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简单直接可还行?
楚景夜轻轻的往上托了下程岚,沉默的往前走着。
朗月清风,四周一片宁静,隐约能听到远处传来的蛙鸣虫吟声。
程岚趴在楚景夜背上,揽着他的脖子,只觉得内心一片安宁,不由喃喃道:“楚景夜,有你真好。”
楚景夜低低的笑声传来,轻轻的嗯了一声,“我也是。”
程岚忍不住往前探了下脑袋,趴在楚景夜的肩头,轻轻的亲了她一口,又笑嘻嘻的趴回楚景夜后背上。
楚景夜揽着她的胳膊有些紧绷,片刻程岚听到他有些闷闷的声音,“别在大街上搓火可以吗?”
程岚微微一愣,随即跟个小狐狸一般笑眯眯的趴在他后背上。
快走到昭王府的时候,楚景夜忽然低声道:“再给我半个月的时间,我把京城的事情安排好,我们就可以去秦岭为你找药材了。”
程岚微微一愣,“你都安排好了?”
楚景夜嗯了一声,“最近你出入注意安全,一定要春风春水跟紧你,我会再派几个暗卫暗中跟着你们。”
程岚没有拒绝,她知道楚景夜是害怕上次的刺杀事件再次上演。
“另外,我还需要你帮我个忙,是这样.....”楚景夜低声同程岚道。
翌日是宁雪欢与楚景逸的儿子洗三的日子,许多内外命妇都进宫去送洗三礼。
程岚是和黄氏一起结伴去的,两人坐了一辆马车。
上了车,程岚发现黄氏有些神思恍惚,几次和她说话,她都反应慢了半拍。
“二嫂,你有心事啊?”程岚关切的问。
“啊?”黄氏愣了下,随即脸上飞起一抹红晕,不自在的摆摆手,“没有,我就是昨夜没睡好。”
程岚狐疑的看着她,没睡好就没睡好,莫名其妙脸红什么?
她眼神从黄氏脸上滑过,见她眸若春水,面色红润,只眉宇间带着隐隐的疲惫,便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凑近黄氏跟前,冲她挤挤眼,“我知道了,楚景昊那家伙昨晚折腾你了吧?”
一句话让黄氏整张脸顿时爆红,她不自在的摸了下脸,往旁边挪了下身子,伸手拍了程岚两下,“你胡说什么呢,你这张嘴啊,什么没羞没臊的话也敢往外说。”
程岚笑嘻嘻的往旁边躲了下,“啧啧,看你这样子,定然是昨夜没少折腾,都恼羞成怒了。”
黄氏瞪着她,却又拿她没办法,过了片刻,忽然叹了口气,“其实吧,我和景昊虽然成亲两年多了,但他原来玩的有些过,又觉得我性子无趣,一年到头很少去我房里的。”
程岚惊讶的挑眉,“不是吧?楚景昊眼瞎吗?放着你这么个大美人独守空房?”
黄氏虽然算不上绝顶美人,但她长相清秀,气质绝佳,属于那种越看越耐看的人。
黄氏苦笑,“或许是我性格太闷了吧,见了面也不知道和他说什么,他又喜欢在外头玩。”
程岚颇有些看不上楚景昊,“你别为他遮掩了,他其实就是花心,说难听点,一个字:渣!”
黄氏没有反驳,身体靠在了车厢上,“自从去年他受伤被你治好后,这一年多再没出去玩过,只是我们之间也很少见面说话。”
她眉头皱了皱,眼中闪过一道迷茫,“我以前想着可能我这辈子就这样过了,注定得不到丈夫的欢心,再过几年可能抚养一个别人的孩子,以后的日子大抵就是如此了。”
“反而是我跟着你做事以后,才知道原来人生还可以活的这般多姿多彩,我越来越习惯这样的生活,反而不再去关注景昊,也不再去想怎么样得到他的欢心。”
说到这里,她嘴角微微一勾,带出一抹苦笑,“我不想了之后却发现他最近似乎总在我跟前晃悠,嗯,就像昨天晚上,我能感觉到他其实是特意去接我的。”
说到这里,黄氏的脸又红了。
她故意假装不知道楚景昊是来接她的,楚景昊有些生闷气,回到成王府后,送她回了院子后,楚景昊并没有离开,默不作声的留下来喝茶。
这一喝时间就晚了,她也不好直接赶他走,毕竟两个人是正经拜过堂的夫妻,也不是没在一起睡过,只是次数少而已。
黄氏没什么心理负担的在楚景昊身边躺下,很快就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间她感觉有人覆了上来,后来.....后来她也不知道两个人怎么就滚到了一起。
一想起昨天晚上的荒唐,黄氏脸更烫了,成亲两年多,她从未和楚景昊这般荒唐过,以至于她今天早上起床都不敢看楚景昊,早早的出来找程岚了。
程岚听了黄氏的话,不由吐槽,“楚景昊这人吧,说好听点有男人的劣根性,说难听点,就是贱,这话虽然不好听,但却是实话,有的男人就这样,你追着他跑,他爱答不理,你要是不理他了,他反而觉得浑身难受,总过来撩拨你。”
黄氏听的瞠目结舌,“还...还可以这么分析吗?”
她从小接受的教育里只有女人要以夫为天,相夫教子,现在听程岚这番话,无异于直接颠覆了她前面二十年所受的教育。
程岚笑眯眯的拍了她一把,“真的,二嫂,你相信我,别对楚景昊那家伙太好,该忙你的就忙你的,不要太把他当回事,他反而会追着你跑的,你这回也感受一下被人珍重的滋味。”
黄氏琢磨着程岚的话,忍不住露出了一抹期待。
马车很快停在了宫门前,程岚和黄氏直接去了长乐殿。
宁雪欢生完孩子一直住在哪里,没有移动。
程岚给孩子准备了一把纯金的长命锁,黄氏则准备了一副小金镯子,都是十分中规中矩的礼物。
看了孩子,自然也得探视一番宁雪欢,程岚和黄氏结伴进了内室。
宁雪欢躺在床上,脸色仍然一片苍白,看到程岚和黄氏进来,要坐起身子,却被身边伺候的妈妈制止了。
“两位世子妃,我们世子妃产后虚弱,无法起身,还请两位不要在意。”李妈妈福身行礼。
程岚和黄氏自然不会计较,两个人客套的问候了宁雪欢。
宁雪欢笑盈盈的和她们聊天,每句话都不离孩子,言语间隐隐透出得意。
程岚和黄氏没有多待,聊了几句便出来了坐席。
“不就是生了陛下第一个重孙子吗,你看她那得意的样子,若有尾巴估计都要翘上天了。”黄氏忍不住低声嗤笑。
程岚笑了笑,“她用极端方法生下的孩子,身体亏损的厉害,以后会有苦头吃的。”
黄氏叹了口气,“何必呢。”
程岚没接话,每个人追求的东西不一样,在她们看来不值得,或许在宁雪欢看来,非常值得。
宴席很快就开了,照例摆在长乐殿,男宾女宾分开坐了。
庆元帝今日十分有兴致,连续同群臣喝了多杯酒。
今日的主角当然是晋王和楚景逸,不少大臣轮流上前向父子俩敬酒,宴会气氛十分热闹。
楚景夜就是这个时候站出来的,他躬身走到了大殿中央,躬身道:“皇祖父,孙儿有冤想向皇祖父申诉,求皇祖父为我们做主。”
大殿内的喧哗之声顿时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楚景夜身上。
晋王和楚景逸对视一眼,脸色都沉了下来。
今日是晋王府的小世孙洗三,楚景夜这个时候站出来诉冤,明摆着是不给他们晋王府面子。
昭王却有些兴奋,摩拳擦掌的看着楚景夜,他虽然不知道楚景夜要说什么,但能给晋王府添堵,昭王就觉得十分痛快。
庆元帝眉头微皱,不动声色的看着楚景夜,“哦?你这不是好好的吗?有什么冤屈?”
楚景夜恭恭敬敬的在地上磕了个头,然后掏出一张折子,“孙儿要弹劾延平侯五大罪状,第一,居心叵测,暗中派人下毒害我们昭王府父子三人,孙儿近日发现我父王,我以及景宇体内都中了一种叫碧朱果的毒,追查之下,发现是延平侯派人所为。”
“第二,暗中谋划,胁迫铜矿上的工头孔喜,使得铜矿坍塌,夺命矿工受伤,并在事发后杀害孔喜,让他顶罪。”
“第三,勾结江湖帮派夜月阁,派人暗中刺杀我的妻子程岚,使得她险些丧命。”
“第四,暗中蓄养死士......”
“第五,贪腐受贿......”
楚景夜的声音掷地有声,整个大殿里只有他清冷的声音回荡。
早在他说出第一句话时,延平侯脸色就变了,他强自攥紧了手,等楚景夜将话说完,变立刻出列跪下道:“陛下,臣冤枉啊,昭王世子所说的事,臣一点也不知情。”
他满脸痛心的看着楚景夜,“世子,按辈分来算,我可是你的舅公,你的父王是我的亲外甥,我有什么理由要害自己的亲外甥?”
楚景夜嘴角微勾,溢出一抹冷笑,“那要问你自己了。”
“你.....”延平侯脸色铁青。
旁边的昭王和他身后的楚景宇则是二脸懵圈,他们是第一次知道自己体内竟然有毒。
昭王脸色顿时就白了,还没等他问楚景夜,楚景宇就先一把拉住了他,“父王,我们俩都中毒了吗?我....我们会不会死啊?我...”
昭王让他这么一扒拉,看着楚景宇惨白的脸,再看看大殿中央镇定自若站着的楚景夜,心里的恐慌忽然就平静下来。
看楚景夜那般平静的样子,他们应该死不了吧?
延平侯不再同楚景夜分辨,只转头向庆元帝磕头,“求陛下明察,还臣一个清白。”
大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晋王和楚景逸对视一眼,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楚景夜会突然站出来弹劾延平侯。
晋王率先站出来,“父皇这件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舅舅怎么会害三哥和景夜,景宇?”
楚景逸连忙附和,“是啊,皇祖父,这件事一定有误会。”
延平侯世子李世勇也出列跪在了地上,“陛下,臣同昭王和晋王是一般亲近的表兄弟,我们延平侯府根本没有理由去对付昭王府,还请陛下明察。”
晋王父子和楚景逸的表态,立刻便有许多支持晋王的大臣们纷纷站出来为延平侯说项。
大殿内的情形几乎是一边倒。
庆元帝没有接话,默不作声的打量楚景夜,大殿里的气氛渐渐凝重起来,所有人都下意识的连呼吸都减轻了两分。
许久,庆元帝才哼了一声,不悦的看着楚景夜,“延平侯是你的亲舅公,你无端这般指责他,若是拿不出真凭实据,即便朕就是再疼爱你,也不会偏袒你,明白吗?”
楚景夜磕了个头,将手上的折子再一次往前递了一下,“孙儿明白。”
李安上前接下了折子。
楚景夜接着道:“我们父子三人所中碧朱果之毒,是延平侯埋在昭王府的暗线蕊心所下,孙儿身边的护卫大江跟踪到蕊心和延平侯府的死士接触。”
“孙儿进宫之前已经将蕊心拿下,至于铜矿坍塌一事,延平侯是通过工部侍郎府上的一个车夫接触的孔喜,那车夫本是延平侯豢养的死士,名唤季四,如今孙儿也已经将他拿下。”
“勾结江湖帮派夜月阁,孙儿也抓了夜月阁的阁主为证。”
“如今这三个人证都已经绑在宫外,陛下随时可以派人提审,至于其他的证据,孙儿都已经写在了折子上。”
延平侯神色大变,不可置信的看着楚景夜,“你...怎么可能?”
楚景夜明明将夜月阁阁主送到了延平侯府的,他也已经让管家将夜月阁阁主暗中处理掉了。
楚景夜哂笑,低声道:“舅公不会以为我送去的真的是夜月阁阁主吧?不过是一死囚而已。”
延平侯顿时脸色铁青,太大意了,还以为楚景夜当初将夜月阁阁主送到延平侯府,是出于信任,没想到却是为了麻痹。
原来在更早一些的时候,楚景夜就开始调查他了。
是他太大意了。
昭王和楚景宇则听的一惊一乍。
尤其是楚景宇,在听到给他下毒的竟然是蕊心时,整个人都惊呆了,惊过之后就咬牙切齿的低语:“蕊心这个贱婢,枉我平日里对她这般好,她竟然害我。”
昭王神情就更复杂了,他已经没有了刚开始一心想看晋王吃瘪的兴奋之感了,他的脑子一瞬间闪过很多念头,纷乱不已,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楚景夜已经调查了这么多事情,而他,甚至连自己中毒都不知道。
庆元帝打开折子看了一遍,随后冷哼一声,将折子丢在了桌案上,“延平侯,你有什么话说?”
延平侯胡子抖了抖,眼底的神情晦涩莫名。
他太大意了,不是小看了楚景夜,而是没想到楚景夜竟然敢当众这般揭穿他,只凭借三个证人。
偏偏楚景夜说的那些事,那些证人,他没办法直接反驳,比如蕊心,昭王和楚景宇的毒是她下的,可楚景夜的毒确实在宫里中的。
这些话他没办法反驳,更怕扯出皇后来。
为今之计,只能是矢口否认,延平侯重重的磕了个头,“陛下,臣问心无愧,哪些事臣都没做过,不怕人调查。”
庆元帝定定的看了他片刻,随后一摆手,“把太医院的太医们都传来。”
李安躬身退下。
大殿里没有了刚才欢庆的气氛,不大一会儿,太医们陆续进殿。
庆元帝让他们轮流给昭王和楚景宇把脉。
把完脉,太医们纷纷表示昭王和楚景宇体内确实有中毒的迹象,只是具体中的什么毒,大家众说纷纭,没有明确的说法。
吴太医站出来说:“这种毒应该叫碧朱果,臣之前在书上看到过,是一种来自苗疆的毒,无色无味,很难察觉,能让人身体逐渐虚弱,难享常人之寿。”
昭王和楚景宇的脸瞬间被吓得惨白。
楚景宇急切的问:“有没有办法解?”
吴太医沉吟片刻,“你们中毒时间不长,昭王世子妃应该有办法解。”
昭王和楚景宇同时松了口气,有人会解毒就行。
见太医们都认为儿子和孙子中了毒,庆元帝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延平侯急切的道:“陛下,就算是他们中了毒,也不见得就是臣下的毒,臣冤枉。”
庆元帝哼了一声,“是不是冤枉,确实要调查以后才知。”
他吩咐龙骧卫主帅邵东去宫门口接收楚景夜所说的证人,同时命程卫带禁卫军先围了延平侯府,“在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延平侯父子不得出府。”
延平侯和延平侯世子被带了出去。
东配殿的动静,在西配殿这边的女眷们自然听说了。
李皇后在听到柳红的汇报后,脸色倏然一变,立刻就站了起来匆匆的离开了。
殿内的命妇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春水附在程岚耳边,低声将东配殿的事情说了一遍。
程岚听了之后,惊讶的挑眉,她知道楚景夜今天会出手,只是没想到楚景夜竟然采用了直接在皇帝面前告状的方法,这么简单直接,可还行?
李皇后出了西配殿,只来得及看到延平侯父子被带出长乐殿的背影,她脸色阴沉如水,深吸一口气,在东配殿门口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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