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前年的光景，秦岚随秦乂去过南军大营。那时候亦是打扮成少年郎的模样。
只不过那时的她青涩稚嫩，女儿家的特征没有现在这么明显。
秦乂低头打量了她一眼，只见眼下那腰封往她长衣细腰上一束，依然凹凸有致，十分婀娜玲珑。
明明一身很普通的少年长衣，竟能叫她穿出几分风情来。
秦乂不置可否地斜挑了一下眉，道：“也罢，这样总比穿裙子要好些。”他带着秦岚走出宴春苑，蓦地又道，“明日让母亲找人给你裁几身宽松的长袍，能遮住身段的。”
秦乂看着前面的路，补充道：“专出门时穿。”
秦岚默默掐了掐自己的腰，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脯，哭笑不得道：“果然这身材还是很碍事。”
秦乂看她一眼，低声道：“身材没问题，母亲将你喂养成这样极好，只是外面的人还没有这个资格看见。”
秦岚听来心里怦怦跳，抿了抿唇，有些脸红。
她也不想给别人看见，她只想自己是他一个人的。
两人出门前先去向姚如玉请安，姚如玉听说秦岚要跟秦乂一起去军营，也比较放心。反倒是秦岚不太放心姚如玉在家里，又安排了府里的护卫，将主院外面守起来。
姚如玉笑道：“你放心去吧，她们还不敢闹到我主院里来。”
秦岚走时叮嘱扶渠，自己不在宴春苑时也用不着扶渠伺候，便叫她到主院去听姚如玉差遣，还能与宝香作伴，人多热闹。
这样也是避免扶渠落单，有姚如玉庇护才不至于再出什么乱子。
扶渠用力地点头记下，可没忘记还有一个小伙伴，道：“那奴婢一会儿把院子里的狼犬牵出来，一并去大夫人那里。”
秦岚同秦乂到了军营，到那校场上，亲眼看着秦乂登上高台，给操练的将士们传令。
他手下的精锐秦家军训练十分严格，传令时无需喊话，有时候打手势，有时候振臂挥军旗，校场的将士们便能领悟其中含义。
另外秦家军中也有专门的传令兵，分配在各个角落，以便把将令传达给底层的每一个士兵。
秦岚眯着眼站在台下，看着秦乂扬臂挥旗，三军将士呼声震天，阵型不断变换。他手势浑然有力，身上流露出来的迫力足以让三军臣服。
将来这个浑身充满霸气的男人是要称霸群雄、号令天下的。
秦岚这样想着，便觉他站的地方是那么的高，他的视野所及是那么的广。
后来她在军营里又见到了往日那群跟在秦乂身边的亲兵。好像有一阵子不见秦乂与他们私下相聚了，大家都是有公干任务时才会再度聚在一起。
因为温朗和温月初的事，可能大家心里都多了两分保守。
秦岚见了他们，也只是寒暄一两句便作罢。
温朗也在那群人当中。
他上前对秦岚揖礼，道：“见过三小姐。”
秦岚见他终究不如从前那样，笑闹都摆在脸上，他整个人显得沉了许多。
秦岚淡淡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温朗眼神一下便精准地落在了秦岚腰上的那枚腰牌上，低垂的眼里闪过一丝错愕，嘴上却道：“以前温朗对三小姐多有冒犯，还请三小姐恕罪。”
秦岚道：“只要你一心追随我二哥，过去的事便过去了。”
秦乂从那边过来了，温朗便向秦岚抱拳告辞。
秦岚侧身看着温朗离开的背影，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腰间的腰佩，挑了挑眉。
随后秦乂带她下了空出来的教练场。
场上黄沙铺地，地方十分宽阔，不光是挥鞭子，还骑马射箭都绰绰有余。
秦岚见这教练场上除了她与秦乂，没有一个多余的人，不由道：“二哥，你之前不是说要找人来给我练手的吗？”
秦乂道：“我不是人？”
秦岚张了张口，讷讷道：“可我打不过你。”
秦乂道：“专找打得过的人来跟你打，除了能欺负一下人，还有什么用。”
秦岚一想，他说得也不无道理。只有跟比自己强的人打，她才能有提高的空间。
遂她解下九节鞭，因着对面站的是秦乂，她还不太能放得开，起码无法完完全全地朝他下手。
结果半招就被秦乂握住了鞭子末梢，手臂一收，就拉得她趔趞地扑在沙地上。
秦乂是来陪她练的，可不是陪她玩玩的。秦岚咬一咬牙，不等秦乂来扶便忙不迭从沙地上爬起来，再狠狠一鞭子抽了出去。
对敌时，最忌讳的便是让对方给截住了武器。所以秦岚这一手鞭子必须要挥得游龙惊凤，才不至于被对手给一举截获。
秦岚也没想过能战胜秦乂，但她会尽全力。
秦乂空着手，一边与她周旋，一边告诉她何时需发力，应该往何处发力，以及如何掌控手里九节鞭的走势等等。
两人在教练场上练了两个时辰。
之前在宴春苑里练习过的优势一下被激发出来，加上秦岚身体底子好，两个时辰她便将一手九节鞭挥得游刃有余，且能控制鞭身的走向，以及发力的位置。
那一鞭子破空扬下去，依稀可听见当初秦乂在宴春苑里抽刘氏时的呼呼声响。
只不过要想到达炉火纯青的火候，还需得多加练习。
两个时辰下来，秦岚也摔了不少次，出了一身汗，还满身都是沙子。
秦乂带她进了自己的营帐。
他的营帐很大，里面的桌椅寝具等都齐全，且干净整洁，透着一股与他身上一样的冷寂的气息。
以前他倒是经常在军营里过夜，可近一两年来，因为与秦岚关系亲近，他便多数歇在家里。
士兵打来了清水，秦岚被他按坐在桌几边，秦乂转身拿巾子汲了水，来给她擦脸。
他弯身下来靠那么近，使得秦岚不敢抬头看他，眼神有些游离不定。
不过在场上练了太久，眼下她仍有些气喘吁吁，便听秦乂低声问道：“累着了？”
秦岚摇了摇头。
秦乂也没为难她，只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便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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