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重生
外边很吵,似乎是在集市里,又像是在大街上,贺兰姝有些烦躁地想拧起眉,死了也不让她安安静静投胎吗?
那些人说话的声音很大,贺兰姝终于受不了了,她想睁开眼睛这些都是什么人。
这一睁开眼睛,她自己都快被吓到了,为什么?白天……
好大的太阳,很刺眼。
因为不适应,她又很快闭了闭眼睛。
“小……小姐醒了?”
说话的人激动的一把抓起她的手腕,忍不住又唤了一句:“小姐,你再睁开眼睛看看我……呜呜。”
贺兰姝终于因为这熟悉的声音,忍不住再一次睁开眼睛。
这一睁开眼,她差点就哭了。
十五岁的芊芊还扎着小髻,虽然瘦小但脸儿生的圆圆的,声音也甜甜的,可是后来芊芊死于瘟疫。
芊芊要嫁人她拦不住,结果后来芊芊夫家所在的地方发了瘟疫。
“芊芊。”她喊了一声,也发觉自己的声音变了,她猛地低头一看。
十四五岁时她的手还有一点婴儿肥,是后来嫁入萧府后,脸和手才退去了婴儿肥,手骨愈发修长,脸型也更加趋于鹅蛋脸……
她坐在马车上,但因为这种马车没有车顶,集市上的人都围了过来。
主要还是因为人们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不禁围上来多看几眼。
深吸一口气,贺兰姝掐了一把大腿,终于接受了自己在死后又回到了十五岁这年。
现在她在去长安的路上,因为途中中暑晕倒了所以她表哥宋曳去请大夫去了,这时只有芊芊陪着她,她晕倒后引来了不少路人围观,所以方才很吵闹。
也没多久宋曳带着一个大夫过来了,却见表妹已经醒来了。
宋曳容貌俊朗为人沉稳,话不多,见表妹醒来让大夫再给表妹把过脉,问过情况后才让大夫离开。
这个地方是梧桐镇,上辈子路过这里的时候因为她病了,他们在这个镇子里住了三天。
这时她因为相依为命的母亲亡故了,舅舅舅母怜惜她所以让表哥将她接到长安。
正因为上次在路上耽搁了,此行他们回长安没有赶上和舅舅见面。
她的舅舅被派往江淮一带治理水患,直到她出嫁舅舅都没有被皇上调回来。
“姝儿,若是不舒服,我们在梧桐镇歇一晚上。”表哥将刚买的油纸伞撑开递给芊芊。
冰河期的夏季并不热,只是她身体单薄,车马劳顿后犯了暑热。
贺兰姝现在觉得好多了,或许是因为重生有一种别样的感觉,连感官都像受到刺激一样,格外的精神:“表哥,我好多了,我们启程吧。”
她到底是想让表哥赶上给舅舅送行。
宋曳看了看天色,晌午还未过,若是启程在子夜之前能抵达最近的大郡,这样他们明早就能渡河坐船去长安了,这么一想,宋曳驾着车启程了。
和预计的一样子夜前抵达大郡,在客栈休息了半晚,次日一早他们等到了大船。
上船后没多久下起了暴雨,因为得五六天才能抵达长安所以他们订了船上两间厢房。
在船上的日子实在无聊,芊芊给贺兰姝梳头发,梳完了又拆了重新做其他样式……这一晃眼半天就能过去。
贺兰姝和芊芊说笑着突然停下来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这时她豆蔻年华,正是最美好的时候,可是除去一张放在人群中让人能多看几眼的脸,她真的什么都不会。
她母亲嫁得晚,在闺中等到了二十三才等到她爹来娶。
她爹战死后,母亲每日都在思念中度过,以泪洗面,最终郁郁而终。
母亲没有教会她太多的东西,她爹是武将在世时也没教她什么。
是死过一次后才恍然明白,上辈子她能活到嫁人已是不容易。
她一直知道自己是“叛将”之后,却从没想过有可能想她死的人不少……
她应该学点什么做点什么的,至少以后不会给舅家带来负担,也能让自己的生活有点保障。
“小姐,你在想什么呢,好不好看,你看这个新发髻我学会了,好不好看嘛?”芊芊抱着她的肩膀问她。
贺兰姝捧着脸点点头,有点心不在焉,想了想她还是说道:“芊芊,我给你画像吧。”
“小姐,你怎么突然想给我画像了?”
“我这不闲着没事。”
在船上五天贺兰姝连着画了五天,她出嫁后没事的时候就会画画,因为那人书房里挂满了书画,可想那人在不打仗的时候,应该是极喜欢画画的。
他画山水,她不喜欢,觉得太空空落落了,她喜欢画人,园子里的丫鬟小厮还是街上见到的贩夫走卒她都画过。
陡然间想到那个人,贺兰姝敛了敛眉,放下笔,倔强的撇了一下嘴。
“小姐,你这画的也太像我了。”芊芊拿着画纸惊叹道。
“本来就是你。”贺兰姝笑道。
“小姐你怎么可以画的这么像,我吃饭原来是这样的啊,小姐你画的真传神,比街上卖的画册还好看。”芊芊赞叹道,“我竟不知道小姐画技这么厉害。”
贺兰姝摇摇头,可不能说她画技厉害,她只是对人物容貌有一定的感知力,所以画起人物来格外像。
就在大船快抵达长安的前一天,芊芊带着一个中年女人过来。
“小姐,这位夫人想要见你,我就带她过来了。”芊芊见表少爷宋曳也在,便低头行礼,喊了声,“表少爷。”
芊芊原本在船舱等厨子做饭,等的无聊便将小姐画的图拿出来看。她将小姐画的缝在做成小册子一样,这样就能欣赏自己一天的故事了。
这位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御史台御史中丞家的管家。
贺兰姝的表哥宋曳正是在御史台下面任值从八品检查御史。
妇人知道宋曳但不认识贺兰姝,她来找贺兰姝是因为她家主子看中了这姑娘画的画。
御史中丞需要一个人将一些案件还原,本来是有安排画师的,但他觉得那人画的不行,况且他更喜欢捡现成的。
贺兰姝还没听明白,倒是表哥宋曳立时问:“中丞大人在船上?”
“原来是宋太傅家的公子,恕老身眼拙。”妇人看向宋曳淡笑道。
宋曳官职低微,旁人提起时总是称呼他为宋太傅的公子,但他面容俊朗身姿伟岸,到底能让长安城中的人记得他三分。
宋曳是没想到和中丞大人在一艘船上,毕竟御史台仅有的那一位中丞行踪诡异的要死,一年到头见过一两次都是稀奇。
不待宋曳开口,只见贺兰姝悠悠开口:“夫人,只要中丞大人愿意教我,我可以画。”
她想她总该为自己学点什么东西,而不是老死在深闺里。
她也想为自己活一次……
如今乱世,天下分裂许多女子为商为官,比如她表哥的心上人,再比如眼前的妇人,她不及她们的才干,至少也要试一试。
至少这样,再次听到军队的号角见将士们走过长街时,她不会再卑微的觉得自己是老死在深闺里腐烂的花朵。
她只想再为自己活一次,而不是等待别人来拥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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