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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雨收云断风轻舞 一


  走了一夜,天已是蒙蒙有些发亮。苏梨母女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实在是累了,便停下来坐在路边休息。苏梨拿着随身带着的水囊,给娘喝了几口清水,自己也喝了两口缓了缓乏。又拿出了备好的干粮,几张做好的油饼,给娘充饥,自己也不觉得饿,便没有吃东西,只是四下里瞧着,怕那赌坊家的下人追上来。

  忽然,远处山中的寺院里发出洪亮的钟声,那声音低沉,却是震耳欲聋。苏梨一惊,心不由得也随着那钟声起伏震荡,果然,寺院是让人心灵净化的地方,就连只听那钟声,也可以让人沉寂下来,宁静中放下一切,什么都不想,哪怕只有一瞬。

  苏梨再看娘,她已是双手合十,微闭着双眼,念经祈福。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让她有些无力招架。娘也毕竟年岁大了,禁不起折腾,便向佛祖诉苦,念了一段经。

  正在休息之际,却看见许多的官兵经过,他们大多没精打采的,走的十分缓慢。苏梨正看着,喝入口中的水差点吓得喷出来,连忙拉着娘闪过身去,躲在一棵大树的后面观望。

  这些官兵是哪来的呢?不会是那杜县令派来抓我们的吧?苏梨想到这,却是又气又急,心里十分的慌张。

  走在前边的一人,骑着一匹纯黑色的宝马良驹,马头上戴着一块红色的方巾,巾上绣着玲珑的图案,四角垂下的缨穗上坠着响铃,其中一只垂在马的前额正中心,一迈步子,发出清脆的响声,看上去很是讲究。

  再看那人,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面如冠玉,星眸闪烁,皓齿分明,一双剑眉微蹙,尽显公子气概。只是穿着上略显雍容华贵之气,一身金色的铠甲,分外惹眼,不过穿在他的身上,只觉得合适而不显庸俗无味!

  这个人,可是来头不小。他便是暻暄的弟弟,沐阳王刘廷暄,当今皇上的三皇子。皇后萧碧华唯一的儿子。

  他心里正带着气,脸上的愠色分明。他本来是和哥哥瑞阳王刘暻暄一道过来祭拜慕将军的,他知道暻暄放不下和将军的师徒之情,也放不下慕紫梨,只可惜,她年纪轻轻的就已经不在了。。。

  可廷暄知道,暻暄根本不相信她已经死了,或许是麻痹着自己,不愿意相信。一直四处打探她的消息,却始终杳无音讯,但在廷暄看来,她早已经不在人世了,不说生还的可能几乎没有,就是果真活着,为何这许多年来不找哥哥呢?因此,见哥哥总是为已逝之人徒增伤感,把自己的情感封闭起来,却也十分的心疼他,为他难过。

  因为在廷暄的心里,哥哥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甚至比父皇、比母后还要重要。

  这次,暻暄来祭拜,廷暄也非吵着要来,一来是怕哥哥伤心难过,伴其左右也好安慰,二来嘛,廷暄在宫里被萧皇后管教的严谨,等着盼着想出来玩玩,便求着暻暄带他出来,暻暄拗不过他,看他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有些茶饭不思,便心软了,终于缓了口,答应带他出来,他这才罢休。便求了父皇,同意他和暻暄一同前去林源。

  暻暄十分疼爱这个弟弟,他单纯只顾玩闹,没事总喜欢黏着暻暄。说起这个弟弟,倒与他哥哥暻暄大为不同。暻暄有事无事都喜欢皱紧眉头,一副冷酷的样子难与人亲近,而廷暄则平易近人的多,脸上时常挂着灿烂的笑容,简单而没有任何心思。

  在偌大的皇宫里,廷暄是唯一没有被那些权势、阴谋、陷阱之邪气感染的人了,他只是单纯的活着,眼睛里只有暻暄一人。因此,为了他,暻暄对萧皇后可是一忍再忍,退让万分。

  “王爷,您就别生气了,瑞阳王可能是有急事,所以才独自回宫去了。。。”暻暄身边一人劝道,他不过十六七岁,穿着华丽,看上去鬼头鬼脑,很是机灵。

  他是廷暄身边的德喜公公,从小便跟着廷暄。

  廷暄没有说话,仍是轻蹙着蛾眉。

  前日,他们兄弟二人到了明水县,是邻近祁县的一个小镇,据说那里有一大奇观明水湖,水静的如在画中一般,清风徐徐,波澜不惊,似是一面镜子,伴着妖娆的雾气,仿若仙境。

  廷暄便嚷着要去观赏,他初次远离皇宫,果然是看什么都觉得新鲜。而暻暄心系往事,没有陪他去明水湖游玩反而去了蒙奇山卧龙峡,他又怕廷暄初来乍到遇到危险,带着的小队人马都跟随在廷暄的左右,连自己的贴身侍卫廖恒也派去保护廷暄,自己只带了四个侍卫,假装路过的商贩。

  可谁知,自从明水一别,廷暄便再也没见过哥哥了。他急不可耐,吩咐所有侍卫前去寻找,仍是毫无结果。哥哥并不是一个没有分寸的人,眼看着要进林源城了,怎么会无缘无故消失了?连跟着他的四个守卫也不见踪影,廷暄十分的担心,害怕哥哥出了什么事,愈加着急的派人去找。

  可就在昨天早上,他忽然收到哥哥的口信,说是因宫中事务繁忙,不能耽搁,回宫去了,连哥哥身边的贴身侍卫廖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不见了。。。

  廷暄真是又气又恼,害他白白担心了一场。也不知道宫里究竟出了什么要紧的事,让暻暄一个人先回去了,反而将他留下!而且走得这样急,都没有时间与暻暄见上一面再走!

  廷暄只得独自去林源,他是奉旨前去封赏镇守边关的陆将军以及犒赏三军将士,虽然此时心系暻暄,却也不能不去传旨。

  接旨的仪式很是隆重,陆将军率领众将士早早的迎在了林源城的城门口,暻暄一行人浩浩汤汤,见到将军即刻宣读了皇上旨意,大意说到:大将军陆渊,纵横沙场,屡立奇功,乃国之栋梁之才,镇守边关数年,未见敌军来犯,足见其英勇神武,克敌有方,今赏黄金千两,犒劳众将士,望其再接再厉,尽职尽责,守护边关之太平,确保百姓之安居乐业,为国尽忠效力!

  廷暄宣了圣旨,将黄金奉上,陆将军及众将士备受鼓舞,向皇上叩头谢恩,立誓鞠躬尽瘁,誓与林源城共存亡。廷暄又与将军寒暄了一阵,之后便杀牲饮酒,为廷暄接风洗尘。

  可廷暄心系哥哥,也无心多做停留,简单的吃喝了一会儿,便带着随行之人告别将军,忙着回建康,不再耽搁。。。

  其实,暻暄是因为受伤被苏梨救治的时候,耽搁了两日,若与廷暄汇合,这两日的失踪解释不好,便会被他知道自己受了伤,反而让他担心,况且暻暄也没有十足的证据说是萧皇后指使,只会打草惊蛇而已。再者,若是被他人知道受伤,萧皇后这一路上定会派来大批的杀手,以除之,反而会更加危险。而且,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所以才悄悄给廷暄带了口信,说是回建康去了。

  “德喜,你说,哥哥究竟有什么急事?怎么都不见我一面就先走了呢?”廷暄还是沉不住气问了一句。他就是个小孩子脾气,喜形全都写在脸上,任所有人都一目了然。

  “这个。。。奴才也是不知情啊!”德喜为难道,忽又想起了什么,道:“不过,奴才最后一次看见廖侍卫的时候,却见他眉头紧锁,急匆匆的出门去了?”

  “好你个笨奴才,那你为何不偷偷的跟上去啊!”廷暄气道,瞪了德喜一眼。不过是离得远,不然廷暄一定狠狠的打他的头。他们总是这样打闹,习惯了,只是廷暄并不会真的用力。

  德喜便悻悻的低下头去,委屈道:“王爷,那廖侍卫的功夫,奴才哪儿跟得了啊?”

  廷暄眨着眼睛,一时语塞。廖恒可是宫里数一数二的高手,脾气怪异的很,只听哥哥差遣!对其他人虽也礼让着三分,但见他冷峻的面目和手中的长剑,寒气可以结出百仗玄冰了,自是要躲得远远的不愿亲近。

  廷暄只是赌气,哥哥凡是都是一个人扛着,自己又什么忙都帮不上,更气,想了想,忽又高声喝道:“众将士听令,加紧步伐,早日赶回建康!”

  将士大声应和,忽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本来十分的精神,忽然应声倒地,晕了过去,口吐白沫。。。

  其他将士吓了一跳,忙围拢过来,查看缘由。却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形,毫无办法。正在围观驻足之际,又有一个年轻人忽然昏厥过去。。。

  廷暄听见队伍里嘈杂之声骤起,回头看了一眼,见他们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脸上的愠色更浓,紧锁着眉头,朝向德喜。

  德喜忙下马查看,过了不一会儿的工夫,回来禀告,只说是有两个士兵病了,却也不知道是什么病。

  廷暄不放心,飞身下了马,一探究竟。见他们二人口吐白沫,浑身抽搐,也是十分的着急,忙吩咐左右去寻大夫,已是忙成了一团乱麻。

  苏梨离得远,也听不见他们说话,但看到他们着急救人的样子,倒不像是县令派来寻人的,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或许只是碰巧路过。想到这,她也便安心了,将娘从树后面扶了出来,相互搀扶着,着急赶着路。

  苏梨本不想惹事,也不想耽搁时间,可途径那晕厥的将士身边之时,恻隐之心骤起,还是不能无动于衷,见死不救!算了,难道要当那些只为钱财,没有良心的无良大夫吗?苏梨想到这,慢慢松开娘的手,打算过去看看。苏母很是担心,偷偷的拉了她一下,她却反而笑着,拍了拍娘的手,让她安心!

  “让我试一试!”苏梨说道,清脆的嗓音似是引出了一条路,众将士立即分式左右,让苏梨过去。

  她先是蹲在一个士兵跟前,诊了一下脉,见他脉相混乱,微微皱紧了眉头,又抬起他的手,已是变成了暗沉的紫色,手指指尖的地方有轻微被割伤的痕迹,已经明白了大半。又挽起了他的袖口,看了看他的胳膊,果然也是一块儿红一块儿白的交错分布。另一个人也是如此。

  看这症状不是病!确实是中毒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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