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长公主的玉珏和手帕

手指摩挲着木匣子，顾家人有自己的标识，便是在所有物上刻上反字以此来识别
  “小姐，你摸了半天了，要不然打开看看？”
  茯苓没好气的将三七推开，没瞧见小姐在睹物思人嘛！
  顾流兮收整思绪，将木匣子打开
  “是蚕蛛！”三七大喊出声
  “去，上一边拍核桃去”茯苓给三七塞了一把核桃，将其撵走，后者压根不知道自己又犯了什么错，不过碍于姐姐的余威，躲到门口去拍核桃去了，见没人注意还偷吃了好几口
  “娘亲能用蚕蛛来保护这木匣子，证明里面的东西很重要”
  顾流兮一开始还疑惑为何这木匣连锁都不上，还以为是十分信任祖母。可现在来看不然，蚕蛛是舅舅在邦外所获，只要喂其特殊药丸便能存活百年之久，蚕蛛并无攻击力，只是每一年结一张网，若是网丝有破便是物品为人动过
  看里面的网丝密密麻麻之状，是在顾流兮出生之前便已经存在了，茯苓小心将蚕蛛取出，除了每年结网以外，蚕蛛基本都在休眠状态
  清理掉蛛丝，竟然里面只有半块玉珏和一块绣帕
  “这，应该不是夫人的”
  “默姨，你认得吗？”
  “小姐女红不佳，所有的贴身衣物都是奴婢缝制，只有在小姐出生后才开始摆弄，只不过略显粗糙。这手帕的绣技不是奴婢的”
  “那这玉珏你可认识？”
  默娘拿过玉珏，触手生温，一摸便知不是凡品，思索半天交还到小姐手上
  “好似在哪见过，可想不起来了，不过一定不是夫人的”
  “不是娘亲的，为何要如此慎重装在木匣之中，还交给祖母保管？”
  “小姐，这上面有字”
  茯苓拿着手帕递给顾流兮
  “柳落霓裳听挽歌，欲留归荑赏冬雪。这里的归荑是娘？”
  默娘恍然大悟“奴婢记起来了，这手帕是霓裳长公主的”
  “长公主？长公主的东西为何被娘如此珍重？”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夫人与长公主交好都是在成亲之前，后来二人前后成亲联系便少了。奴婢记得，长公主临终之时夫人还去过，只有二人在屋中说了不少话，出来时夫人手上便拿着一个匣子，但不是这个”
  顾流兮感觉说不上的怪异，但知悉当年事情的人基本都死的差不多了，想问也无从问起
  “茯苓，把东西重新收好。既然被娘如此视若珍宝，想必其中必有外人难知的隐情，这玉珏乃是一半，若有一日恰巧看见另一半想必谜题也就解开了”
  “是”
  默娘见小姐要去换衣“小姐今日还要出门？”
  “嗯，随便逛一逛”
  默娘立马去将常穿的那套男装拿出来，却被顾流兮推回去“现在不用再避人耳目了，三七去给父亲递牌子，就说我要出去一趟。若问缘由，便说我身子不适，要去开些常用的药物”
  “是”
  孟广嘉想都没想便应允了，还特地拿了一百两出来，说让她去做一件新衣，若有瞧得上的首饰也买，银钱不够就拿孟家的名头挂账
  “我这个爹倒是比孟青青会做表面功夫”
  “小姐，老爷派了马车”
  “那便坐，省了我们两条腿的力气了”
  “是”
  顾流兮对于穿着并无要求，左右是避寒的，自然是越多越好，于是左三层右三层的粽子便被包好了，默娘还从孟广嘉赏的东西里找出个狐裘大袄也披上了，倒是比之前她们那些穿了洗洗了穿的旧物保暖的多
  “三七也一同去吧！下次默娘你也跟我们去”
  得知可以出门的三七顿时高兴的嗷嗷的，被茯苓一巴掌拍老实了，扯着领子耳提面命半天
  “哎呀，我知道的，不许给小姐丢人，不许出去惹事，不许看见吃的走不动道，姐你都说了好几百遍了，总得让我出去试炼一下吧！”
  以前出门的只有小姐和茯苓，别提给她羡慕的，这可是她第一次意义上的出门呢！
  “小姐，我在这府里待着便挺好的，替您守着院落您就放心吧”
  她一直很放心，默娘是跟在娘亲身边的老人，终生不嫁人不生子，只为了守在自己跟前，她信任且感激
  孟广嘉给配的马车倒是还算华丽，马车外挂着大大的孟字，车内点心茶水一应俱全，只不过他做的越多，顾流兮便越想笑，投入这么大，就是不知道赔本那天他会不会哭
  顾流兮漫无目的纯粹是想出来走走，不过想起过几日的宴会
  “去金琅阁”
  靖安京中最大的首饰店铺，听说宫中嫔妃也喜欢他家的样式
  门前马车数量，上面挂着的牌子也是京中几大世家，想必大家都为了宴会准备着呢！
  刚入门便有挂着数字小厮跑上来“小姐不知想要看些什么？发钗头冠、项链耳环？还是戒指手串？”
  “可有玉钗？”
  “有，不知小姐想看什么品种的？绿翡、紫翡、和田、青玉、白玉、红脂石或是邦外来的玛瑙？”
  顾流兮唇角带起点点笑意，不画而红，双眸细长不笑如冰，浅笑似水，若不是太过瘦弱定然也是京中数得上名号的美人，就是如此也让小厮看的愣神

  “白玉吧！挑些简单的式样”
  “好嘞，小姐请坐稍等，我这就去为您拿来”
  小厮带她走的是二楼，顾流兮能听见楼上传来女子的嬉笑娇嗔，想必这金琅阁也是将买主分为三六九等了
  不一会小厮便走下来，与其一起的还有几位小姐。
  身着布霓裳最新的样式，涂得带的也是流香阁最新的落花情，能消费的起这些的想必都是世家，人群中还有个眼熟的，池家池婉
  “婉姐姐，这金琅阁挑来挑去也就这一个看的过去的，你说这手串好不好看？”
  “子湘自幼在宫中长大，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能被你挑中的自然是不俗之物。月榕呢？怎么没挑上几样？”池婉问向一旁落后一步的廖月榕
  廖月榕见提及自己的名字慌张抬起小脸，看了一眼长姐立马低下头
  “我，我买不起”
  “呵”廖子湘一贯看不上她这出，也不知道委屈给谁看，不过是一个妾生女能跟随自己身边已经是她几辈子积攒的福分了
  “池婉别管她，小家子气蹬不得台面”
  廖子湘高傲的挺直脖颈见身后小厮端着一托盘的白玉发簪忍不住耻笑
  “你们金琅阁还有这么廉价之物？也好意思拿出来招待？”
  池婉知道点廖家之事，见此也不在廖月榕身上费事了，顺着廖子湘看去
  “可不嘛！金琅阁什么时候这么没有规矩了，不知道贵客未散不得招待新客嘛！”
  金琅阁的规矩，平民百姓仅在一楼，商贾富户能在二楼，世家贵女可在三楼，仅有那么几位的大人物才能上四楼。
  凡是来金琅阁都是需要提前打好招呼，避免几人哄抢一物
  每隔一层便是难以跨越的阶级，就是不知这是哪家的暴发户了
  小厮立马弯腰回禀“小姐放心，这些是给二层女客挑选的”
  顾流兮未管他们，只是静静挑着自己的首饰，衣裙可让刘掌柜去做，她只用买一只简单地发钗就好
  “只有这些？”
  小厮笑了笑“就剩这些了，白玉发钗甚少有人买”
  “哈哈哈，真是笑话，你还不如告诉她，这白玉是金琅阁这批收的下等玉，哪是甚少有人买，就算平民百姓也嫌它寒颤”
  小厮只能尴尬的站在那不敢做声，这可是当今皇后的侄女，当今丞相的亲女廖家的掌上明珠啊！
  “白玉无瑕，质地细腻，虽不名贵，但胜在简单干净。这位姑娘既然不喜欢躲远点便是”
  廖月榕板着一张小脸不知想到了什么，挪动到廖子湘的身后
  “长姐，你看这姑娘穿的如此没有规格，讲话又丝毫没给长姐面子，不知道的还当今日长姐是同她在一起挑的物件呢！”
  廖子湘顿时气闷，这细看下来才发现这人穿的什么玩意，乱七八糟套成一团，若是跟自己一起走出去，明日定能传个笑话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躲远点！来人，今日这些白玉我都包了，通通扔到门口给本小姐听响”
  “这········”
  “这什么这，廖小姐说的话没听见吗！”
  小厮没办法只能将托盘端起来，这有钱人就爱糟蹋东西，可他一个小人物招惹不起啊！
  顾流兮直接将托盘按下“这个发钗多少钱？”
  “五，五两”
  “茯苓”
  茯苓从钱袋拿出五两放在桌上“我家小姐要了”
  “你们没听见我说的话吗？这些白玉我都包了，给我扔了”
  顾流兮将发钗插进发髻中，端着仪态走到廖子湘跟前
  “姑娘可付钱了？”
  “我还用付钱？真是笑话，还真是不知道从哪跑出来的土包子，凡是登名的世家只需挂账，蠢货！”
  这个顾流兮还真不知道，平日里也没买过东西
  “我蠢也没见姑娘高明半分，钱我付过了便是我的了，至于其他的给姑娘留下听响吧！”
  说着就带茯苓三七朝楼下走去，廖子湘这是第一次在外头有人下自己的面子，气急了眼，直接将托盘上的发钗朝顾流兮扔去
  三七只是几个翻身，就将发钗一个不落的全都接住了，见小姐眼色，送回到廖子湘跟前
  “小姐，你的发钗”
  见三七泼皮的笑意，廖子湘更加生气了，指着自己的丫鬟
  “你们还看着干什么，给我把人抓住，狠狠地打”
  四五个丫鬟都还未走到顾流兮跟前就被三七一人拿下
  “哪，小姐你的丫鬟”
  池婉见廖子湘吃瘪，连跑到身前“你们可知道得罪的是谁？识相的立马上前道歉认错，否则连累你爹娘可就不好了”
  若说给别人恐怕会怕，可顾流兮只是笑了笑，大方展示身份
  “我父孟广嘉，若姑娘不忿，大可找家父商谈”
  什么！？廖子湘瞬间看向池婉，她可是跟孟家那个是好友啊！
  池婉也吃惊“你你瞎说，孟家孟芷冬的身份也是你能冒认的”
  廖月榕也点明“冒认世家身份可是死罪，这位姑娘可要想清楚再回话”
  “我可没说我是孟芷冬”
  “那你是谁？据我所知孟家可就那一个女儿！”
  “呵，你孤陋寡闻我便要给你科普吗？姑娘与我并无交情岂可顶着这般厚的脸皮”
  “你”
  “行了，婉姐姐不用与她说那么多，我立马派人去府衙找人，等到了公堂之上，你看她说不说实话”
  这时楼下有人喊道“许侯爷来了，快快去喊掌柜”
  “许侯爷来了，快都出来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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