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苦水
“舒离姐姐，我本不想过来找你吐苦水的，奈何她太过欺人太甚，我也没了法子呜呜。”
秋池豆大的泪珠从脸上滚落，期期艾艾，娇弱地朝江舒离诉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从其话语中，江舒离便能猜出来又是谷笛做的好事，这人刚过两天好日子，怎么就不能消停些呢。
她揉了揉眉心，将秋池请进了屋中，派人拿冰块敷在秋池眼睛上，“今日这般晚，若是哭坏了眼睛明日该肿了，先敷一敷。”
秋池像只小猫似地安然接受江舒离的关心照顾，心底觉得自己莫不是太麻烦了写，见江舒离面色疲惫，想来应是想好好休息。
她咬了咬嘴唇，纠结万分，终于开口说道：“若是姐姐身子疲乏，秋池明日再来即可，今日确实晚了些，恐耽误姐姐休息。”
面色绯红，显然在为自己的莽撞感到不好意思。
江舒离笑着摇摇头道：“既来了，哪有赶你回去的道理，你且说说事情起因，又是何人欺负你。”
不说还好，一说起这事，本来已经忍住苦意的秋池又忍不住掉眼泪，哽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江舒离看她哭的揪心，连忙在一旁劝慰。
半晌，秋池才止住哭意，抽抽噎噎与江舒离说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是如今谷笛拿出制冰方子的事，在府中掀起了波澜，侯府上上下下对谷笛恭敬有加，就连陆母都改变了对谷笛的态度。
再加上近几日陆景序一直带其出去游玩，让谷笛内心更是膨胀。
记着上次两人发生冲突，却只有自己受罚的事，同时更是在意秋池在陆景序心中的地位，竟然直接将秋池的冰块份额给抢了去。
今日秋池照例去领冰块，谁知那做工的人却不敢看秋池的眼睛，说话支支吾吾，在秋池的逼问之下才道出原委。
“秋池夫人可莫要怪罪小人，现在谷姑娘是夫人身边的红人，又是世子……世子的人，小的只是个做事的，实在无法作主啊。”
秋池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当下便了解谷笛的想法，不过是想报仇罢了。
原不想在谷笛风头正盛的时候与其发生冲突升起事端，然而回了自己的院子，夏季干燥燃热，惹得内心焦躁不安，越想越气，竟是直接去找谷笛对峙。
陆景序公务在身，并未在府中，这可给了谷笛耀武扬威的机会。
她睥睨秋池，语气中全是不屑，似乎是将秋池看成一个下等人。
“上次的事我没去找你麻烦，你倒是有胆子来找我。”
“不错，是我命人扣了你的份额，看见没。”谷笛边说边指着屋中放置冰块的位置，一字一顿对其说道：“那些就是你的冰块，可如今，在我房中便是我的了。”
秋池气急，一时间语无伦次，根本没在意自己在说什么。
“你一个青楼女子，连个名分都没有，无论如何我都是世子明媒正娶的侧室，你如何敢动我的东西？”
“像你这样的妓子就应该一辈子待在青楼，只知道勾引男人的狐狸精！”
谷笛最讨厌旁人说她是青楼妓子，好歹也是接受过现代教育的人，她一直认为自己是真命天女，受不了秋池的侮辱。
“呵……那又如何？”
“你以为你一个侧室比我强上多少，说到底不还是一个妾，真不懂你们这些女人怎么想的，为了男人前仆后继，甚至做个通房都心甘情愿。”
“我与景序真心相爱，你们与我自然比不得，我在哪里，景序的爱就在哪里。”
“还有，这冰块是我拿出的制作方子，更是我与景序一同开了冰铺子，别说扣你这个月的份额，便是下个月下下个月，我也没打算给你。”
“现在知道惹怒我的下场了吧？”
秋池被气得浑身发抖，抬手指着谷笛，却被气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身旁丫鬟连忙将其扶住，在耳边低语。
“算了吧夫人，您管教不了这人有人能管教，咱们去求求世子妃。”
几人距离本就很近，丫鬟的声音不算大也不算小，一字不落被谷笛听了去。
当场嗤笑出声，说道：“她江舒离是又本事不错，但你也不看看我如今在府中的地位，不看看我为侯府创造的利益。”
“别说夫人与江舒离，就算这事闹到老夫人那去，你也讨不到好。”
“江舒离这人精明的很，我劝你少跟她来往，别哪天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秋池脸气得涨红，怒吼出声，“你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来了脾气想要上前打谷笛，被自己身后的丫鬟拦住，原本这事是她们占理，若是动了手，谷笛就变成受害者，形势对她们极为不利。
秋池显然也明白这一点，只是恨谷笛恨得牙痒痒，知道讨不到什么好处，转身便离开了。
回了自己的院子，与丫鬟分析一番，才决定来找江舒离诉苦，哪成想江舒离白日并不在府中。
秋池一咬牙，不能就这么吞下这口恶气，于是硬生生在江舒离院门口等了一下午。
江舒离听完事情的全部脉络，轻轻叹了口气，谷笛愈发无法无天，秋池在外人面前就是个活泼可爱的性子，两人又有仇，难免会拿秋池第一个开刀。
“此事你不要多想，有些东西该是你的就是你的。”
又转身对晚秋吩咐道：“去以我的名义领些冰块来，送到秋池夫人院子里，再有好好敲打敲打那些人，免得不知道侯府谁当家做主，净干些坏规矩的事。”
晚秋如今可不是刚进侯府畏畏缩缩的小丫鬟，她跟在江舒离身边掌管府中中馈，能力气势与日俱增，各房管事见了都得叫上一声晚秋姑姑。
她说的话就代表了江舒离这个当家主母的意思，但凡在侯府中做事的自然不敢不从。
“是，小姐。”
晚秋拿了江舒离的令牌，朝秋池点了点头，径直离开，还不忘记带上几个粗壮婆子和侍卫，气势汹汹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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