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送你杯茶洗洗嘴
李皇后不解的看着摆在面前的茶盏，随后又看向程岚，“夜哥儿媳妇，给本宫看个茶盏做什么？”
程岚道：“哦，这是昨夜襄嫔喝水的茶盏，我想请吴太医帮忙看看这茶盏可有什么问题？”
她说完眼神扫过屋里所有人。
孙院判和吴太医面带惊诧，楚景夜眼眸低垂，实指轻轻敲着扶手，九皇子则满脸震惊，急切的从椅子上跳下来，一把拉出程岚，“你是说有人给我母妃下毒？”
程岚为他的敏锐惊讶，一个八岁的孩子竟然瞬间就明白了她话里的含义，这孩子还真早熟。
李皇后凤眉微皱，“你是怀疑有人在襄嫔的水里动了手脚？”
“还请娘娘让吴太医先检查再说。”程岚没有直接回答李皇后的问题。
李皇后冲吴太医点点头。
吴太医上前来拿过茶盏仔细放在鼻尖嗅了下，随后又将茶盏拿到灯光下仔细转动着茶盏，随后又从小手指指尖在茶盏壁上轻轻刮了下放在鼻尖处再次轻嗅。
片刻他放下茶盏，震惊的看向程岚。
程岚神色从容的问道：“吴太医在茶盏里发现了什么？”
吴太医短须微动，似乎抿了抿嘴角，直到李皇后不耐烦的催促，他才开口答道：“茶盏壁上有蜈蚣粉，有人在水里加了蜈蚣粉。”
“蜈蚣粉是什么？”
“那我母妃是不是还有危险？”
李皇后和九皇子同时开口追问，不同的是李皇后问的是吴太医，九皇子则是拉住了程岚。
程岚轻轻拍拍他的手安抚道：“放心吧，襄嫔娘娘只喝了一点水，不会有危险了。”
这边吴太医已经向李皇后解释了蜈蚣粉的作用。
李皇后听完沉吟不语。
程岚道：“皇后娘娘，襄嫔高热不退的原因，和输血，以及我动手术没有关系，是因为有人在喂给襄嫔的水中加入了蜈蚣粉。”
她指着面前的茶盏，“虽然襄嫔屋里的茶壶已经被换过了，但这茶盏却留了下来，也庆幸茶盏被留了下来，否则我就要一直背黑锅，让人指责我输血引起襄嫔娘娘高热不退，生命垂危。”
程岚说这话时面带嘲讽的扫了一眼一言不发的孙院判。
孙院判神色阴沉，翘了翘胡子，言语间仍带出两分不服气，“实在是世子妃的医术太过耸人听闻，我作为太医院院判，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可能会威胁到主子娘娘们的行为，我理应站出来怀疑。”
程岚嗤笑，“有依据的推测叫怀疑，无凭无据的指责叫诬陷，孙院判书要是读的不多，可以回家闭门苦读。”
“噗呲！”九皇子忍不住笑了出来，话音一出又满脸尴尬的捂住了嘴，只余一双滴溜溜转的大眼，看起来令人忍俊不禁。
一直沉默不语的楚景夜抬头看向立在殿中的少女，女孩红衣乌发，双手垂在身前，身姿笔直如一棵白杨，嘴角眼梢都含着一抹灵动的笑意，令人有些移不开眼睛。
“你.....”孙院判气得眉毛直竖。
“好了，少说两句。”李皇后斥责孙院判，转头吩咐身边的心腹柳红，“去，把襄嫔宫里伺候的都叫过来，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在干茶水里动手脚。”
柳红立刻出门去，殿外响起她冰冷的质问和斥责声，不大一会儿她领着两个小宫女进来了。
两个小宫女进门就跪在了地上，脸色煞白，抖成了一团。
柳红向李皇后禀报，“这两个是玉华宫里伺候茶水的，你们两个详细讲讲昨天可有人去过茶水房？”
左边圆脸的小宫女垂着脑袋道：“奴婢兰草，负责守在茶水房烧水，昨天一直没有离开茶水房，除了兰花去提过水外，再没有其他人。”
她旁边跪着的就是兰花，细小的身子紧紧的缩着，闻言连忙磕了个头，“启禀娘娘，奴婢取了茶水就送到了外殿，当时昭王世子妃正在救治襄嫔娘娘，奴婢并没有将水送进去。”
“什么时候送进去的？”李皇后问。
兰花想了想，道：“后来昭王世子妃离开后，世子妃的丫鬟要水，说要喂襄嫔娘娘些水，奴婢才将水壶拿给了她。”
她说着眼角撇到在殿门口站着的小溪，伸手指向小溪，“就是她，是她拿着茶水喂给娘娘的。”
小溪一脸愕然，惊恐莫名的看向程岚，下意识的喊道：“姑娘，不是奴婢啊。”
李皇后拧着眉头没说话，柳红厉声上前呵斥小溪，“放肆，皇后娘娘跟前，岂容你大声喧哗。”
小溪白着脸跪了下来，可怜巴巴的望着程岚。
程岚冲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害怕，“把你昨天照顾襄嫔娘娘的情形说给娘娘听。”
小溪努力眨眨眼，压下眼底的泪意，才开口道：“我家姑娘交代不能有人进去探视襄嫔娘娘，奴婢一直守在门口，中途进去一次，见襄嫔娘娘嘴唇干裂，便要了水给襄嫔娘娘喂了一杯。”
“水是谁给你的？你中途有没有动手脚？”柳红厉声问。
小溪身子下意识的抖了下，随即又抬起了头，声音洪亮的道：“没有，奴婢没有，我家姑娘费好大劲才将襄嫔娘娘救活，我干什么要害她？害她就是害我家姑娘，我又不傻。”
程岚差点乐出声，小溪这丫头虽然单纯但不傻，偶尔神经粗了点，但说话却十分直白。
柳红皱眉扫了她一眼，小溪只是没想到事情会牵扯到自己，刚开始有些害怕，眼下觉得有人要害自家姑娘，顿时满腔怒气战胜了恐惧，瞪着眼与柳红对视。
柳红败下阵来，退回到李皇后身边，“娘娘，要不奴婢将这三人带下去审问？不吃些苦头只怕不肯说实话。”
李皇后神情为难的看向程岚，“本宫自然是信你的，只是你当时不让人进襄嫔屋里，又只有你的丫鬟守着，怎么看你这丫鬟都有嫌疑。”
“本宫作为六宫之主，要肃清后宫自然也要公平公正，你这丫鬟只怕要吃些苦头了。”
程岚有些焦急的道：“皇后娘娘，我的丫鬟对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她没有任何动机.....”
“那可不一定，”孙院判在旁边小声嘀咕，“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她是不是监守自盗，再说丫鬟没有动机不代表主子没....啊，呜呜..咳咳...”
他的话未说完，一只茶盏精准无误的砸过来，塞到了他张大的嘴里，险些将孙院判一口牙砸碎，他没说出口的话顿时变成了啊啊呜呜，茶盏里的水却一口呛进嘴里，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
“孙院判还没吃早饭，这满嘴怎么都是臭味，送你杯茶洗洗你的嘴。”
孙院判狼狈的取下茶盏，却还是呛得直咳嗽，半天说不出话来。
李皇后仍然在温柔的同程岚说话，“本宫没有怀疑你的意思，但本宫也有难处，你要理解。”
“若是你能有办法证明这丫鬟的清白，自然就不让柳红带下去问话了。”
程岚抿了抿嘴唇，似乎有些为难，“娘娘，若我真的有办法证明这丫鬟的清白，是不是这件事就跟我们主仆无关？”
“本来我们也没有动机，我和襄嫔娘娘无冤无仇，自然不会一边救她，一边害她。”
李皇后眼眸微动，点点头，“自然是这样的。”
程岚深吸一口气，看向地上跪着的兰花，兰草，“你们确定从烧水到水进入襄嫔殿中，都没有接触过外人吗？”
兰花飞快的点头，“奴婢敢发誓，除了小溪姑娘，没有接触过其他人。”
程岚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兰草。
兰草同样点头，“奴婢没出过茶水房，一直盯着烧水呢，没有接触过任何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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