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钢琴
琴房里，与焉过了一遍谱子，其实曲子选得很不错，跌宕起伏，颇有惊涛骇浪的气势，背景也很恢弘，是挑大梁的曲目，她隐隐猜测他的节目会赢得很多人的青睐。
但每个小节之间的过渡段其实也很重要，而原曲谱似乎为了凸显高潮段的激昂辽阔，全然草率地对待几个过渡段，稍稍改一下的话，既可以修饰过渡段，又可以平衡整个曲目的恢弘之势。她想着就抬手改动了一下谱子，然后试了试，满意地轻轻点点头。
她将谱子取下，然后轻轻把琴盖合上，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与焉有些担忧自己的擅闯，扭头去看。却对上了白安惊艳的目光和万心怡惊诧的目光。
一时间，四目相对却无言。
万心怡跟她说了大概经过，就询问与焉。一旁的白安似乎也很为这事发愁，毕竟是元旦晚会，面向全校和社会，校方不敢不重视。
与焉点点头，“我想先看看谱子”
万心怡点点头，把谱子递过去，“有把握吗”
与焉点点头，“我试一下”
与焉重新坐回钢琴前，葱郁纤细的手指落在钢琴键上。万心怡此刻不得不承认，与焉是夺目的，是耀眼的，她沉郁恬静的气质让她跟那首钢琴曲融为一体，她仿佛已经看见了聚光灯下她身着华服的模样了。她想说有些人即使想要敛藏锋芒也是藏不住的，是金子总就会闪光，尤其是在灯光下。
每一个音符都像是被她操纵在手心里，轻易就能准确无误地弹出令人望而生畏的曲目。一段终了，万心怡的心落地了，她服了。
与焉很快就收到李崇明导演的回复，文人墨客大约都喜欢咬文嚼字，而上了年纪的那辈人更喜欢用一堆话来修辞己方观点。
但好在与焉并不抗拒，她认认真真地看着李崇明导演给她的评价。文段很长，语言中肯耐听，还引用了些不太常见的金句，概括起来就是，全文3分在讲她的年轻，5分在讲她的影片技巧内容的不足，还剩2分说了自己对她的期望，并且表示，来日可期。
与焉淡淡回应了句谢谢，就收到了赵女士的视频电话。
与焉接起，将音量调小，“赵女士，你平时可不喜欢跟我打视频”
那边的赵女士狂喜着，声音瞬间四起，“李崇明导演跟我夸你了啊，说等你实习就去他麾下的工作室实习！”
白安听见了什么……她跟其他两个室友面面相觑，李崇明，是那个李崇明？？？
与焉点点头，“我知道”
赵女士刚想问起她交差的作品，就被与焉打断，“我要去上课了”
然后彻底挂断。
白安幽魂似的，跟其他两个室友聚过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元旦晚会前一天，与焉被白安扯着去了一趟影楼，中途白安却说要离开，然后又说。
“李然一会儿过来”
与焉皱了皱眉，“你什么时候跟他这么熟了？为什么喊他？”
白安露出标准小梨涡，然后掷地有声地说道，“都是学生会的，什么熟不熟的，而且你不是帮他话剧伴奏吗，来挑礼裙，也好让他参考参考啊”
于是，李然就在白安离开的下一刻赶来了，两人像是事前说好一样，一个前脚刚走另一个后脚就到了。
李然笑着，“我帮你一起挑挑看”
多一个品味不错的人参考确实也不错，与焉这么想着，便点了点头。
后来，与焉抬手想要去欣赏长裙的时候，一只手同她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一处。与焉看向他，眼底有些惊喜，“你也觉得这个不错？”
李然绅士地收回两人因为意外搭在一起的手，他不能太唐突，从小良好的教养告诉他要尊重女孩子。
他点点头，“嗯，感觉不错，试试？”
与焉点点头，“好”
怎么说呢，当与焉从试衣间走出来的时候，李然觉得世间美好也不过如此。
洁白清瘦的肩膀，好看的锁骨上有一个小小的痣，多了几分妩媚。聚光灯打在她的头顶，落下一片阴翳，她低着头忽然抬起看向李然，微微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唇红齿白，让人不禁心生几分破坏欲和占有欲。
“你觉得怎么样？可以吗？”
李然愣住了，甚至忘记了回应，一旁的导购也愣住了，赶忙回应道，“小姐，你真的太美了，我从没见过有谁能把我们店里的礼裙穿出这么惊艳的效果的”
李然赞同地勾起唇角，与焉看着他的笑，只觉得有几分不同，她好像是第一次注意到他的唇角有一颗小痣，会伴随着他的笑微微扬起，她的眼眸忽然多几分异样的情绪。
随后她听见他说，“很美”
与焉笑着，自己也懒得再挑，索性就定下这套。她跟着导购去柜台准备结账，一只手快她一步地递出银行卡。不像李然，与焉扭头看向那人，有几分惊喜“闻钦哥哥？”
李然注意到了那个人，就在刚刚，他记得他。在听见与焉喊他闻钦的时候愣了愣，觉得有几分耳熟。但听见两人好似多年老友一般熟稔的聊天时，又压了压醋意，不说话。
“你们学校邀请我去参加元旦晚会，我来这边试衣服”
“原来是这样，是作为校友去的吗？”
闻钦笑，“差不多”他注意到与焉手上的礼物，有些惊喜，“有节目？”
与焉笑了笑，“是献丑”
闻钦笑，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我在台下给你加油”
闻钦温柔地说有事就离开了，李然接过与焉手上的袋子，“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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