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滚出去
秋池抬头，眼中带着几分真实的喜悦，仿佛江舒离的话给了她极大的安慰。
“是呢，舒离姐姐，她总是这么安静，不像其他孩子那样哭闹。你说，她长大后会不会也像你一样聪明伶俐？”
江舒离心中一紧，却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容，“当然会的。她有这样慈爱的母亲，定会幸福成长。”
江舒离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幻觉，但她不忍心打破秋池这一片刻的安宁。
院外，淡淡的花香随风飘来，偶有落叶轻拂窗棂，世外的宁静与院内的哀伤形成鲜明对比。
江舒离轻抚着秋池的手背，低声继续道：“秋姨娘，让我给孩子唱首摇篮曲吧，也许她能在梦中听到。”
秋池点点头，目光复杂地看着怀中的孩子。
就这样，歌声低沉中，秋池的眼眸逐渐湿润，泪珠沿着眼角静静滑落。
她的手指紧紧握住被子，仿佛这样就能抓住那份作为母亲的满足感。
歌毕，江舒离轻轻拭去秋池脸上的泪水，温柔地问：“感觉好些了吗？”
秋池微微一笑，似乎从那沉痛的幻觉中稍回了神。
“多亏了你，舒离姐姐，有你在身边，我就感觉一切都不那么可怕了。”
而这时，门口多了几道声音。
走到门前，陆景序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襟，缓缓推开了门。
屋内，江舒离正轻声与秋池谈话，看见陆景序，她的表情微微一凝，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陆景序点了点头，他的目光落在床边的秋池身上。
秋池的神情略显平静，但当她抬头见到陆景序时，原本安宁的眼神突然浮现出一丝惊慌。
“景序哥哥，你为何来这里？”秋池的声音微弱，却带着明显的排斥。
陆景序停住了脚步，他的心中一紧，声音尽量保持平稳，“我听闻你身体不适，特来探望。你...你现在感觉如何？”
秋池却是摇了摇头，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我不需要你的关心，景序哥哥，你还是回去吧，我...我不想见你。”
江舒离站起身，轻轻走到陆景序的身边，低声说道。
“世子，秋姨娘现在情绪不稳，可能不太适合接触过多的人。”
陆景序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他望着秋池那避免与他目光接触的样子，心如刀割。
他缓缓坐下，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柔和而诚恳：“秋池，我知道这些日子来你承受了许多，你的痛苦，我虽不能完全理解，但深感心痛。关于那天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
秋池疑惑地抬头，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那天的事情？你是指……”
陆景序意识到自己可能说漏了嘴，急忙试图修正，但已经晚了，话题已经开了口，难以收回。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是的，关于那天天竺葵中毒的事，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打击很大，你可能……”
秋池的表情瞬间变得冰冷，她打断了陆景序的话：“你是说，那天的中毒不是偶然的？”
陆景序的脸色一沉，意识到事情可能朝他不希望看到的方向发展。
他忙不迭地解释：“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在这里支持你，无论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秋池已经泪流满面，悲痛欲绝。
她颤抖着声音，几乎是在哭诉：“你是说，即使我再也不能有孩子，只是个侧室，你也会留我在身边？那我又如何能承受这样的慈悲和施舍？”
陆景序急忙伸手，想要安慰她，但秋池猛地推开他，拒绝了他的接触。
空气突然凝固，局势急转直下。
秋池的情绪像被点燃的火药，一触即发。
眼看着陆景序的解释无法平息她内心的风暴，她突然站起身来，面对着陆景序，情绪完全失控。
“你骗人！你们都在骗我！”
秋池尖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裂痛。
她的手开始不由自主地抓起身边的任何物品——抱枕、书本，狠狠地向陆景序掷去。
陆景序被措手不及地挡了几下，但仍被重重地击中几次。
秋池的愤怒没有因此减轻，反而更加激烈，她冲上前，开始用拳头猛击陆景序的胸膛，脚下也不停地踢打。
“滚！滚出去！”
她边打边喊，声音沙哑而痛苦。
江舒离见状，赶紧上前试图拉住秋池，但秋池完全陷入了狂乱之中，她甩开江舒离的手，继续攻击陆景序。
江舒离无奈之下，只好寻求外援，对室外的侍卫喊道：“快来人，帮忙！”
陆景序面对秋池的愤怒，并没有还手，他的表情混合着自责。
他挣扎着抓住秋池的手腕，尽量用温和的声音安抚她：“秋池，冷静一点，听我说——”
江舒离见陆景序仍然坚持解释，怒从心起，厉声斥责他：“世子，现在不是讲理的时候！你看看你做的好事！秋姨娘这样的情绪，你还敢在这里纠缠不清！”
陆景序愣住了，他的面孔上显露出惊讶与愧疚的交织，声音低沉，颤抖着回答：“我…我只是想要解释，我没有——”
“解释？现在解释有什么用！你先出去，给她一些空间，让我来安抚她。”
江舒离一手指向门外，语气坚决。
陆景序迟疑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沉重地转身离开了房间。
他的心里充满了自责，不知道自己的无心话语竟然引发了如此大的波澜。
江舒离等陆景序走后，她轻轻地走到秋池身边，用极其温柔的声音说。
“秋姨娘，先冷静一下，深呼吸，听我说。”
秋池的呼吸仍然急促，眼泪不停地流下来。
江舒离轻轻拭去她的泪水，像哄小孩一样细声细语地安慰她：“生气对身体不好，我们先坐下来，慢慢说，好吗？”
秋池听着江舒离的话，渐渐地平复了情绪，她坐回了椅子上，用袖子轻轻抹着脸上的泪痕。
江舒离递给她一杯温水，秋池接过来，轻轻抿了一口。
“舒离姐姐，我真的很害怕。”秋池的声音终于平静下来，但依然带着哽咽。
江舒离握住她的手，“我知道，我知道你害怕什么。但你要知道，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这里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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