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烧烤结束的时候已经快接近12点了,谁也没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社交游戏居然能挖出这么多劲爆消息,解散时大家还起哄让陈时迁务必把桑酒护送到酒店房间。
房间离烧烤地不远,但路面的积雪还没有化,夜间还起了雾,两个人都走的很慢,路灯照在他们身后,在前行的雪路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就在刚刚,部门里的小姑娘给她看了那条点击量破万的视频,桑酒才想起来前几天孟星见给她发的推文,但她当时以为又是些无聊的公众号博文就一直没点开。
视频里的陈时迁还是那副清冷矜贵样,唯独那双眼睛染着不可多见的温柔,而这份温柔的原因来自于她。
桑酒看到视频时,嘴角几乎要翘上天,她承认那一瞬间自己差点就要绷不住跑上去给陈时迁一个大大的拥抱。
但她忍住了,因为有些事要说明白,问清楚。
从一开始她的目标就很明确,
她要的不只是他这个人。
就如此刻,她抬起头眨眼问身边的人:“为什么要这么说?”
极静的雪夜里,除了踩在雪上的嘎吱声,就只剩下了彼此的呼吸。
月朗星稀,晴空万里。
“明天能看到日出吗?”陈时迁望着天,答非所问。
对于他逃避自己问题的举动,桑酒很不满意。
骄傲自满的人最容不得别人的无视。
于是,她往旁边移了两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姿态高傲,目光直视:“陈时迁,你说你要追我但你又说不出追我的理由,那你声势浩大地做这些有什么用?”
桑酒想要的答案很简单。
无非是希望他也能像她一样坦然承认喜欢。
她要的是光明磊落毫无保留的偏爱,而不是遮遮掩掩不清不楚的暧昧。
显然在这一点上,陈时迁还没有明白。
“陈时迁,我不希望你是因为怜悯而说出那番话。”
-
凌晨五点的香山汇集了浓郁的山间雾,望过去灰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只闪着几簇星星点点的光。
章程澜是被冻醒的,迷迷糊糊中看到窗户打开,寒风大片大片灌进来,只好被迫无奈地从暖和的被窝里爬起来,摇摇晃晃走到窗边时才看到旁边坐了个人,浑身汗毛瞬间竖起来,睡意全无,骂骂咧咧道:
“我靠!陈时迁你丫有病吧!大晚上不睡觉跑我房间装鬼啊!”
房间没开灯,坐在沙发上的人垂着头,面前的小茶几上还残余一抹猩红。黑暗里,他缓缓出声提醒:“这是我房间。”
章程澜:“”
他抚了抚额,想起来自己房间的暖气坏了才跑来和陈时迁挤的,于是尴尬地笑了两声,一屁股在他身边坐下,想到刚刚自己差点被他吓死,小声抱怨:“那你也不能大晚上不睡觉站窗边啊!这不吓人嘛!”
“看日出。”
“啥?”
平淡如水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是为了看日出。”
“看日出?”章程澜看了眼窗外雾蒙蒙的天,有些狐疑,“这天气能看到日出?”
当然看不到。
天气预报显示未来一个小时里有雨夹雪。
但今天看不到不代表明天或者以后都看不到。
陈时迁起身走到窗边,外面静悄悄的,除了风声什么也没有。他垂了垂眼睑,迅速关上窗,呢喃了一句:“下次吧,下次或许就能看见了”
像是安慰又像是叹息。
其实那天是有日出的,天气预报一点也不准,根本没有雨夹雪,景观台还聚集了不少人等着看日出。
前一天晚上桑酒特意定了闹钟,一大早趁着天没亮,一个人走到山头看着第一抹晨光从自己眼前缓缓升起。
天将破晓的那一刻,太阳从云层挣脱出来,发出火红色的光芒,又柔又暖。
可惜,
陈时迁不在。
-
正式和启祥的合同签完后,剩余的工作就等着年后一齐开工了。虽然这边的事已经结束,但桑酒也没急着回申城,因为郁青遇到麻烦了。
确切的说是遇到江添屹的麻烦了。
外面簌簌地落着雪,一道玻璃门将世界隔绝成两面,一面灯红酒绿一面纸醉金迷。昏暗灯光诡谲得让人眼神迷离,男男女女暧昧的气息在舞池里交织,企图在这个寒冷的冬日获得些许安慰。
“一杯威士忌。”桑酒朝酒保敲了敲台面,就着高脚凳坐下来。
“来了。”看她坐下,郁青轻抬了下眼皮,懒洋洋地晃动着手里的酒杯。蜂蜜色的液体顺着倾斜角度在杯璧一圈又一圈流淌,最后被它的主人端正地搁回台面。
紧接着她的声音伴随着重金属的音乐传到桑酒耳朵。
“江添屹和傅音离婚了。”
舞池里的灯光再次变幻,台上dj大声喊麦,氛围一下子被烘托到高潮。□□和灵魂互相碰撞,人们高喊恋爱自由却往往被现实套上枷锁。
听到这个消息桑酒并不意外。
一场婚姻里只要有一方是被迫,那这段关系都不会长久。而一开始的妥协往往都会成为今后相处中的所有不满,久积成压,直到最后一刻彻底爆发。
江添屹从头至尾都没有同意过这场由父母包办的婚姻,离婚是迟早的事。
但郁青绝不是导致这场婚姻失败的源头。
江添屹和郁青相识十二年,在一起五年分开五年,在这期间里桑酒作为局外人见证过他们的情深意浓,也目睹了他们决绝分手时的各自狼狈。
她完完整整地参与了他们这十年的人生,然而此刻却没有办法去批判甚至指责这一段关系里究竟谁对谁错。
因为每个人都有错,但每个人的选择都没有错。
只是可惜了傅音这样的好女孩。
她是这场三角关系里最无辜,最不该被辜负的。
摇滚的音乐突然变成舒缓的钢琴曲,全场骤然安静了下来,麦克风里dj的声音再次传来。
哦,原来是他切错音乐了。
音乐错了可以重放,但人错了可以重来吗?
“那你会回头吗?”桑酒问。
这是她第二次问。
“不会。”
答案也依旧不变。
郁青的声音在嘈杂吵闹的背景音里越来越清晰。
“桑酒,我在华盛顿读书的那几年里明白了一个道理,就算当时我和江添屹没有分手,我们俩也绝对走不长久,至少不会走到婚姻。其实真正导致我们分手的原因从来就不是我那些所谓不堪的过去,也不是我和他门不当户不对的家世,而是,”
她低下头,自嘲一声,“我不会为了他停下脚步,他也不会为了我委屈自己。”
桑酒看着她,明明坐在热闹里,可她的身影却那么寂寥落寞。
“可笑的是,过了这么对年江添屹还是没有明白这个道理。”
或许江添屹不是不明白,而正是因为他明白所以才选择忽视,这样他所做的事才能变得理所当然。
桑酒很想过去抱抱她,但她知道郁青不需要。
在过去十几年里她受到的怜悯已经够多了,而现在她最不需要的就是它。
最后一口白啤被灌进嘴里,郁青的眼神坚定透着狠绝:“你告诉江添屹,这次我不会心软。”
在一段关系里,举棋不定犹豫不决的永远都是男人,而女人往往最早下定决心,从不心慈手软。
郁青走的时候告知她:“律所有个去英国交流的机会,下周出发。你帮我和你外公外婆说一声今年没办法陪他们过年了。”
看,真正绝情的人一旦下定决心,永远都是通知,从来没有商量。
外面的雪愈来愈大,桑酒破天荒地不想回家,和酒保又要了杯经典福佳白啤酒。
大概是因为名字里带了个“酒”字,她的酒量一向很好,否则秦昭也不会放任她出去应酬谈合作。
酒吧里的人来来往往,而桑酒身边位置上的人也换了一波又一波,坚持不懈且乐此不疲。
和美女搭讪是荣幸,和又会喝酒的美女搭讪是种挑战。
陈时迁站在她旁边时,桑酒还在和一个弟弟兴致盎然地掰扯迪迦和泰罗的区别。
“桑酒。”他的声音有些哑,鼻音很重。
桑酒转过头一脸惊讶,微醺的眼尾染着艳丽的红,声音又软又媚:“陈教授呀!”
章程澜告知她在这时,陈时迁几乎想都没想自己还发着低烧这事,一路上开过来还在想着她会不会出事。直到此刻站在她面前,才觉自己小题大做,隔了很久才听他叹了口气:“我送你回家。”
“回家?”桑酒歪着脑袋看他,眼神有些迷离,“陈教授知道我家在哪吗?”
陈时迁当然不知道她住在哪。
桑酒从凳子上跳下来,一时没站稳跌进他怀里。
温香软玉在怀,他下意识伸手扶住她,身体却僵硬地一动都不敢动。
整张脸埋进他的胸口,柔顺的长发也顺势散下来,覆盖了她的大部分声音。
“陈时迁,为什么还带着它呢?”
握着她手的手腕上有一串褐色的桃木珠串,在周遭都是重金属朋克穿搭的对比下,显得格外格格不入。
桑酒没等他说话,往后退了一步,摆了摆手,“送我回家吧。”
胸口的温热突然消失,酒吧氛围却热胀不断,陈时迁的呼吸加重,返手牢牢扣住她的手腕,声音又低又沉,以及带着一点不容拒绝的口吻:
“我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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