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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李煜观夜宴图


“你知道做妾是什么意思吗?你知道这有什么后果吗?你想没想过……”

“哎呀,你别吵了,你烦死了!”

李佳音恼了,捂着耳朵不肯听郎粲的叫骂。

郎粲死死抓着拳头,他其实不止是气李佳音的不争气,他更恨自己的无能。

若是李佳音愿意给自己做妾,自己怕是做梦都要笑醒。

郎粲幽幽叹道:“佳音,如今我与陈嫣的事,已经无可避免了。”

李佳音隐约听到了郎粲的话,她微微松开手,好奇地看了郎粲一眼,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郎粲深吸了一口气:“所以,我现在和你就是绝绝对对的朋友,你拿我当朋友吗?”

李佳音放下双手,愣愣地看着郎粲:“我当然拿你做朋友。我们自幼一起长大,一直都是最好的朋友啊。”

听了李佳音的回答,郎粲握紧了拳头,他蹙着眉头,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所以,我会帮你。”

“啊?”李佳音一呆,“你什么意思?”

郎粲释然地将那口气吐出,眼神变得阴冷:“秦兄有很多话说的很有道理,还有一句,我一直都奉为真理。

他说,‘如果解决不了事情,那就解决惹出事情的人’,所以我决定……”

李佳音大惊失色,失声吼道:“郎粲,你别做傻事!你还年轻,不能闹出人命!”

郎粲被她吓了一跳,他挠了挠后脑,尴尬说道:“你想哪儿去了,我又不是要害人性命去……”

李佳音嘴角抽搐了几下,你方才还动不动带人闯进某人的府上,把他宰了呢?!

“那你的意思是?”

郎粲道:“秦兄虽然和周二姑娘互诉衷肠了,但是,这是远远不够的。你觉得,以秦兄现在的地位,能够娶到周二姑娘吗?”

李佳音眼睛瞬间一亮。

她光想着自己家世远远不如周嘉敏,一直自卑不已。她却也忘了秦易如今还是白身,别说娶周嘉敏,他就算是娶自己,那也是百分之百的高攀。

想要迎娶周嘉敏,那可不是两情相悦就能做到的事情。就周母那个道行高深的老女人,就不是一两句好听话可以打发的。

秦易要遭受的苦难,这才是刚刚开始。

李佳音的眼神旋即又是一黯。

周嘉敏都和秦易进行到那一步了,如果他们不能在一起,恐怕对于他们双方,都不是好事情。

尤其是周嘉敏,别看她那般活泼娇憨,实际上她的心思极其细腻,最好察言观色。

往日那个甜甜叫自己“佳音姐姐”的小姑娘的身影浮在眼前,李佳音心里一阵酸楚,她忽得笑了,摇起了头:

“算了,算了。从今日起,我会和秦易划清界限的,我,不喜欢他了。”

李佳音倏的站起,她握紧秀拳,莞尔一笑:“我不喜欢他了,我不喜欢他了,我不喜欢他了!郎粲,谢谢你!”

说罢,李佳音跳着跑开,看起来一身轻松。

郎粲意外至极地看着李佳音,完全没想到她怎么又变成了另一副模样。

他稀里糊涂地看了看那道他憧憬许久的背影,不禁揉了揉眉心:“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郎粲静静待了许久,喃喃道:“哪有说不喜欢他了,还一直说了三四遍的?这不就代表着,嘴上说上一两遍完全没有用吗?”

他又抬起头,看着李佳音奔去的方向,那里如今已被黑暗笼罩,漆黑一片。

郎粲摇了摇头,低下头顾影自怜道:“如果喜欢了一个人,还能够像这么轻松地不再喜欢她,该有多好啊……”

……

宫中,李煜看着顾闳中和周文矩的画作,皱紧了眉头。

“你方才说什么,‘李副使使其妹为韩叔言奏琵琶,韩叔言求奏《明妃怨》,一曲毕,满座喝彩,韩叔言泪目’?”

李煜的声音有些低沉,听得周文矩心里直打鼓,他低着头一个字不敢说,生怕惹怒了眼前的天生圣人。

顾闳中恭敬地执着叉手礼,沉声说道:“没错。李副说其妹擅长弹奏《阳春白雪》和《平沙落雁》,然后还有《明妃怨》和《十面埋伏》。

韩尚书听了之后,便说‘《阳春白雪》和《平沙落雁》听得多了,也有些发腻,不如就奏《明妃怨》’……”

李煜的手指不断敲击在桌面上,眉头越蹙越深,他弯了弯嘴角,随后化作一声冷笑:“自从来了唐国,他既有了官职又得了财权,《阳春白雪》这种富贵曲子,他可不是听腻了?

呵呵,所以,他犯了文人的酸病,想起了故国故地,于是无比思念家乡,这才让人奏起了《明妃怨》?”

顾闳中低头不语,只道是默认。

周文矩听得嘴角直抽搐,暗道顾闳中这老贼实在是卑鄙无耻,出手狠毒。他顾闳中分明是想借此邀功,让圣人记下他的功劳!

虽然他顾闳中并没有胡言乱语,把韩熙载的话也只是原封不动地传了过来,但他的语气和说话顺序,分明是把韩熙载往死里坑。

人家请奏《明妃怨》,那是想表达自己对君主的坚贞,不负使命,哪里是思乡?

还有“满座喝彩,韩公泪目”,那不是因为人家李娘子的琵琶曲太过动人?老头子我也捧了把泪呢!

“周爱卿,你意如何?”李煜到底是多疑的,他虽然疑虑韩熙载其心有异,却也没有听信顾闳中的一面之词。

若是他全然相信了顾闳中,也不至于让周文矩和他一起去。

“额……臣,臣……臣……”他“臣臣臣”的结巴了好一会儿,什么也没说出来。

李煜翻了个白眼,抬手打断道:“你没看到就说没看到。”

“老臣离得有些远,不比顾待诏看得细致……”

周文矩虽然腹诽顾闳中胡言乱语,但他却没有选择开口为韩熙载张目。

开玩笑,彼此非亲非故的,眼下君王正生疑呢,你胡乱说话,不是找死吗?

周文矩如今一把年纪了,过不几年就能致仕回乡,享清福了。他可不想像太史公那般正义耿直,愿意在君主盛怒之下仗义执言。

万一君主迁怒于自己,以为自己是韩熙载的党羽,那不是自找不痛快吗?

万一韩党倒了,自己被牵连着赏了宫刑……

嘶~~

虽然现在也用不上那玩意儿了,但谁还不想死了有个全尸呢?

他顾闳中想借着此举讨伤,自己可没必要跟着掺和。

李煜重又将目光放到顾闳中和周文矩创作的“夜宴图”上,上面画着众人听着李佳音弹奏琵琶曲的一幕。

他随便一扫,瞥到一边卧榻上耸起的红色薄衾,不禁乐了起来:

“这老东西,还真是会作乐。我早听说他韩叔言宴会上荒诞至极,经常放纵宾客和侍妾胡闹,没想到果有其事。”

顾闳中脸色如常,说起来,他也是第一次见到那等场面,同样是震惊不已,便随手把那场面画了下来。

李煜从画卷上的卧榻往左看去,瞅了眼端坐在韩熙载一旁的老者,疑惑道:“此为何人,竟然被韩熙载奉为上宾?”

顾闳中恭声道:“此为胡传经,先帝在时,他曾因陈觉等人之事谏议先帝,结果奏折没有传到先帝面前,就被陈觉扣下来了。

胡传经听说此事,于是怒而辞官。听说他以往过得极为清贫,这是第一次参加宴会。”

“哦,此人的名声朕听说过,倒是一位忠臣。只可惜当初朕力有未逮,并不能助此良臣。”李煜轻叹道,“怪不得他坐姿如此拘谨,看来确实并不适应这种宴会。”

李煜依次在画卷上从右往左小声嘀咕道:“韩熙载、胡传经、朱铣、李佳明、舒雅、陈致雍……嘶,此为何人?”

他斜了眼站在李佳音身侧安静听曲的男子,指着他的脸疑声道。

顾闳中往画卷上敲了敲,他想了一会儿,说道:“此人,名为秦易,并无官职在身。”

“秦易?”李煜愣了愣,“此为何人,朕好像听到过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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