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人生大起大落
这下子,一旦追究下来,前途尽毁,搞不好下狱都不会太远。
祭酒韩枫听到,果然冷哼一声:
“平常你们胡来,我睁只眼闭只眼就算了。可太学是什么地方?这种货色进来成何体统?先等我看完考卷,此事来龙去脉,必定一查到底!”
说完,韩枫气呼呼地坐下。
难怪他生大气,这是太学,不是入蒙的私塾!
见此情景,平常就跟冯伦不对付的博士,钱士载,立刻不失时机地跳出来。
“冯伦,你老实说,收了人家多少的好处,这种考生,你千万别跟我说是秉公放进来的。”
众目睽睽下,钱士载指着冯伦大声地喝骂。
“我朝太学自成立以来,就数你的所作所为,令人发指!”
其他的学官指指点点,露出鄙视的神色。
冯伦瘫坐地上,快要哭出来。
撑不住了。
他知道唐飞不学无术,但没想到连字都写不工整啊。
这个坑货!
心里把唐飞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正当冯伦一咬牙,决定如实招供,争取祭酒大人从轻发落的时候。
在阅卷的祭酒韩枫,喃喃地道:
“没想到,没想到啊。”
钱士载还在一边点头哈腰地附和道:
“祭酒大人说的对,这种考卷污了大人的眼,不看也罢!”
“我是说写的太好了!”
韩枫拔高嗓门,把众人听呆了。
正在滴下悔恨的泪水的冯伦,怀疑自己听错似的,噌地抬头望向韩枫。
“大,大人您在说笑吧?”钱士载嘴角抽动,勉强笑道。
“谁跟你开玩笑?!”
韩枫高喝,指着考卷的一处,大声说道: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光凭这两句诗,考生中就无人能比。”
韩枫赞叹道:
“写的当真是妙手偶得,没有一点儿雕琢气。”
在场的学官们都是行家。
安静了片刻,众人仔细地回味,纷纷露出惊骇之色。
“何止考生中无人能比,放眼整个大庆朝,恐怕都是极品!”
“作者到底何人?这两句足以青史留名了啊!”
“……”
学官们七嘴八舌地感慨。
把钱士载和冯伦两个,都听傻了。
钱士载急忙道:
“韩大人,现在是盛夏,不是春天,此乃应景做诗,恐怕…”
“这个,重要吗?”
韩枫冷冷瞥他一眼,道:
“我们太学,要取的是有才华的苗子,此子才华横溢,值得入太学深造!”
韩枫扭头:
“冯伦!”
冯伦这一刻,好像从地狱升到了天堂,急忙爬起来:
“卑职在。”
韩枫对他和蔼地微笑,捋须道:
“这个叫唐飞的,字丑的惨绝人寰,差点叫老夫看走了眼。好比一块璞玉,今后好好雕琢,必可成材!”
冯伦吐出一口浊气,正气凛然地拱手:
“大人说的极是。实不相瞒,卑职就是惜才,才不顾有些人的非议,一力推荐入考的。”
说着,冯伦瞅一眼不得劲儿的钱士载,冷哼道:
“至于有人说我收唐家的好处,简直无稽之谈,不可能!”
冯伦高高扬起头,清正廉明的形象跃然纸上。
叫其他的同僚们又是羡慕,又是佩服。
韩枫点头道:
“依我看,唐飞虽然字丑,可瑕不掩瑜,此次考试,他可列榜首!冯伦,我会上报朝廷,奖励于你。”
冯伦不但不会获罪,反而荐才有功!
这回,轮到钱士载汗如雨下了。
韩枫又拿起唐飞的试卷,爱不释手地赞道:
“好,好,此子,诗写得好,连后面的策论,老夫看遍古今的文章,也少有赶得上的啊。”
唐飞抄的,是前世古代有名的‘封建论。’
千古传诵的那种。
不叫人叫好,那才怪了。
韩枫笑吟吟地对冯伦说道:
“老夫决定了,唐飞这小子可名列榜首,等他入学后,我要收为弟子,亲自教授!”
……
数天后。
到了张榜公布成绩的日子。
太学门前。
人山人海,挤满了来看榜的考生们。
“少爷,您要平常心,千万别等会太伤心了。万一受刺激病复发了,老爷和我可怎么办啊?”
凝雪不放心地交代唐飞道。
唐飞噎住了:“我什么时候又有病呢?”
凝雪忙转过身,抹了把眼泪,才红着眼眶说道:
“少爷可好着呢,我多嘴了。你进去看榜吧,我在外面等着你。”
唐飞内心:“好家伙,辩解的机会都不给是吧。我脑子没病!”
唐飞也没辩解。
走进太学院。
前方一阵轰动,人们驻足观望,不为别的。
大学士陈丰的儿子陈子柒,陪着一位飘然出尘的美女到场。
陈子柒殷勤地鞍前马后,不敢有丝毫怠慢。
“荣国公之女,许如芸许小姐!”
“早就听说许小姐的美貌,冠绝京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没想到,陈子柒竟然请动了许大小姐?!”
“哼哼,人家大学士之子名当户对,有什么奇怪的!”
考生们大多数青年,无不羡慕地望向许大美女。
大庆朝虽然讲究男女大防,可还没有到足不出户的地步。
在场也有不少的女眷,跟许如芸相比,都黯然失色。
“哎呦,唐兄,这么巧啊。”
陈子柒来到唐飞身旁,假惺惺地道。
今天是揭榜的日子,为了在佳人面前露脸,陈子柒费劲了工夫,好不容易才把老大不情愿的许如芸约出来。
唐飞只“嗯,嗯。”了两声。
对于陈子柒,敷衍都懒得敷衍。
“唐兄也是来看榜的吗?”
许茹芸的面前,陈子柒存心显露风度,又要狠狠踩唐飞一脚:
“对了,那天我记得你半个时辰就交了卷子,看来很有信心啊。”
话里话外,都是讥讽。
唐飞抬眼看到近在咫尺的许如芸,口里回答:
“是有怎样?谁成绩好等会一看便知。”
许如芸也惊愕地瞧着唐飞。
她不知道,唐飞竟然也来赶考,更想不到,唐飞半个时辰交卷子?
以许茹芸对唐飞的了解。
他怎么敢的?!
“如芸,跟这种人实在说不到一块儿。”
陈子柒故意地叹息,又邀请道:
“马上要张榜了,我们过去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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