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章 落入匪手
见江辰看过来,那女子笑了,一时间如春风拂面,如桃花盛开,竟让江辰看得有几分痴了。他想起来了,半年前在隆福寺后山的桃林里,从树上笑到地上的少女不就是她吗?只是……卿本佳人奈何作贼?
“哎!你刚才不是给我画了相吗?怎么没带上来?”
“噢……没画成,扔了。”江辰扯谎。
“没画成不要紧,让我看看。阿发,你去帮我拿一下。”那女子说道。
看到阿发答应,江辰急忙说道:“哎哎……不必了吧!让孩子下去很危险的,再说一个失败的画作而已,也没什么看头,改天我帮你重画一张好的。”
失败?女子举起手里的纸张,看到上面气韵生动、龙飞凤舞的字迹面露狐疑。
“小姐,太阳升起来了,再呆下去日头就更热了,我们赶紧走吧!”江辰走到坑边想要挡住阿发的去路。
女子歪头看了一他眼,突然笑了。江辰正欲也卖一个笑,把这件事敷衍过去,没曾想那女子突然飞身跳入洞中,捡起那张纸,再平空跃起,手中长剑在坑壁上轻轻一点,就跳到洞外轻飘飘地落在江辰的面前,惊得江辰目瞪口呆。
女子展开纸张,只见上面画着一株大树,树下一个面目可憎的胖大女子,鼓着腮邦身子前倾,手上有一个往前抛掷物件的动作,硕大的肚子因她的动作呈现波动状态。
“你这画的什么?”女子皱眉看向江辰。
江辰并不解释,只是敷衍的“呵呵”两声,将脸转到一边去。
女子看向画旁的两句诗:云想衣裳花想容,大树底下桃花猪。再看胖大女子掷出那个带把的黑点……鲜果!
女子被气笑了,她两手插腰一步一步朝江辰走来。
江辰笑容尴尬,不停地后退,“开个玩笑,面部表情请放松!放松!”
那女子上前一步将食指顶在江辰的胸口上。
江辰紧张地问:“你要干嘛?”
“开个玩笑。”
随即江辰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得后退一步,脚下一个悬空,两手在空中挥舞几下后,“啊”的一声掉到坑下。这他妈就是无妄之灾呀!自己被困在洞里一夜,画张画发泄一下,居然又被顶下来。谁能想到,这么张破纸扔在深坑居然有人定要捡起来看,谁能想到这女子的武功如此高绝。还有,他被一个女人用一根手指头顶下来了,简直是奇耻大辱!
在落到坑底时江辰腿部一点减缓跌势,然后就地一滚发出高声痛呼,武斗肯定是不行的,换文斗!
“断了、断了,我的腿断了!”
那女子站在坑边皱眉看他,“你一个有武功底子的人,掉这么个坑洞会摔断腿?你可别使诈!”
江辰大声嚷嚷,“喂!你这个人很过份嘢!我跟你无怨无仇,你先是挖个坑逮我,然后把我网上去,再顶下来,你这是土匪行径知道吗?”
那女子的笑容僵住了,怔愣良久,低声说道:“……对不起!”
“啊?”江辰正欲继续口诛笔伐,不意竟听到这话,立时便没了声。
几个孩童又把江辰网上来,放到一副单架上,抬起往山上走。
江辰知道这伙人真的以为他的腿断了,只能“咿咿哟哟”的喊疼,待走了一段路后,才装作后知后觉地问道:“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黄岗寨。”女子答道。
“那里是土匪窝嘢!我就是怕撞到他们,才从后山绕道的。”
“已经撞到了。”女子声音闷闷的,在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后,又说道:“我们就是黄岗寨的土匪。”
江辰立即抬起上半身,表情骇然的祈求道:“我、我是好人,我没有银子。”
那女子不理他。
江辰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惹得抬他的孩童们全都笑了。阿发大声说道:“她叫夏大洪,是山寨的大头领。”
“夏、大、洪!”江辰两眼一翻,倒在单架上。
阿发推了他几下见没动静,就说:“姐姐,他好像吓昏过去了。”
女子走上前,想要探手摸上江辰脖颈上的脉络,但对上江辰俊逸非凡的脸孔,却又忘记了探脉。良久,她才意味不明的叹喂一声,
“先抬回去再说吧!”
佯装昏倒的江辰百思不得其解,黄岗山寨匪首夏大洪不是一个六旬老头吗?怎么变成妙龄少女了?江辰微微裂开一条眼缝,看到阿发将他包袱里的东西全部掏出来,先是捏着他吃剩的半只粗面馒头皱眉,随后甩到一边。接着其余的几个馒头也一一甩出去,一边甩还一边大喝一声,看哪只甩得远。
粗面馒头瞧不上,看来土匪们为祸一方,小日子过得不错。江辰闭眼思忖,随着舒服的摇晃,他竟真的睡了过去。
当江辰醒来的时候,已身处一间大屋之内。屋里摆着一张大通铺和九套被褥,前方有一张长桌,也摆着九张凳子和九套笔墨纸砚,以及书籍、茶碗、茶壶、油灯等物件。
一个十四、五岁,书生打扮的少年走上前来问道:“兄台你醒了,可想喝水?”
“这里是哪里?你是谁?”
“我叫魏维,比你早来一个月。”
“早来,什么意思?”
魏维倒了一碗水递给江辰,“你被抓的时候是不是也逃跑了?是不是也摔伤摔晕了?所以还没有人跟你说起这里的事。”
江辰点点头。
“山寨抓捕过路书生,然后关起来念书。”
“为何?”江辰奇了。
“有一次大头领亲自来训话,她说我们这些人每个月要进行一次考核,总成绩一甲的,山寨就帮他买一个官,所以大家都很努力。”
买官?意思是说黄岗山寨还没有与官府勾结,那官府为何不剿匪?难道是土匪战力强大,官府剿不下?他可是只身入虎穴的呀!想到这里,江辰背后微微发寒。在思绪万千的时候,江辰发现魏维一眼不眨地看着他,便故作惊讶地说道:“啊?那一共有多少人?”
“连你共有十七人,现在他们都在学堂里用功。不过,大头领说你的腿受了伤,让我回来照顾你。”
“那我岂不是耽误了你的功课?”
魏维憨厚的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不要紧。我年纪最小,成绩也最差,轮不到我的。”
“既是没有希望,能不能请求放行?”
“我觉得这里挺好,暂时还不想走。”
江辰更感惊奇了,“这里好?”
魏维很用力地点点头,“这里衣食全包,教书的先生也有学问,我家里不富裕,在这里念书能帮父母省些银钱。”
“那有获准离开的人吗?”
“没有求告离开的,但有两个被山寨送走的。”
“为何送走?”
“成绩太差,比我还差。”魏维低着头,笑得两肩直抽抽,好像有人比他差是件很可乐的事,“不过……现在最差的就是我了。”说到这里魏维脸皱得像只苦瓜,“哎!公子,你的功课如何?”
“我……也很一般。”
魏维握紧拳头挥了一挥,“那我们一起努力,争取不被送走!”
“……呃,好的。这里有没有洗澡的地方,我全身都脏兮兮的。”
“后院有一口水井,我们都在那里洗,你腿有伤,我扶你去。”
“……谢了。”
洗涮干净后,众书生也回来了。大家纷纷跟江辰打招呼,并请教他的尊姓大名。
“小生姓江,单名一个辰字,温州人氏……”
刚才魏维已经告诉江辰,被抓捕上山的书生中有四个秀才,其他的都未入学,所以江辰本欲把原来对夏大洪说的那一套搬出来,但想着乡贡入京得先是个举人,比这些人高出太多怕引人嫉妒,便改口道:“被父母送至京中求学,这次回家是准备参加乡试,不想被……请到这里来。”说完这些话他“嘶”了一声,他对夏大洪说起进京赶考的时候,她并没有觉奇怪,还真是个山野丫头,居然连乡试、会试、殿试都分不清。
众人一听,有人自嘲苦笑,有人面露遗憾,有人暗自鼓劲。自嘲苦笑的是被比下去感到无奈的;面露遗憾的则是希望江辰不是生员,现在事与愿违;暗自鼓劲的则是已经入学,自认为有优势且不惧竞争的。这黄岗寨的运气可不怎么样,辛苦抓回来的人,全都是些为买官而奋斗的庸材。
通过与众书生交谈江辰得知,这些人虽也知道,由山寨出资帮买官并不光彩,但出仕终究是他们的追求,所以脸面也就不讲究,江辰的眼中掠过不屑。相反,对于山寨想要买官的想法,江辰却能够理解。他早就听闻这伙土匪已多年没有为祸一方了,但毕竟还是强人,能沟通官府偏安一隅总归是好的。
江辰无意结交“买官货”,所以不耐烦去分辨他们,只记得一个满脸正经的白面书生叫张甲;一个满面苍桑的书生叫钟声,只不过根据钟声的面相,江辰觉得叫中老年更好记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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