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几日不见你受了好多
“兄长,你……”李佳音这才意识到兄长是位伶人,变脸的才艺那是玩得相当熟练。
李佳明面露惭色:“不是兄长不愿帮你,可周家哪里是咱们李家比得了的?咱们李家在周家眼里连根牛毛都算不上,那样的庞然大物哪里能招惹?
这秦易还蛮厉害,竟然能得那位周家老太太的允许。据说那周家老太太性子桀骜,很多公子登门向周二姑娘提亲,都遭了那老太太的闭门羹。”
李佳明尚不知秦易和周嘉敏只是私情,并未得到长辈准许。
李佳明顿了顿,严肃正告道:“你以后还是和秦易离得远些吧,省得被人家注意到你的心思。要是因此得罪了周家,也影响你的声明以后的婚事。”
“兄长?!”
李佳音才因为李佳明的肯定拾取了部分信心,心情有所好转,结果这么快又受到他的打击,他不仅不愿帮忙,还不让自己接近秦易了!
李佳音俊俏的脸上顿时一片苍白,难看得很。
李佳明叹了口气:“这世上好郎婿多得是,没有秦易,还有其他人。
之前兄长看好郎粲,想要为你们牵线搭桥,只可惜你对他不喜,此事迟迟没成。据说前两日他已经和陈侍郎的女儿定下了婚事,不久就要结亲,倒是可惜了……
不过你也不必担心,兄长一定为你找一位如意郎君,将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至于秦易啊,你还是尽早放弃吧,省得白白花费心思。”
“不要……”李佳音低着头,贝齿咬着嘴唇从鼻腔里发出声音。
“什么?”
李佳音猛地站起,她一双染着血丝的瞳孔呆呆地看向空荡的四周,面无表情道:“兄长,我倦了,想歇息了。”
李佳明并未看到妹妹的眼睛,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来。
李佳音又向来乖巧,从来没耍过小女儿脾气,李佳明只道自己的劝说起了效,便不疑有它:“那你好好歇息,明日教坊里还有数场宴席要办,会有不少世家公子出席,兄长带你一起参加。
到时候,凭借你的琵琶曲,一定能大放异彩,让无数公子心动。你呀,就从那群公子中挑一个你看得顺眼的,兄长这回答应你,只要你喜欢的,兄长保证不再阻拦……”
“噗通!”
李佳明的话还没说完,只听一声闷响,李佳音竟失足跌倒,软趴趴地瘫在地上。
李佳明惊讶不已,慌忙跑去搀扶,这一接触李佳明才发现她的身子很烫。
李佳明把妹妹翻过身来,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干裂的嘴唇吓了一大跳,赶忙去摸她的额头,这才发现那里烫得像只暖炉。
“佳音,身体不舒服怎么不早和兄长说!”李佳明焦急万分,他连忙将李佳音抱到床上,快速说道,“你先在这歇着,我去喊你嫂嫂来照顾你。不,医师,我这就去找医师,你可千万要撑住,不要出事啊……”
……
一夜安睡,秦易精神饱满地起了床,看了眼蜷缩在地上裹着薄衾的郎粲,他露出了不良的笑。
郎粲这小子的睡眠质量是真的好,竟然在地上睡了整整一夜都没醒过来。
秦易踢了郎粲一脚也没见他醒来,没了办法,秦易只好把他托着搬上了床去,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出屋子。
屋外阳光正好,秦易走到院子中央开始做操。
腿上的伤势虽然不大疼了,但他也不敢剧烈运动,浅浅地将身子活动热了,便走进自己的屋子。
径直走向床铺,那里只剩下两条白布条,秦弱兰却是不见了。
秦易昨晚给秦弱兰系得可不是死扣,手脚若是被勒紧的时间较长,会导致血液循环的障碍,严重了甚至会影响生命安全。
秦易还是很在意这些细节的。
所以,秦弱兰只要一直反抗,是很容易挣开的。
想来她是因为觉得留在这里也是鲍硬不爽,不能互通有无,便悄摸摸地走了。
秦易也松了一口气,虽然没能搞清楚她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但只要不接招,就算是赢了。
简单地清理了面部后,秦易去往后厨。
韩阿九也醒得很早,早就候在后厨了,正在和马厨子等人说话。
见到秦易过来,他赶忙迎上去:“秦公子,昨夜可休息好了?”
“额……还算可以吧。”如果没有郎粲的呼噜声磨牙声和放屁声的话。
韩阿九从一旁取出一只布袋,双手托着递来:“这是昨晚的劳工费,秦公子收好。”
“劳工费?”秦易一愣,想起这是极好吃为韩府主持宴会的工钱,他随后连连推辞,“不不不,我不能收。”
“这是为什么?”韩阿九纳闷不已。
秦易也是汗颜,之前收工钱,那是他在做生意,天经地义的事。
可他昨日已认了韩熙载为义父,彼此已是父子关系,哪里还能再收钱?
韩阿九一头雾水,他还以为秦易故作推辞,这时传来郎粲的声音:“阿九叔,以后秦兄可就是你们韩府的郎君之一了,你可不要和他这么客气。”
韩阿九听得更是糊涂,他奇怪地看了眼郎粲和秦易,还以为自己昨晚睡得太懵,突然就听不懂人话了。
郎粲一手揉着脖子一手扶着屁股,嘴上打着哈欠,眼角含着泪花,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
他走近韩阿九,睡眼惺忪地将昨日秦易拜韩熙载为义父的事情说了出来。
韩阿九听后瞪大了眼,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这怎么可能?阿郎还从未收过义子!”
可仔细一想,郎粲又没有骗他的必要,这只可能是事实。
韩阿九察觉失言,立刻反应过来,毕恭毕敬地对秦易说道:“原来秦公子已经是我韩家儿郎了,老奴失敬、失敬了。”
秦易也转换称呼道:“阿九叔,您是韩府老人,不必对我一后生如此客气。”
“公子太客气了……”韩阿九老脸堆笑,他又将手上的钱袋放到秦易手上,“公子还是将这银钱收下吧,你主持宴席在前,认阿郎为父在后,这银钱理应是你的。”
秦易抿了抿唇,还是拒收,他呵呵笑道:“阿九叔说得有理,只是我既做了韩府的儿郎,以后难免经常出入韩府。
如今我尚未认清府中人物,在府中行事多有不便,进进出出的还需阿九叔多费心。这区区银钱,您就收下帮我打点府中上下吧,至于如何分配,您可自主决定。”
明面上说的自主决定,实则就是将这笔银钱交给了韩阿九。韩阿九是韩府老人,跟了韩熙载数十年,韩府上下他最是门清,和他联络好感情,好处多多。
“这如何使得?”韩阿九大惊,他颤抖着手托着钱袋,“这可是足足三十贯啊,老奴不敢收,不敢收。”
韩熙载为官不算清贫,他的家中有不少营生买卖。但他为官不贪不腐,家中又经常举办宴会,花销极大。
你要说他有多少余财,呵呵,那还真不多。
三十贯,哪怕是对于韩熙载,也不能算是一笔眨眨眼就无视的小花销。对于韩阿九而言,这就更是一笔巨款了。
但是三十贯对于现在的秦易而言,就真的只是洒洒水了,完全看不在眼里去。
“阿九叔,不必推辞,我哪里能收父亲的钱?你若是不接这钱,岂不是陷我于不孝不义之境?”秦易故作生气。
韩阿九面露难色:“唉,公子这真是为难人,罢了罢了,公子都这么说了,老奴不收下,反而有罪了。”
秦易这才展颜:“这就对了嘛……”
韩阿九也欢快地笑了笑,对秦易暗自感激。
秦易见郎粲一直在那揉着脖子、搓着屁股,奇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落枕了呗!”郎粲没好气道,“我就不该答应和你同床!”
至于屁股怎么不好受,郎粲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若是非要形容,那种感觉应该是在地上冻了半宿后又被人踢了一脚似的。
韩阿九闻言老脸一颤,面色怪异地扫了他们俩一眼。
同床?昨晚他们不是住在两间客房吗?怎么会同房=床……
嘶,我好想无意中听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韩阿九赶忙肃容,看破不说破,假装没听过。
秦易倒是没在意这个细节,他心道:我可没和你同床,我分明是一个人睡在床上……
他抿嘴一笑,背地偷乐。
韩阿九敏锐地察觉到秦易的笑,不禁暗道:看来秦公子是占便宜的那个……
他又佯作无意去看郎粲,果然郎粲还在那儿搓着屁股。
韩阿九顿时脸色一变,拧起了眉头。
“阿九叔,你看我作甚?”郎粲主意到韩阿九的目光。
“哦,没什么没什么。”韩阿九连连摆手摇头。
他赶忙低下了头,心道:前些日子还听秦公子说郎公子那活儿不行,难不成现在已经到了药无可医的地步了?嘶,他不会因此放弃称雄,转而雌伏了吧?
再抬起头时,韩阿九看着郎粲的目光中满是怜悯……
这才几日不见,郎公子受了好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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