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姚如玉也没点破，只轻轻叹口气，拉着秦岚的手，道：“你当娘这么好哄，女孩儿和女人的差别，不光是表现在身体上，还有眉目神态间，甚至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那都是不一样的。”
秦岚道：“是我愧对娘的教诲。”
姚如玉看得出，秦岚这么爱秦乂，若是秦乂想要的，她必然会把自己所有的全部都交给他。所以姚如玉也不必问是不是秦乂强迫之类的话了。
姚如玉怜爱地摸摸她的头，道：“你还这么小。”吃没吃苦头，用脚趾头也能想得到。
秦岚小声道：“娘，我十八了。”
姚如玉一愣，却是笑道：“对啊，都十八了。我却总以为，你还是十五六呢，永远都长不大。”
可不是么，在父母眼中，孩子永远都是孩子。
当晚秦乂在书房里与威远侯聊到很晚。秦岚也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更无心去打扰，便先回了自己院里，沐浴更衣过后早早睡了。
威远侯说话算话，没几天便放出消息，道是等过完年后，就准备要立二公子秦乂做威远侯世子。
这消息一出，徽州内外、三军上下都是心悦诚服的。
唯一不服的，大抵就是身在柳城的秦昊了。还有后院里的刘氏，多少心里有些酸溜溜的。
以前她以为秦昊才是秦家的老大，威远侯膝下又没有嫡子，若是立世子，秦昊多少也是有点机会的。
现在尽管刘氏已不再奢望，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落。
转眼间开春了，秦岚同秦乂前往各大军营跑得更勤快了一些。秦乂处理军务的时候，都将她带在身边，不光是出自于他的私心，更重要的是让将士们熟悉她这样一位侯府嫡小姐。
秦岚感觉秦乂似乎带她在将士们面前露面的次数有些多了，便笑趣道：“二哥，即将做世子的人是你又不是我，你何故要我与将士们熟悉起来？”
秦乂登上高台，举目远眺，道：“有备无患。”
好在秦岚并不是一个花瓶，骑射她在行，九节鞭她也挥得炉火纯青，好几次秦乂带她到徽州城外剿匪，还顺带坑了几把秦昊在柳城的士兵队伍，使得随行的人渐渐对秦岚也生出崇敬之心。
这样日渐一日，她在军中便有了小小的名声。
秦岚并不知道，秦乂正在等待一个时机，如何让她在南军大营里的威望大涨。
秦岚白天的时候跟着秦乂一同出去，晚上的时候闲下来了，便加紧挑选上好的衣料，准备给秦乂做两身春衣。
威远侯在三月便即将封授秦乂世子之位，她想到时总该让他有新衣服穿吧。若是有时间，还要给他再纳两双鞋。
说来在年前的时候，在秦家护卫的护送下，柳茵便顺利地抵达宇京。
若是没有秦家亲自护送的名义在，恐怕能不能回宫都还是一个未知数。柳茵对赫堇骋来说已经毫无用处，别指望赫堇骋还能对她眷顾两分。
但现在有了秦家人出面，又放出点风声，对外道是贵妃在徽州老家休养完毕返回宇京，为了维持表面的相安无事，那赫堇骋无论如何也是要做个样子的。
因而他好歹让柳茵顺利回宫，还御驾亲临去见了她一面。
彼时柳茵将将回到自己的寝宫里，舟车劳顿，还来不及洗漱休息，便要跪在寝宫门前迎接赫堇骋的到来。
她垂着眼，看着那袭明黄衣角越来越近，身子就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身上寒气逼人，简直比三九寒天更甚。
赫堇骋在她面前站定片刻，突然一脚往柳茵身上踹了去，直把她踹倒在地。那力道丝毫不知收敛，柳茵当场呕出一口鲜血。
赫堇骋幽幽道：“你现在倒长进了，自己办事不利还有脸回来，竟还拉扯着秦家的人给朕难堪是吗？”
柳茵扑过去就抱住赫堇骋的脚，声声乞怜道：“不是的……柳茵是皇上的人，柳茵思念皇上，只想伴皇上左右……”
赫堇骋在她身前蹲下，一把擒住她的脖子，只要稍一用力，就能结束她的性命。
她在他手上如此不堪一击，又如此狼狈低贱。
赫堇骋冷眼看着她的眼泪，不由想起半山上那个嚣张猖狂到敢拿鞭子抽他、敢挽弓射他的秦岚来。
他看着柳茵在他手上挣扎着喘不过气，声音冷情如毒蛇，道：“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只会对主人摇尾巴求施舍，还真是活得像条母狗。果然旁支庶女就是旁支庶女，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和那嫡女比起来，你真是无趣至极。”
赫堇骋的话宛如一把刀子，狠狠地扎进柳茵的心窝里。
她最不甘心的便是她不如秦岚。
尽管使尽力气，费尽心机，到头来她什么都得不到。就连她的男人，也始终惦记着秦岚！
哪怕这次秦岚差点杀了他！
柳茵真是万念俱灰，她无神地望着赫堇骋的脸。他的脸上覆了一枚半面银色面具，露在外面的那半张脸上尽是冷酷之意。
柳茵挣扎着伸手，竟是壮着胆子倏地掀掉了赫堇骋的面具。只见他面具下的那另半张脸，鞭痕蜿蜒，丑陋又可怖。
柳茵艰难地一字一顿道：“即使她毁了你的容貌，你却还是觉得她不错是吗？”
赫堇骋没料到柳茵突然有如斯大胆，眸里迸出冷嗜之意，柳茵感觉到脖子上的手正收力，她又死死扒着赫堇骋的手，憋着一口气道：“皇上若留着我，我大哥……一定会竭尽所能……效忠皇上的……”
他收服不了秦岚和秦乂，但还有一个秦昊肯为他所用。在徽州起码也是一个势力。
这次若不是秦昊准备充分，只怕他还没可能顺利地离开徽州。
最终赫堇骋松开了手，像丢一张抹布一样把她丢开，道：“还算有点用。朕姑且再留你一命，倘若你大哥也和你一样蠢，到时候你们兄妹俩可以一起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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