了
秦沅笙进京，在庆和堂上演了一出大闹天宫，庆和堂座无虚席。因谢家落马，周恒和沈文清也不用终日躲藏在王府，故此周恒整日都窝在庆和堂看戏。一边看一边将戏中经典的语句记录下来，时不时的啧啧称奇。
及至傍晚，回到王府，正被陆知暖叫了去。
“王妃娘娘，不知唤小人何事？”因为谢家的事儿，周恒对陆知暖是一万个感激。
“是这样，我与王爷商量，打算请沈小公子作为世子的伴读入崇文馆进学，不知周公子何意？”
崇文馆那可是京中贵族子弟进学的地方，授课先生更是徐渭的本家侄子徐良，进了崇文馆，日后参加科举，更有名士保荐，仕途也会更顺利。周恒此前可是连想都不敢想。
“多谢王妃娘娘，表弟在学业上素来刻苦，必不负娘娘厚望。”
“嗯，那周公子往后有何打算？”
“这，说来惭愧，虽说舅舅供着小人念书，可小人资质平庸，却不是那读书的料。倒是乐意写些不入流的话本子。谢家的事儿已了，小人也不好再赖在王府，自会在京中寻个落脚的地方，售卖话本子，多少也有些进项，也能陪伴表弟。”
陆知暖见周恒说的诚恳，心中更是满意了。
“周公子，你的话本子，本王妃看过。虽说及不上庆和堂的新戏，可比旁的话本子来说，还是很不错的，加以磨炼，倒不失为一颗好苗子。实不相瞒，庆和堂的班主与本王妃颇有几分交情，本王妃已经向那班主举荐了周公子，不知周公子可有意与庆和堂合作？”
周恒有些受宠若惊。庆和堂是京城第一戏楼，他原本也只想将话本子卖与寻常戏楼的，哪敢肖想庆和堂。可是陆知暖接下来的话，险些将周恒砸晕过去。
“还有，本王妃与庆和堂也是有合作的，只是手底下铺子生意繁忙，急缺人手，故而，想请周公子代为打理关于庆和堂的生意，具体事项，秦班主会与周公子说明。”
“当然，周公子须得与本王妃签订卖身契。”
签了卖身契，便是奴籍。可周恒却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王妃娘娘对小人和表弟有再造之恩，又如此重用小人，小人自当肝脑涂地。”
“周公子莫误会，本王妃的话还没说完，卖身契不是死契，是活契，三年为期，周公子可自主决定是否续约。”
周恒闻言，惊诧不已。
“老天爷真是太厚爱我周恒了。王妃娘娘，小人发誓，此生此世，必不负娘娘。”
陆知暖瞧着也差不多了，再说下去，怕是要将人感动哭了。
“明日你便去庆和堂找秦班主吧。”
“小人明白。”
揣着一颗激动的心，周恒只觉浑身热血沸腾，走路都有些飘飘然了。看的赵茹燕连连发笑。
正巧唐禹过来给陆知暖汇报近期闻香馆的营业情况，见赵茹燕冲别人笑的开心，心里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唐管事，王妃在屋里。”赵茹燕见唐禹过来，想到刚才那般恣意的笑，不免有些脸红。
“嗯。”唐禹略略颔首，提步便往屋里去了。
“王妃，这是闻香馆这个月的盈利。”
唐禹将整理好的账本递了过去，陆知暖略略翻看了一下。
“不愧是京城，单这一个月的盈利，就比得上清水镇两个月了。”
“正是。还有，王妃娘娘在盛合馆订制的睫毛夹，今儿刚打清水镇运送回来，是否于明日开始售卖？”
“既然回来货了，那就上架吧，菊友那里的睫毛膏已经生产了不少，足够卖了。”
“是。”
想到清水镇，陆知暖不自觉的就想到了秦清灵。这个女人，狗皮膏药一样，总是跟自己过不去。
她眼睛溜溜转了转，复又微微眯起，唇角也跟着弯了弯。“墨风，你进来。”
墨风跟了陆知暖许久，一看他家王妃这样的表情，就知道又要有人遭殃了。
果然，得了陆知暖吩咐后，墨风的嘴角不停的抽搐。连同唐禹听了，也跟着抽了抽嘴角。
秦清灵因着脸上的痘疮反反复复，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她自以为有了闻香馆的护肤手册，便能将护肤研究透彻，可还是差了许多。
她遣人打听过，清水镇那几位夫人之所以治好了痘疮，都是用闻香馆的特有方法，将痘疮排出。
这日，秦清灵不死心的又往闻香馆附近溜达，只叫丫鬟进去买些寻常用的芦荟凝胶和洁颜粉。自己则琢磨着要不要去闻香馆治痘。毕竟她现在跟陆知暖可是死对头，谁知道陆知暖会不会背后给她使绊子。
正寻思间，忽然瞧见一黑胖子打从身边飘过。
“区区一个闻香馆而已，啧，若是本大师出山，哪有这些人出名的份儿了。”
秦清灵下意识的盯着那黑胖子瞅了几眼。
黑胖子见她眼神有疑，气的吹了吹胡子。“年轻人，怕是不知道我窦大师的名头哦。”
“窦大师？”
还别说，秦清灵还真的知道一个叫窦大师的。在清水镇的时候，与赵怀欣聊天，无意中听说过张大少爷掷千金请大师治脸上麻子的事儿。
不过，既然这窦大师这么厉害，怎么就没什么人知道呢。秦清灵自行脑补了一番，许是宫里的贵人不许窦大师的方子流落民间？
那为何闻香馆开业后，宫里那些贵人也争抢着来闻香馆买护肤品呢？哦，许是窦大师要价太高了。
嗯，秦清灵越想越觉得自己很对，再瞧这人打扮，又黑又胖，脸上还有一块黑痣。可不正是如赵怀欣形容的那般模样。
“大师，不知可否能治痘疮？”秦清灵小声询问道。
“本大师可不是什么人都给治的。”
秦清灵心一横，扯下面纱，道：“大师，小女子乃是被人陷害才成了这幅模样，大师您就行行好吧。”
窦大师眉梢挑了挑。“算了算了，本大师此次进京，本也是为了给宫里贵人配美容药方的，既然凑巧碰到了姑娘你，也算咱们有缘。但本大师有言在先，若请本大师出手，没个千金，那你就别想了。本大师手中所用一应药材，个顶个的珍贵，你可不能让本大师做赔本买卖。”
秦清灵一听要千金，便有些犹豫了，他们敏国公府哪来的那么多钱啊。
似是看出了秦清灵的为难，窦大师开口道：“这么着吧，你若手头紧，本大师也不难为你，且先用普通药材做前期护理，你瞧着效果如何，再做打算。”
秦清灵毕竟是女子，靠的就是这张脸，若是脸毁了，她这辈子也别想嫁入景亲王府了。再者，她也只是听赵怀欣说过这窦大师，正好借此机会试探试探他本事究竟如何。索性咬咬牙，同意了。
“不知大师是给宫里哪位贵人配方子啊？”秦清灵有心想打听打听。
谁知窦大师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贵人说了，不可说。”
秦清灵也明白，窦大师若真有那本事，自然是被人狠狠的握在手里，不能叫旁人知道的。
“呵呵呵，是小女子唐突了，那，不知大师在何处落脚？小女子要如何去寻大师治痘呢？”
“明日巳时，吉祥客栈。首次治疗，白银一千两。”
“一，一千两！”
“是啊，这是本大师普通药材的要价，已经给你算便宜很多了。”窦大师皱皱眉，一脸的不耐烦。
秦清灵生怕惹恼了这尊佛，忙不迭的答应了。
“哦对了，过午不侯。”窦大师临了留下这么句话，就走了。
秦清灵也不多留，瞧见丫鬟买了东西出来，便匆匆回府准备银子去了。
这一幕尽收唐禹眼底，他轻笑两声，果然王妃所料不错，这秦清灵还真上钩了。
视线一转，忽地瞧见楼下乔明心被林小侯爷缠上了。
乔明心虽是闻香馆雇佣的工匠，可并不与菊友一起在作坊工作。而是留在闻香馆一间单独准备的房间里，照着陆知暖所说的方法研究新品。
林君城便时常等在外头，时不时的逗弄一番乔明心。好巧不巧的是，这日徐甯也来闻香馆选购护肤品了。
“小侯爷，你也在这里，真是巧了。”
徐甯虽是大家闺秀，可性子却有几分活泼。今日没有徐夫人在身边，比寻常更加跳脱了。
林君城知道这是三年前祖父给订下的未婚妻。是徐渭的本家侄女，又是徐良的亲妹子，出身清贵世家，其人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叶芷柔虽称京城第一才女，也不过是被宁国侯府捧出来的。
若真的论起才学来，徐甯当属第一。只不过徐家人素来低调，不喜与人争这虚名罢了。故而，林君城对徐甯也颇有几分好感。
“嗯，怎么不见徐夫人？”林君城客气的应了声。
许是因着徐渭的关系，林君城对徐家人素来都是尊敬的。连带着对这刚过及笄之年的小姑娘亦是如此。
而且，日后她是自己的妻子，也是淮阳侯府的当家主母，对她尊敬几分，也是应该。
“母亲今日与几位好友相邀去相国寺进香，本是唤我一起的，可郡主和云诗公主早几日便邀我出来，便推脱了母亲。听说闻香馆今日上了新品，叫什么睫毛夹的，想着过来看看。”
韩玉琪和萧云诗虽是叶太后一派，可这二人行事作风却丝毫不似叶家人那般嚣张跋扈，反而更受世家贵女喜爱。
都是女儿家的事儿，林君城也不多说什么。“这闻香馆的东西是极好的，徐小姐若是看好了哪个，只挂我账上便是。”
“那怎么好意思呢。”
“嗨，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们俩来年春日便大婚了，花自己丈夫的钱，有什么的。”韩玉琪不知打哪儿冒出来，胡乱说了一通，叫徐甯羞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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