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伴登临
裴绍庭也察觉到南平王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挡住了南平王的视线。
虞同贺察觉了,悄悄往后躲了躲,她还没见过这样色中饿鬼的人,来人家参加满月礼,盯着人家年轻媳妇不放的。
裴知远抬眼一看,立刻沉了脸,支起身,道:“王爷,请里头坐。”
南平王一抖,忙收回视线,讪讪道:“请、请。”
他是有色心,但他没色胆,谁知道裴知远哪天反起来,先杀了他祭旗,他不过是见到漂亮女孩子就爱看两眼,可不敢沾惹裴家人,更何况是裴家大奶奶呢。
进了议事厅,贺静双和二太太陪着南平王侧妃走在前头,虞同贺与裴绍庭落在后头,裴绍庭看了一眼前头膘肥体壮的南平王,压低了声音道:“你不用虚应她们,反正你也刚出月子,跟太太说一声身上不好,回去歇着吧。”
虞同贺轻轻摇头,“哪里能那样不知礼数呢,横竖有太太,我不怕。”
“也好,你只要记着,在南平,轮不到任何人给你脸子看。”
虞同贺抿唇一笑,道:“好。”
进了内庭,南平王侧妃坐了上首,其余人陪坐,一众人都不再说话。
南平众人谁不知道,南平王不过是个应景儿的罢了,正儿八经的土皇帝还是裴家。别说四个侧妃了,就是正妃娘娘来了,照样不过是坐上去的摆设。
侧妃尴尬地轻咳了声,问贺静双道:“你们家的小大姐儿可好?”
“托侧妃娘娘的福,一切都好,能吃能睡的。”
“原是说王妃娘娘要来的,可巧她病了,身上不好,你们家又是办满月,她不好过来,只得托我来了。”
“侧妃娘娘驾临,是我们的福分,王妃娘娘哪里不好?等明儿了,我们去瞧瞧的好。”
侧妃知道下面这群贵妇人没一个看得上她的,只不过碍于南平王还顶着一个萧姓才给几分好脸,她也有自知之明,不敢造次。
“我听说你们家大奶奶是金阳虞家的女儿,是哪一个,我瞧瞧。”
虞同贺起身行礼,“见过侧妃娘娘。”她心里嘀咕,刚刚南平王那老色鬼差点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她怎么可能没看到,这女人也不知道要作什么妖。
“好个样貌!”侧妃惊叹,声音都大了许多,“人都说梁都的十公主天下无双,依我看,你们家大奶奶也全然不差!”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贺静双笑道:“侧妃娘娘谬赞了,公主殿下金尊玉贵,貌美天下皆知,贺丫头蒲柳之姿,哪里能同日月争辉。”
侧妃也不知道是真要夸,还是要挑拨,笑道:“你啊,自谦了,你们家这大奶奶的容貌,可是世间少有。”
这这样硬要夸,贺静双都不耐烦应付她了,“贺丫头粗鄙,比不得十公主金枝玉叶,侧妃娘娘可千万别这样说了。”
这边尴尬,那边南平王也尴尬,硬要夸裴绍庭青年才俊,便是梁都的世家公子们也比不得。
裴知远不惯着他,道:“王爷这话可是诛心了,犬子不过空有一副尚能看的过眼的皮囊罢了,当不得王爷谬赞。”
一句话堵的南平王没话说,只好低头吃茶。
裴知远不把他放在眼里,南平王是太后身边的洗脚婢女所生,自己又不上进,被封南平王还是他生母伺候太后尽心才得来的。
南平王来了,众人虽然瞧不上他,但好歹是正儿八经的皇室宗亲,也不能全然虚应,只陪着喝酒。
撤了宴席,有丫鬟小厮各处回报,百丽园小戏子们都扮上了,只等着老爷太太去去看呢。
于是众人移步百丽园,男女分坐,南平王被裴家大奶奶那娇俏的模样勾的心痒,一直往女眷那边瞧。
他心里嘀咕,那虞同贺一个武将的女儿,除了个子比其他同龄女子略高些,容貌上却是一点都不俗,长得花容月貌,配裴绍庭果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只不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若能一亲芳泽,拿这个王位换也在所不惜。
他心里想,面上就带出来,嘿嘿□□,裴绍庭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怒从心底起,咬牙强忍下来,换了一只拳头大的酒盅,倒了满满一盅酒给南平王,自己也是同样一盅,他笑意有些冰冷,盯着南平王,“王爷,臣敬你一杯。”
南平王慌忙收回视线,看着面前两只硕大的酒盅,心里暗暗叫苦,他昨夜喝的酒还没有完全醒,这裴绍庭是铁了心要让他竖着进镇南侯府,横着出去了。
可是他又能怎么办?拿自己王爷的身份压人?还是直接摔杯子走人?
他都不能,只得乖乖端起酒杯,甚至还要陪笑,“世子好酒量。”
裴绍庭冷笑,“王爷也是。”
两个人端着大酒盅喝了一杯接一杯,台上唱的什么戏都没听清,只知道后面小厮捧着的酒坛子空了。
南平王最后白眼一翻,直接出溜到桌子下面去了,裴绍庭只是脸有些红,招手叫来王府跟来的人,“带王爷回去吧,地上凉,别生病了。”
后面两个小厮忙上前把他们丢人的主子从桌子下面掏出来,向裴绍庭赔着笑脸将南平王扶走了。
主人家没留,他们也不敢说什么,跟来的人一边扶着南平王往出走,一边遣了一个人去找侧妃。
那边正说着话,见侧妃要走,纷纷起身送客,让侧妃一句别送了哑在嘴边,最终自己咽下去。
宴席要摆三天,虞同贺因为才出月子,贺静双就叫她带着大姐儿回去了,裴绍庭因为也陪着回去。
一路上裴绍庭跟在虞同贺身边亦步亦趋跟着,虞同贺只当他没事,没想到一回去才发现这人已经喝糊涂了。
一时他醉了和别人不一样,不撒酒疯不呕吐,就是乖巧听话,叫做什么做什么。
虞同贺看的好笑,亲自拧了布巾子给他擦手擦脚,换了寝衣,扶他上床歇了,自己才去换衣裳洗漱。
回来又犯了愁,她和这裴绍庭最多算得上说得来话的朋友,同床共枕怪怪的,可要是她去别的地方睡更怪了。
大户人家规矩严,下人多,嘴又杂,要是她今晚去别的地方睡,明儿指不定传出什么闲话来。
红玉看出她的迟疑,低声劝道:“奶奶还是早点歇着吧,外头胡妈妈正训小丫头子呢。”胡妈妈是侯府家生子,是出了名的嘴碎,不然裴绍庭夫妻两个没圆房裴知远做公爹的怎么会插手,就是这胡妈妈说话没个轻重,添油加醋爱胡说,才让裴知远着了急。
虞同贺点点头,“行了,我知道了,你也回去歇着吧,外间留一个人看着炉子就好。”
红玉应了一声,这才出去,招呼一个二等丫头进来值夜。
虞同贺叹了一口气,只得上了床,放下床帐,缩在自己的被子里躺下,被子里汤婆子暖乎乎的,因为早起,所以很快就睡过去了。
夜深了,汤婆子也凉下去了,虞同贺冷了,不自觉的就往热源靠。裴绍庭半梦半醒间察觉有人往自己怀里拱,他向来都是自己睡的,还吓了一跳,他瞬间睁开眼,等看清了人,才放下心来,又一时失笑,他和虞同贺已经有了一个女儿,却还没有这样一起睡过。
她窝在自己怀里,乌黑的头发披在脑后,因为侧躺着红唇微微张开,习惯了黑暗,裴绍庭甚至隐隐约约看到她红艳艳的舌尖。
他将人往怀里一勾,按住被角,合上眼睛便又睡着了。
天亮了,虞同贺一睁眼就看到近在眼前的半截下巴,上面覆着一层薄薄的青胡茬,她抬眼看上去,就看到裴绍庭一张俊脸。
她吓了一跳,刚一动,裴绍庭就醒了,垂着眸子看她。
虞同贺咽了咽口水,往后挪了挪,“我怎么……”
裴绍庭放开她,收回被压的已经没知觉的胳膊,坐起身按揉,道:“你半夜自己跑过来的。”
虞同贺不信,但也没好意思反驳,毕竟的确是自己枕着人家的胳膊,她跟着坐起身,轻轻哦了一声,看他一直按揉胳膊,不好意思,问道:“怎么样?用不用我帮你按按?”
裴绍庭抬起头看她,眉峰微挑,“你来。”
虞同贺真的跪坐起来,两只纤细的手按在他胳膊上使劲按压。
裴绍庭诧异地发现她手劲儿不小,尽然按的很舒服,虞同贺解释道:“我们家是武将世家,到了如今,除了我伯父,都是习武之人,女儿家虽说没多大本事,但强身健体的功夫总归会一些。”
外头伺候的听见里面主子说话,撩起珠帘进来,站在门口问道:“大爷大奶奶要起了吗?”
裴绍庭放下胳膊,虞同贺去撩起窗帘,道:“进来伺候吧。”
一时间外头伺候的人鱼贯而入,各司其职,各人干各人的,不多时两个主子已经穿戴整齐了。
洗漱过,裴绍庭道:“不去太太那边用早饭,我们自己在这边吃过了再过去。”
“嗯。”虞同贺将最后一支金凤钗簪在鬓角,吩咐红玉,“传饭吧。”
吃过了早饭,两人慢慢往前面走,清早的太阳照在房檐上,金灿灿的,让虞同贺终于有一种归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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