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明面上是代职,实际上是造势,向着后方更磅礴的傅家改革迈进,这是一件极其恐怖的现实,医院是第一步,傅家百年大族,旗下产业遍布国内外,涉猎无数领域,傅家兄弟姐妹几个明争暗斗这么多年。

这傅归渡才刚刚回国,就直接上任。

谁心里不惊涛骇浪?

她丈夫都不能轻易去找傅归渡问罪,她哪里来的胆子?

*

*

徐溺没有化妆,自行开车直奔医院。

昨天傅祁白给她打了电话。

她直接将他拉黑了。

现在他找不到她人,昨天的事绝对让这个男人彻夜难眠。

从现在昨天开始,傅祁白就已经是过去式了。

原本二人交往也是凑对,大学时期相识,他追了她几年,以前傅祁白最起码没有听说过什么不好的作风,加上长得不错,她也没谈过恋爱,那阵子恰好觉得无聊就答应交往了。

可交往之后发现。

她对这个男人兴趣始终拉不起来,最多就是吃吃饭看看电影。

参加各种聚会,装装样子。

无趣、虚假。

她一度以为感情不过如此。

虽然没什么感情,可她也没想过朝三暮四的事儿。

结果倒是这男人给了她个惊喜。

在徐家变故,她即将处境尴尬之时,火速找了别家,能助力他在家族内的前途。

她是对他没感情,可这种渣男,她这种睚眦必报的性子当然不会叫他好过。

停好车。

徐溺看着眼前占地面积极广的医院。

是国内最顶尖的私立医院。

一脚踏入阎王殿都能被拉回来的神话之地。

徐溺昏昏沉沉地顺着地下车库电梯上楼,脚步虚浮,好几次都险些晕倒。

医院实在是太大了。

电梯好像也被放了慢速。

徐溺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电梯里陆陆续续在上上下下人群。

她没空去看。

又是一声‘叮’。

皮鞋踩在地面的声音很清脆。

上来了三几个人。

空间似乎变得拥挤起来。

“副院,您刚刚回国,神外那边申请能不能请您做一场研讨会,给神外的医生和实习的那群孩子明明心指指路,您这边有时间吗?”

徐溺没睁眼。

却觉得这话问的实在是卑躬屈膝的。

医院又不是官场,怎么好像眼前是尊生杀不忌的天王老子似的。

不过也对。

景圣的副院长,的确是牛掰。

“周五下午,1307病房的桥小脑角区脑膜瘤切除,我主刀,让他们厅外直播观看。”

听到这声音。

徐溺的脑神经仿佛瞬间被弹了弹,不停的荡漾。

清冷、漠视、口吻漫不经心。

她倏地睁开眼。

看到了站在正前方那道最高的身影。

洁白如雪的白大褂在他身上格外妥帖具有垂坠感,垂着的手腕戴着一块儿冷银色腕表,折射出冰凉的光。

仍旧那般高高在上的距离感。

佛子不入世的淡漠。

徐溺没想到会这么巧的遇到。

傅祁白这堂哥,竟然是景圣副院?

她又忽然想到了什么。

徐溺瞬间转身窝在角落,拉着衣服将半张脸遮住,压制自己喉咙的咳嗽声,不停用唾液润滑喉管。

她现在病的脸色苍白,跟个丧家犬似的没有形象。

不能跟这个人碰面!

随着她突然的动作,立马引起前面人的注意,就连他都微微侧目,落在那蜷缩着的背影上。

徐溺:“……”

就是这该死的眼神。

她太敏感他这视线了。

看什么看。

再看还不是弟弟不行。

好在大概几秒钟。

电梯开了。

前面的人走出电梯。

徐溺如释重负。

他应该是没有发现是她。

*

找了呼吸内科去挂水。

中途,徐溺让唐如帮忙查了查傅祁白堂哥在圈子里的喜好,喜欢什么类型的美女,喜欢什么香水,喜欢什么口味,有没有什么癖好,日常爱好又是什么。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虽然这个男人是个疯的。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

她徐溺就是喜欢啃这种硬骨头。

长这么大,就胸和胆子是大的。

尤其……

现在徐家变故。

她即将如履薄冰。

可笑吧?她根本不是徐家亲生的,是当年徐家丢了亲生闺女后,道家建议抱养一个差不多年岁的女童积积功德,能助他们找回自己女儿,可徐家心里一直不平衡,窝着火,对她更是薄情,只是给了吃喝活着而已,尤其那名义上她的奶奶,刻薄至极,但这么一养,就是二十二年。

前一个月,有了徐家小姐消息。

最近忙活的要接回家,她的结局自然显而易见,要么被徐家抛弃,要么也是边缘人,从此悲戚度日。

也难怪傅祁白立马转了下家,因为日后注定在她身上捞不到太多利益,豪门商业联姻是重中之重,她不受宠,自然没油水。

她不得不好好考虑日后。

傅家是个不错的选择,但终究不再是傅祁白。

成年人的世界,本就是现实的,没人逃得过。

徐溺看着快滴完的瓶子,听着唐如的微信语音:“傅祁白堂哥啊,我好像听说过,不过他私底下玩儿的挺花的,尤其在北美圈儿,有名的花花公子,没怎么谈过恋爱,估计是那种把恋爱和性|爱分得开的。”

徐溺哦吼:“……6。”

这么浪?

怎么看不太出来?

明明看着就是不可妄想的姿态。

这是一个人吗?

唐如:“我一个模特朋友说,他呢,喜欢那种清纯小白花类型,白幼瘦你懂的,喜欢中餐日餐泰餐,平时的爱好,高尔夫,骑马,看秀,著名的那家内衣秀,有钱人基本上也都差不离这些爱好了。”

徐溺:“……”

她大脑在高速运转。

好像有种不太对,又一时半会儿抓不住。

唐如:“虽然可能恋爱性|爱分的开,但估计也不好收心,溺总,你可考虑清楚了。”

富家子弟,尤其是傅家那种金字塔尖里的少爷。

从小都是在奢靡淫乱的场子里滚透的。

傅祁白是这德行,他堂哥能好到哪儿?

徐溺叫来护士拔了针。

这才回了唐如:“人生哪儿有什么百分百称心如意,我知道我当下在做什么就好了,渣不渣,那是他的事,男人只要在一起后不劈腿乱搞,过往都不重要,更何况我要的不是什么人爱我一辈子,这是童话。”

“我要的是人活在世必不可少的六便士。”

尤其,她现在举步维艰,不得不考虑破局方法。

童话只是童话。

烂俗才是镶金戴玉的永恒。

首先活下去,才有资格谈论精神的富足。

傅祁白触碰了她的底线,那她就换一个男人。

反正从傅祁白这里她算是看透了,再喜欢她的男人也会变,那干嘛不抛弃一些固执理念,寻求更自由舒心的方式?

她并不是一个感情洁癖,男人有点过去很正常,只要这个人有人格魅力,便没必要纠结太多,思前顾后,太累了。

而且这个男人她的确感兴趣。

就当享受当下。

唐如感叹:“还是你清醒。”

徐溺:“所以他还有什么癖好?或者……怪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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