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知心好友李文优
李儒一把攥住崔宰厚的手臂,径直向府内走去。
二人在书房内的一张几案前相对而坐,待下人奉上热汤之后,李儒随手挥退崔府下人,旋即伸手作请,道:“大等,请。”
见李儒频频献殷勤的样子, 崔宰厚大概已经回过味儿了,心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忽闻李儒招呼自己喝汤,于是崔宰厚连忙陪着笑脸,道:“啊...好,好,文优请, 请。”
二人隔着一张小案,各怀心思的闷头喝着热汤,一时间谁都没有率先开口。
良久之后。
李儒默默地放下样式颇为精致的陶盏,随口找了一个话题,道:“久闻乐浪郡物阜民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李儒面带微笑,把玩起手中的陶盏,继续说道:“乐浪土地肥沃,若鼓励百姓开垦荒田,则可将之作为我汉军的后勤粮仓,不知大等以为如何?”
崔宰厚闻言,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道:“文优此言甚是,乐浪土地肥沃,物产丰富,有丁口二十余万,若能使之开垦荒田,两年之后, 仅凭乐浪之地, 便可供养五万大军。”
李儒十分敏锐的抓住了崔宰厚话中的错漏之处,却见他忽然沉下脸来,眯着阴冷着眸子,直视着崔宰厚的双眼,阴阳怪气的说道:“据我所知,乐浪有丁口近三十万,崔大等为何要瞒报丁口?可是与我主藏有二心吗?”
“不不不。”
崔宰厚心头一惊,连连摆手道:“文优误会了,在下绝无欺瞒之意。”
“从在下引汉军入城那一刻开始,在下便已无退路可言,如今唯有兢兢业业侍奉主上之心,断不敢生出二心呐。”
崔宰厚说话时额头上已经布满了一层细汗,显然是由于紧张所致。
李儒故作无奈的长叹一声,向崔宰厚拱了拱手,道:“乐浪新附,郡内势力盘根错节,值此敏感时期,儒每逢行事之前, 亦不得不慎重一些,还望大等多多体谅啊。”
崔宰厚十分敏锐的抓住了李儒话中的关键点, 他默默的与李儒对视了一眼,直奔主题道:“我已知晓文优心中担忧之事。”
崔宰厚十分光棍的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如竹筒倒豆子般的一口气全都给说了出来:“郡内豪族子弟此刻多被困在朝鲜城内,若文优欲对其动手,最好宜早不宜迟,若是被其侥幸逃出朝鲜城,届时于汉军而言,恐有后顾之忧啊。”
李儒见崔宰厚如此坦诚,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却见他尴尬一笑,赧颜道:“凡事皆要讲究师出有名,汉刀虽利,但从不斩无罪之人...”
李儒说着,忽然向崔宰厚投去一个你懂得的眼神,旋即端起几案上的陶盏,继续闷头喝了起来。
崔宰厚默默地点了点头,嗟叹道:“我已坏事做尽,如今倒也不差这最后一件,只是希望上位能够念在我对大汉忠心耿耿的份儿上,放我全家一条生路。”
“主公当众曾言,崔大等于国有功,待战事平定之后,定要好生嘉奖一番。”
李儒隔着几案,摇敬崔宰厚道:“主公一向以仁义待人,大等只管将心放回肚子里便是。”
李儒为了安全起见,刻意隐瞒了刘辩的真实身份,想着待乐浪郡内诸事彻底平定之后,再如实相告也不迟。
“好一个仁义待人啊。”
崔宰厚暗暗的发出了一声无奈的苦笑。
李儒与崔宰厚在崔府书房内密谋了良久,直到三更时分,李儒才在雷万春的陪同下离开了崔府,转而前往韩王宫向刘辩复命去了。
一夜无话。
翌日。
天光放亮。
崔宰厚乘坐刘辩亲赐的轺车径直前往韩王宫,请求觐见。
良久之后。
李儒奉命将崔宰厚带到了刘辩的面前。
这里不得不说一句,李儒绝对是一个全才,他在全心全意为刘辩出谋划策之余,还要偶尔扮演一下宦官的角色,也真是难为他了。
入宫觐见的理由其实都已经事先商量好了,如今也只是照例走一遍流程而已,崔宰厚在进殿之后,当即从袖管中取出一捆竹简,请李儒代为呈送到刘辩面前,道:“戴罪之臣,有事启奏。”
刘辩见状,连忙起身抬手虚扶道:“大等无需多礼,有事尽管直言便是。”
刘辩将姿态做得很足,崔宰厚见状,默默的打量了身居上位的刘辩一眼,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仔细观察刘辩,前次受降之时,他慑于立于城门两侧汉军的威势,丝毫不敢抬头与刘辩对视。
如今崔宰厚终于看到了刘辩的庐山真面目,这一看,竟令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道:“本以为汉军主将应是一名老成持重之人,却不想竟是一位乳臭未干的小娃娃。”
崔宰厚默默地低下头,以此来掩饰脸上露出的那抹震惊之色,心道:“三韩数百年基业,竟毁于一名容貌青涩的少年之手,这...未免太过匪夷所思,说出去谁信呐?”
初见刘辩那张略显青涩的脸庞时,崔宰厚的心中不免生出了一丝轻视之心,正如他轻视年逾二十岁的韩王一般。
然而,当穿着金盔金甲,身长近丈的宇文成都亲自入宫复命时,他在看到宇文成都对刘辩表现出的那副毕恭毕敬的态度之后,他立时打消了心中陡然升起的那抹轻视之意。
随着韩当、南霁云、以及雷万春等人的陆续到来,崔宰厚对刘辩的态度亦随之变得越发的谦恭起来。
刘辩手捧简牍,默默的翻看了良久,旋即将身子微微前倾,居高临下的看着默默站在殿中显得有些拘谨的崔宰厚,沉声说道:“你是说三韩贵族正在私下联络,蓄意谋反?”
崔宰厚闻言,连忙躬身向刘辩行了一礼,点头道:“金、李、朴、崔,除罪臣之外,四大豪族子弟皆参与其中。”
刘辩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忽而问道:“不知韩王是否参与其中?”
崔宰厚闻言,抬头默默的与刘辩对视了一眼,略显迟疑的低声问道:“参与还是没参与呢?”
虽然崔宰厚说话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空旷的大殿里,但凡发出一丁点声音,都会被殿内的回音给放大好几倍,幸好此刻殿内之人皆为刘辩心腹,否则,若此番对话一旦传将出去,定会贻笑大方。
李儒见状,连忙挺身而出,主动帮崔宰厚解围,道:“韩王性情仁厚,如今既已向主公投诚,定不会做出悖主之事。”
李儒所言韩王性情仁厚,说白了就是性情懦弱。
崔宰厚以前从来没有跟刘辩打过交道,因此他实在摸不透刘辩的心思。
刘辩有此一问,其目的是为了让崔宰厚将韩王从此次事件中给择出去,结果,崔宰厚却是当场翻车了,幸好有实心实意的知心好友李儒主动出面帮其解围,才使崔宰厚不至于太过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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