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伴登临
毛公公拖着病体上路,虞同贺还送去了两根老参,祝他早日康复。
正因为这个,没了毛公公的吵闹,这北上的路变得更加有趣。裴绍庭到一个地方就出去买些好玩儿的东西或者当地小吃,闹到后来,直接腾出一辆车来放东西
三月上旬,他们终于马上到京城了,这段时间虞同贺常下马车去走走。
马车停在官道旁的树林里,鸟鸣声清脆,裴绍庭下了马车,伸手接住虞同贺。
虞同贺搭着他的手下车,脚踩在软软的嫩草上,看着宽阔的官道,笑道:“终于到了。”
裴绍庭目光落在很远处几乎看不到的京城,意味深长道:“我们到了。”
虞同贺今日梳着惊鹄髻,簪着金累丝红宝石步摇,穿着缠丝牡丹裙,上面是一件萱草色褙子,已然没有刚来时赶路时恨不得披着被子的模样。
她看一眼裴绍庭,知道他心里压力不小,便放低了声音开解他,“我们进了梁都,一切都小心行事,定然不会有事。”因为她知道梁帝多疑但昏庸,生了二十多个儿子,争斗不休,就连四公主都有心争储位,斗到最后没留下几个,葬送了江山不说,差点断子绝孙。
裴绍庭就爱听她宽慰自己,立刻露出一个笑来,牵起她一只手,吓了虞同贺一跳,“干什么?”好端端的大庭广众拉拉扯扯,多不好。
“带你去看些好玩儿的。”
虞同贺看他这样,知道一桌又有谁要倒霉,不过这样也好过他愁眉苦脸,便也有任由他拉着自己往林子里跑。
两人就这么手拉手跑走了,碧翠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喊出声,一看红玉,人家坐在车沿上,像是没看到,自顾自地拿着一个绣绷子绣花儿。
进了林子,远远听到有人说话,裴绍庭拉着虞同贺躲到树后,就看到毛公公跪在一个黑衣大汉面前哐哐哐磕头,那大汉一脚将他踹翻在地,“狗阉人,别以为进了梁都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我会一直盯着你,小心你的狗命。”
毛公公只顾着磕头,都没发现人家已经翻没影了,等他回过神,再生气也没办法了,他虽然是总管太监的干儿子,但黑衣大汉的话还在耳边,他不敢不听,只能被威胁着,能进宫杀他的,把他的罪行呈到皇帝案头上并不难。
毛公公收拾干净自己一瘸一拐的离开,没发现挤在树后看热闹的小夫妻两个。
虞同贺也觉得痛快,一回头就发现裴绍庭不知道什么时候贴的很近,她一扭头差点亲在他脸上,她吓得一缩下巴,裴绍庭伤心了,“同贺,我自问长得没那么怕人,你怎么一副我很丑的样子,叫我好生伤心哪。”
虞同贺憋红了一张脸,察觉他双手抱在她腰间,两人离得极近,她横着手臂挡在两人中间,说话有些磕绊了,“你长得最好看,我可没说你不好看。”
“那刚才你躲得那样快,你我夫妻,别说是亲一下,便是夫妻敦伦都是正常的,但你瞧我们,同床共枕半年光景,我牵你的手都得小心翼翼的。”
他说话太露骨,虞同贺觉得脸热的都要滴血了,她虽学过些外家功夫,但在裴绍庭跟前根本不值一看,挣不开,又不敢回应,只能闭上眼睛装死。
裴绍庭看她紧闭眼皮,鸦羽似的长睫却扑簌簌扇动不停,更觉可爱,情不自禁,循着那微张的红唇吻上去。
虞同贺也是被嘴唇上柔软的触感惊到了,倏然睁开眼,就看到裴绍庭凤目笑意流转,却也脉脉含情,勾的她也昏了头,横在两人之间的手臂软下去,轻轻扇动长睫,合上眼皮,感受嘴唇上传来的微妙触感。
裴绍庭是不会接吻的,他只会贴着嘴唇轻轻啄吻,虞同贺有些认命,抬起垂落的双手搂上他的腰,含住他的嘴唇,舌尖悄悄滑过裴绍庭嘴唇。她清楚感受到裴绍庭全身一僵,随即如同打通了任督二脉,按着她的后背把她压向自己,勾着她的舌尖深吻。
这个初春的午后,一对初尝情爱滋味的男女在梁都外的树林里伴着微风亲吻,两颗心终于靠在一起,各自许下心愿,不外乎相守不弃,一生相依。
碧翠发现她们家两位主子跟之前不一样了,就去了一趟树林,不过短短半个时辰,红玉才绣完了一只鸳鸯罢了。
大奶奶回来的时候鬓边簪了一朵野桃花,嘴唇艳红,双眼水洗过一样,含羞带怯的,仿佛一朵枝头新开的花儿,经受了雨水的洗礼,更加娇艳欲滴。
大爷也是挺胸抬头,恨不得所有人都能看到他的笑,都知道大爷长得俊,南平时出门过街要被女子送花送帕子,尽管大爷从未收过就是了。只是今儿他高兴的有些过分了。
明明到了梁都他们的日子不知道怎么样呢,还能这样高兴,指不定是傻了。
那两个人像是心照不宣,回了营地便进了马车,到再出发都没有出来过。
马车晃晃悠悠重新上了官道,马车里裴绍庭按着虞同贺亲的虞同贺都要喘不上气来了。
他像是找到了新玩具似的,只想和虞同贺亲个地老天荒。
虞同贺推不动他,又时时能感觉到他强忍的欲念,那样虎视眈眈,如同它的主人,迫不及待。
她开始担心进了梁都的日子了,解了禁的年轻人,怕是忍不过今晚。
进了梁都城,裴绍庭终于舍得从虞同贺身上起来了,虞同贺气的瞪他,一边瞪一边自己梳妆,让他给自己掌着镜子。
反观裴绍庭,一双凤眸含着笑意,仿若一只吃到了肉的猫。
在长庆街,宫里的车马与裴家车马分开,毛公公提醒裴绍庭夫妻进宫谢恩,裴家车马拐进七步巷,在一座三进的宅院前停下。
宅子已经收拾停妥,门上匾额大大錾着“裴府”二字。
下了马车,虞同贺略一撇嘴角,这里她知道,是前朝幽禁广王的地方,梁帝选择这里赐给裴绍庭住,就是要他心里明白,他进京,就是一枚掣肘两方的棋子,就是质子。
裴绍庭牵起她的手,道:“这里往后就由你当家了。”
虞同贺失笑,“败了大爷的家财,大爷可不要怪我。”
“尽管败,大爷有的是养媳妇的银子。”
夫妻两个一番逗趣儿,将心里那点不舒服都散了个干净,两人手牵着手进门,绕过影壁,穿过几道门,终于进了正院。
这座宅子虽然是三进,倒也没有那样小,前庭后院俱全,甚至有一个漂亮的后花园,园子里不大不小一方池塘,活蹦乱跳养着一池子鱼。
顾不得看新家,裴绍庭夫妻换了衣裳进宫谢恩去了。
他们去的时间不巧,正是晚上掌灯时分,皇帝要打坐听道,于是叫他们在廊下等着。
夜幕降临,又起了北风,虞同贺冷的轻轻颤抖,裴绍庭侧着身挡着寒风,却不敢再有动作。
他心里是气的,虞同贺最怕冷,却要跟着他在这里受冻。
站了约摸两刻钟,从西边宫道上走过来一行人,为首的大约是一位公主,穿着妃色金线绣蝶锦衣,外头罩一件牡丹色大袖琵琶襟上衣,梳着双刀髻,面容桃花,粉面桃腮,娇俏可人。
虞同贺老远看过去,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认出来了,那是女主——萧岁安!
她心口开始不受控制地乱跳起来,慌乱地去看裴绍庭,却见他皱着眉头低头看着自己,满眼担心,丝毫没有察觉那边过来的正是他天命之人。
她像是偷了别人的东西,莫名有一种心虚之感,慌忙垂下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尖猛瞧。
不知道是南平太过安逸了,还是怎么样,她竟然放纵自己就那样喜欢上了裴绍庭,走了原书虞同贺的老路。
不经意间,她想起原书男女主的初见,正是这冷风戚戚的晚上,裴绍庭初到京城,被带进宫时也是晚上,但原书中应该是早了半个多月。
梁帝也是这样,让裴绍庭在凤栖宫宫门口等了一个时辰,萧岁安作为皇后最小的女儿很得宠爱,晚上跟父母吃过饭陪皇后说了好一会儿话,得知父母要见人才离开,没想到碰到了裴绍庭。
裴绍庭容貌冠绝天下,便是最受宠爱的十公主萧岁安也不能免俗,一眼便看上了裴绍庭,此后便是穷追猛打,抱得夫君归。
萧岁安正低头想事情,她常看些杂书,曾无意间看过一副丹方,里面的东西单独吃一样儿时间久了也会要人命,别说混在一起吃,哪里能长生不老,分明就是要人命的东西。
她几次想劝,都被她父皇训斥,渐渐的也就不敢劝了,今晚她几次欲言又止,但看父皇高兴,没敢扫他的兴,但看他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他还执迷不悟,她便觉得心里难过。于是不妨头,走到了廊下被人挡住去路,一抬头就对上一双能勾魂摄魄的眼眸。
她一时失了神,竟直直盯着人家看,直到身后的贴身宫女提醒才回过神。
她羞得满脸绯红,也没有摆公主架子,连忙道歉,“我想事情失了神,一时失礼了,还望勿怪。”
裴绍庭蹙着眉,大抵也猜到她的身份,行礼道:“公主言重。”
虞同贺一颗心快要从嗓子里蹦出来了,瞧萧岁安的样子,绝对已经对裴绍庭有了意思,只是不知道裴绍庭是不是也会照原著剧情走下去,看上这位美艳动人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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