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有名无实
eleanor注意到claudia没掩饰住的脸色变化，正要把书归位又被claudia叫住。
“eleanor，让我看一眼，好吗？”
claudia的声音柔得像垫了一百零八层棉花，藏着恨意与敌意化为的针。eleanor背脊发凉，但理智还是占了上风，让她能强撑着坐回地上。
claudia控制自己不去看封面闪闪发光的《愿你归来——sapphiresinoice书信集》，跳过作者简介就来到书评页。密密麻麻的印刷字像要把那几页纸挤散开，claudia忍着头晕读了一条：
sapphire是一个优秀的巫师、善良的人与出色的母亲，她对孩子的爱会与这本书一起永世流传。
claudia后悔了，她一眼也不该看。
“算了，谢谢你。放回去吧。”claudia轻声说。
她话没说完，eleanor已站起身把书塞进书架，用不同以往的眼神看着她。
“嗯，呃……”claudia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但她读不懂eleanor的眼，“我没什么心情待在这里了，你还有什么想看的吗？”
eleanor果断地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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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庭的夜晚到得比南境晚。“星辉”在太阳完全落山时踏入传送仪式，到达时却见“芝树谷”三个金属字还反射着夕阳的光。她出示证件穿过大门，来到无灯的礼堂等候传唤。
“晚上好‘星辉’。怎么样？”
身旁一片漆黑，但“星辉”只靠声音就认出了来人。
“晚上好，‘万色’。我刚刚找到了一百个巫术天才，个个都是潜在的桉咏时茉，来邀功呢。”她自嘲道，“你那边出了什么事？”
“我可没你那么好运，来申请暂时停工而已。你没听说吗？joshuahekchey又出现了。”
“谁出事了？”“星辉”警觉起来。
“不知道，只听说说是南园花谷出逃的那个执旗者和哪个巫师扯上关系了，但没说是谁。”
“能让执旗者信任的巫师本领应该不小，怎么会没传开呢？”
“谁知道！我只知道hekchey有动静是真的。你那边呢，应该不是请假吧？”
“有个女孩画了个仪式，我觉得或许有戏。”
“恭喜恭喜，看来你今天只开了百分之九十九的玩笑。”
“或许而已。”“星辉”摇头。随着时间推移，她对自己的判断越来越没有信心。
“‘万色’，请到侧塔三楼人事部门。”不带感情的人声说，“‘星辉’，请到主塔四楼‘为誓’。”
“祝你好运。”“星辉”说完，顺着唯一泛着微光的小路走向主塔。她心里的鼓随着她上楼直敲。说真的，她应该是搞错了，扩征时期自学成才的巫师都有充分的背景和环境，这个连巫术都无法容纳的时代怎么会有那种条件呢？回去吧，她告诉自己，但五年的时光强撑着她来到主塔四楼。
“进来。”“星辉”轻叩的房门里传来男人的声音。现在人们叫他oliverbroden，在未取得在芝树谷使用真名的资格前，他是“为誓”——这个房间与他同称，这个房间因他得名。
“星辉”尽可能慢地关门，再一点点走近坐在椅子上的broden。他也相当慢地转身，邀请“星辉”坐下，等她开口。
“老师。”
听到这个称呼，broden皱起眉：“别那么叫我。”
“……我收集到一个仪式。”“星辉”忍住尴尬，把整整齐齐叠好的纸展开在桌上。
“这些线是怎么回事？”
“原作如此。”
“真的不是你的作品啊。”broden失望地说，“倒也可以说幸好不是，我不希望看到你的绘制水平变成这样。”
“我认为它可能有一些价值。”“星辉”没接broden的话。
“是吗？那我看看构型。”broden拿起那张纸，在房间来回踱步，“羽毛，书籍，还有什么……”
broden的神情逐渐认真，困惑随之积累到无法化开。站定几分钟后，他拿起桌边的通讯咒物：“竹沿，移赦，来一下顶厅，我有东西要给你们看。”
他不等对面回复就关闭咒物，对“星辉”说：“在这等我。”
“星辉”的手在broden离开后大大方方地抖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带来的消息的好坏，但她知道那个仪式一定有什么特别之处。没过几分钟，她又不得不在竹沿析理、移赦宽赏和broden的身前收回还在发颤的手。
“你就是oliver经常提到的那位啊。”竹沿析理相当好奇地打量“星辉”。“星辉”起立鞠躬，不过那三位的注意力又不在她身上了。
“真的有必要打扰他吗？”移赦宽赏说。
“我们都不确定，难道不该问他？”竹沿析理反问。
“万一只是随手画的……”
“构型很完整，是巫师的手法。”
“‘星辉’，你见到绘制这个仪式的人了吗？”broden问。
“应该是一个没什么表情的白头发女孩。”“星辉”答道。
“背着一个黑色包？”竹沿析理问。
“对！”这么一提，“星辉”想起了这个细节。
“啊哈，”竹沿析理得意地笑了，“我看是floral家那个执旗者。对上了。”
“你只挑了对你有利的部分。”移赦宽赏抗议，“虽然不是没有可能。”
“就是说你也投赞成票了？”
“难道我反对你们就不去吗？”移赦宽赏无奈地摇头。
“知道就好，知道就好。”竹沿析理笑着对broden刚用过的咒物施了个巫术，咒物的缝隙里透出白光，表明对面接受了通讯。
站着的三人都有些意外这超出意料的回复速度。坐在他们后面的“星辉”这回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了，它们小幅度晃动着，为可能见到的那人激动。
中庭的芝树谷只用了过去辉煌无比的芝树谷学族之名，没有继承它的荣光。掌权的“杖”由中庭领主担任，育人的“塔”成了教学楼的代称，例外的“骨”如不曾存在般被埋藏，唯“盏”的位置尚有巫师代表巫术的立场。
“melvilledurin中盏，”移赦宽赏虔诚地呼唤，“我们收到了一个无法辨认的仪式。”
咒物发出“咔咔”的声音，许久传出人声：“确定是仪式吗？”
“有很大可能。”
人声不再回复。咒物的诡异声音持续了约有一分钟后突然中断，本发出白光的缝隙挤出扭曲的灰色细线。灰线相互堆叠缠绕，在四人压低的呼吸声中构成一个高瘦的人影。人影略微闪动，脱离虚影化作长袍遮身melvilledurin本人。
“给我吧。”durin的声音几乎和刚刚咒物中传来的一样沙哑。他接过broden递上的纸，费力地辨认线条，然后把那张纸按到了胸口。“谁找到的？”
“星辉”紧张地无法思考，下意识便说：“我。”
“在哪里？”
“格，格兰道恩。”
“什么时候找到的？”
“今天傍晚。”
“看到作者了吗？”
“应该是一个白头发的少女。”
“可能是引出hekchey的那个南园花谷的执旗者，老师。”竹沿析理说。durin没有任命侧盏，作为他唯一直属学生的竹沿析理因此无限接近于侧盏，所以她敢插入这段谈话。
“hekchey确实又现身了？”
“基本肯定。”
“那他已经知道了。”durin似乎是咬着牙说出的这句话。
“中盏，”趁无人说话，移赦宽赏开口询问，“那个仪式究竟是……”
durin明显犹豫，沉默几秒才说：“和光坠庭的共鸣仪式。”
在场的人都听说过这个与澄钰、极北钟楼齐名的中立庇护所的名字，也仅仅是听说过。他们不了解因sylviajoiness之死无法对外开放的光坠庭，就像他们不了解扩征时期前忽然消失的极北钟楼和扩征时期后隐世的澄钰。
“但joiness已经死了。”移赦宽赏的语调表明她的惊讶，也代表其他人的感想。
“这个仪式和芝树谷的共鸣仪式不一样吗？”竹沿析理敏锐地问。
“芝树谷的共鸣仪式是光坠庭的公开仪式，只能实现与joiness本人对话，她的死意味着仪式的终结。”durin解释，“这个共鸣仪式是私人的，可能有别的功能，但应该也不能用了。”
“但还是有人试着使用……”broden看上去领悟了什么。
所以使用者很有可能是不知道joiness死讯的人，durin想。他又看了看那个仪式，越看越觉得它在证实他的期待。
“那我们要做什么，中盏？”移赦宽赏问。
durin向“星辉”的方向走了两步，盯着她的眼睛说：“你是？”
“‘星辉’。”
“好名字。伸手。”
“星辉”伸出右手，接住了durin丢下的布包。打开后，灰布里露出一个镂空五角星。
“你回格兰道恩，继续观察那个人。有情况就通过它联系我，开启方法是用皮肤接触它。如果你被对方发现，给她看这个就行。”durin嘱咐完“星辉”，退到他刚刚出现的位置，“暂时这样。氤海谛真那边我会去解释。如果有人问起刚才事，就说我让你们保密。”
然后如出现时一般，他的身体变为虚影，抽出灰丝缩回刚才的咒物，消失了。
“我，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那么激动。”移赦宽赏不太习惯。
“应该的。”竹沿析理说。broden跟着点头。
“喂，你俩又这样！”移赦宽赏恼怒地说，“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我又少考虑了什么吗？”
“别看我，我也不确定啊。”竹沿析理笑道，“既然不需要考虑向氤海领主汇报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你绝对确定。”移赦宽赏嘟囔着跟着竹沿析理离开了。
“那我也……”“星辉”试着趁broden思考溜走。
“等等。”broden不想让“星辉”把这件事糊弄过去，“五年了，你真的不考虑回芝树谷吗？”
“我很抱歉，但我更喜欢南境。”
“你不该被埋没在格兰道恩。”
“不是埋没，而且我已经决定了，老师。”
“那就不要叫我老师。”broden说完，自知语气重了，遗憾地补充，“再好好想想吧。你很有天赋，如果你回来，我相信有一天我会听见你被称呼为anitatillet，而不是‘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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