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人间清醒太上皇
楚景夜的身影大步走了进来，进门就跪了下来。
“皇祖父，一切都是孙儿的主意，与阿娇并没有关系，您先息怒，孙儿慢慢解释给您听。”
太上皇冷嗤，“解释什么？解释你胆大包天，解释你忤逆不孝，朕下的决策你也敢推翻？”
殿内的气氛有些压抑。
德王太妃垂着头，嘴角微不可见的有些上扬。
楚景夜上前一步，“皇祖父，您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太上皇突然暴起，抬手就将手上的核桃砸了过来，“朕下的指令你也敢推翻，你....你真是好样的。”
两颗核桃直直的砸在了楚景夜的脑袋上，他的额头明显青了一片，可见太上皇是用了力气的。
程岚有些心疼，可看太上皇如此生气，只能跟着跪下，“皇祖父，都怪孙媳......”
太上皇怒气冲冲的打断她，“你也别说话，这里还没有你说话的份。”
“太子给我在这里跪着，跪到什么时候知错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康氏，你也先退下吧，这件事你不用管了。”
德王太妃垂眸掩去眼底的笑意，磕了个头，退了出去。
殿内的气氛一片压抑。
太上皇挥手，殿内伺候的宫女和太监都退了出去。
楚景夜跪在地上，“皇祖父......”
太上皇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皇什么祖父，还不赶紧起来？难道要朕亲自扶你起来？”
这气氛转换的，就，挺突然的。
楚景夜和程岚对视一眼，同时起身。
“原来您不是真生气啊，”楚景夜凑到太上皇跟前，笑嘻嘻的为他捏了捏肩膀。
太上皇没好气的冷哼，“你别以为我不生气，我下的命令，你都敢轻易推翻，你小子胆子不小啊。”
楚景夜为太上皇捏着肩膀，笑眯眯的道：“您说的对，我胆子太大了。”
太上皇半眯着眼，享受着楚景夜的捏肩服务。
程岚捡起地上的两个核桃，放进了太上皇的手里，幽幽的叹息，“皇祖父，这核桃还是用来盘吧，砸人不太好。”
太上皇睁开眼，撇了楚景夜额头的淤青，小声嘀咕：“哎呀，力道有些没控制好。”
程岚忍住没笑出声，老爷子这是砸了之后又心疼了。
程老爷子毫不客气的嘲笑，“哎呦，知道心疼了？我看你砸过去的时候，动作那叫一个一气呵成，那叫一个流畅无比。”
太上皇颇为怨怼的瞅了程老爷子一眼，“你这个老头子，一天不怼我，就感觉今天没过似的。”
程老爷子呵呵。
楚景夜怕两位老爷子掐起来，连忙道：“皇祖父，我擅自更改您下的决策，您真的不生气？”
太上皇往后仰了下身子，舒服的靠坐在引枕上，转头看向旁边的茶盏。
程岚示意，连忙倒了杯茶递了过来。
太上皇喝了口茶，满足的叹息一声，这才哼道：“生气嘛，自然是有一点的，只是你当我老头子白活了这么大岁数？”
“朕醒了一个月了，你从来没拿任何的朝事来烦过朕，不用想也知道你在外面安排了人，挡住了那些烦心的事。”
“这种情况下，康氏还能闯到永寿宫来，这说明了什么？”
太上皇神色微冷，“说明了有人故意想来刺激朕，借朕的手来收拾你们，当然，若是借由这件事将朕再次气晕或者气病，那就更好了。”
“到时候你们两口子就会成为朝中众矢之的，不忠不孝不义的大帽子都会扣在你们头上。”
程岚和楚景夜对视一眼。
太上皇说的这番话，他们夫妻俩都想到了，甚至更严重一点的后果他们也预料到了。
当初既然决定不对太上皇讲开放海禁的事，他们就预料过有人率先在太上皇跟前捅破此事的后果。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太上皇竟然如此的清醒。
人间清醒太上皇，程岚忍不住折服，“皇祖父反应太迅速了，我们将您想的太脆弱了，您比我们想象的要坚强多了。”
太上皇笑了，脸上的神情缓和了两分。
“这么点算计，朕若是都扛不住，岂不是白活了这么多年，白当了那么多年皇帝？”
程岚和楚景夜都笑了。
“朕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你们两口子孝顺，朕是知道的，你们瞒着不告诉我，也是为了朕好。”
“朕这几年总是断断续续的病着，不管是被困在宫里的时候，还是昏迷不醒的时候，朕都知道，始终在朕的身边，不离不弃的人只有你们。”
太上皇拍了拍楚景夜和程岚的手，“朕活到这个岁数，早就看开了，景夜是个有抱负的孩子，尽管去施展你的抱负，朕只会是你的助力，绝对不会做你的阻力。”
楚景夜有些动容，“皇祖父，事情是这样的......”
他将自己去洋人区看到的，以及收集到的资料，还有他关于开放海禁后的管理方法都说了一遍。
“孙儿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深思熟虑之后才做的决定。”
太上皇听的十分认真，听完之后道：“你有了这个想法，阿娇也支持，你就尽管去做。”
楚景夜觉得这话有些怪怪的，抬头看了程岚一眼。
程岚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笑了。
楚景夜一头雾水。
太上皇接着道：“朕今日责骂了你，估计很快满朝文武就知道了此事，你且静观其变，不要着急。”
“开放海禁这件事太大了，其中又牵扯到德王的死，就算是现在支持你的朝臣，或许也会因为朕的责骂而动摇。”
楚景夜明白太上皇的意思，“嗯，我明白。”
“皇祖父，说起德王叔父的死因，孙儿一直不明白，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德王叔父到底是因为什么死的？真的是海盗吗？”
提起德王，太上皇的神色有些伤感，他重重的叹了口气，“朕其实也怀疑过此事，还曾派人去查过，但得到的种种消息都指向了海盗。”
说到此处，他神情一凛，问楚景夜，“景夜，如果朕让你走一趟福建，你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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