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很想你
今夜的丹江温柔浪漫,处处都是热烈璀璨的风景。
沈枝没想到会遇到席地卖花的苏晗,向何述之打了招呼后一同卖花,后者待在附近庄野的表演地,安静地凝视着脸带笑意的沈枝。
庄野朝着群里丢了张照片,框进了何述之和沈枝,那个眼神,从相机里都埋藏不住。
角度原因,苏晗入境了小半张脸,岑溪却因为这一点点线索从满满的工作中挤出时间前往。
裴桓纯属是担心左鸢,紧跟其后。
看到照片的左鸢,不停地翻阅记忆,她总觉得自己似乎是见过照片上的女人。
而且还画过她。
左鸢拿出画册,根据不清晰的记忆翻找,终于在五年前的一本画册里找到了。
那是在一座寺庙上,左鸢去寻找灵感,那时她暗暗向何述之传达心意,却被清晰明白且坚定的拒绝,就好像她再也没有机会了。
画了那么多年何述之,见过很多次他的落寞,左鸢本想画自己,自画像再无病呻吟很没有意思,于是她去了寺庙。
于人间烟火处,净水池畔,烛火摇晃不休,寺前有一女子静默而跪,双手合十,身形单薄却给人一种坚守之感,一条红丝带被写上姻缘,随风摆动。
沈枝跪得虔诚,眼里情绪浓烈,此时她刚刚知道何述之的深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也不知道在问谁,“他又不是不喜欢我,他甚至很爱我。”
“求了上上签,系了红丝带,能不能让我再勇敢一次,看看这次能得到什么,或许是一句,我也有一点想你。”
左鸢在她身上看到了同一种落寞,和何述之给她的感觉一样,于是她画了下来,等到想要去询问那人时,早就不见踪影。
现在她明白了,自始至终,身外客,是自己。
裴桓在何凝婚礼结束后对左鸢说,“我不会劝你放弃,但对你而言最好的路是逼自己慢慢放弃。”他顿了顿,“你以为何述之为什么一直定居在南昔,为什么会在南昔大学当老师,为什么每天都会站在路牌下,又为什么每天都会经过玫音巷。”
左鸢没有吭声,她听到裴桓在扎她的心,断了她所有的路,“因为他在等一个人,他等了那个人十年,现如今那个人回来了,你觉得自己还会有一丁点胜算吗?”
左鸾这才抬头,一双受伤的眼睛像是有流泪流出:“……裴桓,你没有骗我?”
裴桓摇头,“你也可以去问庄野,他都知道要叫沈枝何嫂,述之等了十年,你就也要等十年吗!这一辈子,除了沈枝,何述之不会喜欢任何人。”
左鸾低头不语,似有哭腔,不知道要向谁求助,“我就是想知道,玫音巷的沈家姑娘究竟长什么样,是个怎样的人,才能让何述之站在路口等了整整十年。”
现如今,群里的那张图片,手里的这幅画,都像是在说:你现在知道了,你五年前就知道了。
她在姻缘庙看她求签,也没什么特殊的,小女生一个。
左鸢发现自己并没有入场券,沈枝不过是一个爱哭鼻子的小孩罢了。
唯一特殊的是,何述之爱她。
庄野悄悄来到何述之身边,挠着脑袋,欲说不说的模样看着挺奇怪。
何述之撞了他一下,“怎么了,扭扭捏捏的。”
庄野声音很低,“我怕你骂我?”
何述之不解,“我为什么要骂你?”
庄野说,“何哥,那我说了,你要骂就骂吧,打也可以,下手轻点就行。”
何述之笑道:“什么毛病,说吧。”
“其实我在五年前见过沈枝。”他记得特别清,那一天何述之参加了一个摄影作品展,将全部照片都买了回来,连续好几天都一个人待在一座画室里,出来后又去城南种玫瑰,总之很落魄难安。
何述之的眼里有了波动,轻声道:“我知道。”
之所以买了所有作品,是因为那个展的主人是沈枝,他当时还以为沈枝连办展都不想亲自到场。
“这不是重点,”庄野彻底泄气,破罐子破摔,“我当时骂她了,在她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以为你出头的名义。”
何述之没说话,看不出情绪如何。
庄野更怕了,不过到了这关头,他一鼓作气,“我说:你没有那个意思就不要误导别人,看别人为你伤心难过流眼泪很有成就感吗……”
他声音越来越低,其实也不太记得后面说什么了,“反正就是,我一不小心把高考结束那天你哭的事情捅给她了。”
“然后她像是要哭了,满脸自责,还有难受,我就愣住了,最后在路边我看到有一个人下车把她带走了。”庄野说完了,他也知道自己嘴把不住门,藏不住事情,年少轻狂也总做错事,那毕竟是何哥喜欢的人,但是她让何哥哭了……
“都过去了。”何述之说。
他起身走向沈枝那边,拍了拍庄野的肩膀,“没事,我先和她回家。”
“哦。”庄野声音还是有些闷。
正巧岑溪来了,苏晗被迫退出和沈枝的聊天,何述之过来,两个人就一起离开了。
知分寸,守进退。
当年沈枝的妈妈就是这样对她说的,告诉她来日方长,等到高考结束后让何述之来当她的家教老师。
结果……
何述之打算离开,黑夜里情绪总是不易控制,沈枝脑子里的弦断开,她竟然害怕看到他的背影,她原来不想要看到他离开自己。
在门口,沈枝直接抓住他胳膊亲他,刚刚是绵绵江水,现在是汹涌波涛。
少年人的热烈依旧惹人注目,于是月亮垂下眼眸轻看,墙面上似乎有人影成双。
他们现在已经在一起了,这是她男朋友了。
楼道的灯响了起来,洒下一地星光,何述之靠在身后扶杆上,承受突如其来的放肆。
下一秒,何述之往前,推着她往后,从门口走进了屋里,房门被关上,她被摁在玄关处亲,房内灯没开,沈枝在这一刻不再害怕黑夜,气息交缠,又因视线不明而徒增旎旖。
一时间时空错乱,不知今夕何夕,窗外银杏树随风轻摇,树下的人影得以登堂入室。
亲着亲着何述之就感觉到不太对,嘴里有咸咸的味道,于是他放慢了速度,不再横冲直撞,而是慢慢研磨,抚慰一般,不离开她的唇,却也不更进一步,给予相碰触的安全感,他小声轻问:“怎么还哭了,弄疼你了?我轻点,不哭了,好不好?”
沈枝没说话,何述之又尝到了一滴眼泪。
他心有余悸,声音微哑:“枝枝。”
她答:“嗯。”
何述之还在担忧,他知道,沈枝的这个“嗯”,不是回答“弄疼你了”“不哭了”,而是回应那一句“枝枝”。
她不讨论其他,只是在他叫她名字的时候开口回应。
何述之终于离开了唇,吐息至耳畔,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叫她名字,没别的不同,只是每一声都很温柔,如春波轻漾,让人心头热:“枝枝……枝枝……枝枝……”
她的回答从“嗯”增加到了:“阿述……哥哥……阿述。”
何述之统统应下,抱她在怀里,轻拍她后背:“是我。”
半响,怀里那人呢喃出一句:“我很想你。”
我每一年都很想你,很想回到你身边,想陪着你走过青春年少,度过大学时光。
何述之轻轻抚摸她后背,像是在顺毛,温柔道:“听到了。”
他叫她:“小青梅。”
月亮永远高不可攀,可月亮同样深情无比,于是她留在原地乖乖等候,像极了烟尾巷里被叫做小青梅的那只猫。
到了卧室,沈枝在床上躺好,何述之伸手想要提她把灯关上,沈枝抓住他的手:“别关灯,黑。”
“好。”何述之顺势牵住她的手。
“你要回家了吗?”沈枝枕着他的掌心,很温暖。
“嗯,很晚了。”何述之用另外一只手拨弄她的头发。
“不可以留下来吗?”沈枝声音轻轻地,像是很认真地在询问他。
何述之捏了捏她的脸,“我也做不到买椟还珠。”
都登堂入室了,又岂能始终君子。
“那明天我还能见到你吗?”沈枝问。
“当然。”他答。
“那你走吧,注意安全。”沈枝松开手。
“好。”
夜色渐渐深了,何述之又在树下站在很久,不知过了多久,各家各户都入眠,他抬头看去,沈枝卧室的灯熄灭了。
何述之想起沈枝说的别关灯,有些纳闷,而他发现楼道的灯也不亮了,原来是停电了。
那么她现在会不会不太好,于是他想要去找她,敲门的时候没有人应,于是何述之干起了老本行:爬树。
沈枝缩在角落里,她害怕黑暗,总让她想起曾经无比厌恶的记忆,风吹窗户吹进来,一片黑暗,整个世界暗无天日。
何述之从窗边进来,慢慢走到她面前,抱住了她。
沈枝感受着被拥抱的温暖,她知道这是何述之,原来黑暗里会有光出现。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何述之耳朵凑过去,沈枝凑过来,在他脸侧亲了一下,然后脑袋一歪,倒在他肩膀上不动了。
“别走了,”她说,“我害怕。”
“好,”何述之说,“我们住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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