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就没什么想问的？

公司里人心惶惶，一半人在八卦，一半人在担心华宇被金管局盯上恐怕要出大事。
  几个部门的老大在看到周永安随金管局的人出去后，纷纷涌入周锡祥办公室请求指示。
  不说廉洁问题，业务上每个组里或多或少都有点儿不能对外言谈的东西，一旦上边拨人下来严查，华宇就是再密不透风，问题也会自动涌现。
  周锡祥之前跟金管局的打过几次交道，都是因为客户直接投诉到上边，上边拨人来调查。
  查证属实该罚款罚款，该责令整改的整改。
  都是个案投诉，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这一次，他这个弟弟主动招惹金管局，想干什么呢。
  周锡祥刚缓解掉股东们的情绪，现在面对这一群兢兢业业在做事的人，语调依旧沉着平稳：“上边的焦点现在都在副总身上，暂时还不会动各组。他们要是在副总的笔记本上查到什么，才会顺藤摸瓜到你们这里。”
  风控部老总吴港生着急道：“我们手里还压着许多说不清楚的案子，整理出来还需要一点时间，还请周总给句话，让我们安心一些。”
  周锡祥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来，手里的烟头还在袅袅生烟，永安虽然没有跟他提起金管局这一步，但局是他做的，他完全可以决定聊天记录上的文字是什么，英文或是中文。
  被一群人候等着，周锡祥扫他们一眼，笑道：“金管局来个人你们就吓成这样，老吴，你都经历多少大风大浪了还跟他们一样。”
  吴港生惭愧，他还摸不准事态，还不知道这事儿是周永安有意为之。
  但是看到周总泰然自若地像一面平静的湖水，他浮躁焦急的心绪才堪堪收住。
  周锡祥调子冷静，说道：“虽然不知道风筝会飞到多高多远，但风筝的线还握在自己手里，你们都回去做事吧，我会看着风速通知是收线还是放线。”
  有了周锡祥的话，吴港生、徐友谅等人飘摇不宁的心情才踏实下来。
  人力资源部，李清文坐在办公室打开邮件，接收了几份高级猎聘推荐过来的简历。
  几份简历的共同点都涉及金融财会，都有过金融证券机构的从业经验。
  粗略看完简历，李清文往后一躺，靠在椅子上旋转着身子，目光虚落在面前的办公桌上。
  想了想，还是给这几个人发出了面试邀请。
  佟晓打电话来的时候，她刚发出去。
  “离离离！不离留着恶心人，咪咪，我支持你离！”
  李清文被她墙头草一样的态度逗笑：“要不今晚再给你送俩包包？”
  还送啥呀，区区包包也压不住佟晓看到那些聊天记录时的恶心。
  佟晓讶异的是：“你怎么还笑的出来，他人在哪里，今天我非得收拾他！”
  不知道她准备做什么，李清文已经看到群里在传周永安被人带走的消息：“在金管局，你冲的进去吗，小心被当做劫匪。”
  “闹这么大，他咎由自取也就罢了，还连累华宇，周家人都这么心大吗？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怎么还给搁在华宇？就应该一棍子敲傻永绝后患！”
  事情发生后，周家人是什么态度不清楚，不过股东们已经做出反应。
  俞洪兴刚才已经给她来过电话，说市场不缺高级人才，缺善于发现人才的伯乐，明里暗里地批了她一顿。
  对于周永安是否还能继续担任副总一职，李清文的态度与股东们出奇地一致。
  一只米虫，对于像山头那么大的一座粮仓看起来未必起眼，可是这只米虫扬起双翼，能掀飓风，华宇是不会傻傻地等着看粮仓被风刮走的。
  回到家里已经八点多钟，李清文刚进玄关，一道抱怨声向她砸来。
  “樊嫂非要我等你回来再吃，李清文，你现在大牌的很啊。”周永安坐在沙发上，压在沙发上的手指头还夹着烟。
  屋里灯亮着，他身上穿的还是白天群里照片上的那件咖啡色衬衣，领口的三枚扣子没扣，能看到那条银项链。
  李清文换好鞋子，头也不回地往楼梯上走，扔下一句：“没有想到你会在家。”
  盯着她潇洒冷漠的背影，周永安将右腿搭在左腿上，收回目光。
  不一会儿，李清文换了身松软的居家服下来，头发随意地搁在胸前，懒懒散散的，跟刚才进门那一套黑色职场西装形成鲜明对比。
  她没吃饭，外边的外卖没有樊嫂的菜做的好吃。
  周永安将烟头摁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的烟灰缸上，从沙发挪到餐桌前。
  李清文脸色平淡，似乎没什么情绪。
  周永安观察了一会儿，没沉住气，败下阵来：“你就没什么想问的？”
  李清文：“你被问了一天不烦吗？”
  直到刚才，本地的娱记和自媒体都还堵在华宇大厦楼下，希望周永安能当面聊一聊新闻事件。
  周永安捡起筷子：“我应该谢谢你这么体恤老公吗？”
  李清文没有出声。
  静默一阵，周永安继续说道：“先前天上人间那个局，就是金玉灿做的，这次我以牙还牙，她这个局长就不用做了。”

  李清文抬眸，眼神淡漠疏离，冲周永安笑了笑。
  周永安拢着眉心：“爱信不信。”
  为了扳倒一个局长，把华宇置于水深火热的境地。
  值得吗？
  两个人静谧地吃着饭。
  周永安吃一口魔芋，忽然说道：“是你把我的号码给那个姓易的？”
  刚才易筠玫打来电话，平白无故地骂他一顿，说什么风流、下流、恶心、垃圾……
  他也知道，余子敬跟金玉灿把话聊地很露骨，说的都是些骚话。
  李清文看了吗？
  都是脏东西，不看也罢。
  李清文不答，声音冷冷地反问：“你打算怎么收场？”
  周永安看她终于问起来，慢悠悠地起身，走到厨房倒了杯水，又给李清文接了一杯。
  “事情会发酵几天，绿化局那边动作快的话，明天就会出结果，只要金玉灿下台，我这个局就算成功了一半。”
  李清文放下筷子，脸色十分严肃，并不接周永安递来的水：“我问的是，华宇怎么收场？”
  周永安暗了暗眸，将茶杯放在她跟前。
  三个月前，周永安刚回华宇的时候，金管局的前同僚就暗暗提醒他小心，说苏成刚已经知道他入职华宇的消息。
  周永安坐下来：“你还记得苏娜吗？”
  李清文乌黑的眸子一动。
  苏娜，这么好听的名字她怎么会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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