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第二天考试一结束，陆希洲就把钥匙送了过来。
他还要上晚自习，结束之后直接到宿舍帮忙。
陆希年没意见。
为了赶在叔叔婶婶结束聚会前收拾完离开，他奢侈地打车回去。
不到十分钟，他们就到了。
车停在一栋复式楼前，占地面积不大，留了一片种花的小院子，所以显得楼体单薄狭窄。
而且看起来只有两层。
“这就是你家？”
“我堂哥的家。”陆希年说。
他拿出钥匙拧门锁，发现钥匙戳不进去：“奇怪，怎么不行？”
“钥匙孔对不上。”程峪接过那串钥匙，找了下，重新尝试，这回打开了。
这串钥匙一共才三把，形状都不同，陆希年没有理由会认错。
程峪把钥匙攥在掌心里，拉着愣神的陆希年走进去：“带我去你的房间。”
“上楼。”
陆希年满嘴苦涩：“难怪陆希洲不给我原来那串，原来已经没有我能打开的钥匙了。”
程峪刚踩上楼梯第一节，闻言顿住脚步，身后的人没有反应过来，一头撞了上去。
“我去！你停下来干嘛！”陆希年捂着发疼的鼻尖怒吼。
程峪转过身俯视他：“我家密码是我的生日，你可以随时过去。”
陆希年愣了下。
说实话，要不是程峪曾经说给他一个家，然后就把他绿了，陆希年没准会很感动。
他冷笑一声，拨开挡路的人：“傻逼，你爹不需要。”
陆希年将人带到二楼，这儿是有一个房间。
他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往上。
如果没记错的话，外面看起来只有两层。
很快，陆希年就解开了程峪的问题。
二层之上还有个小阁楼。
陆希年将门打开，慢慢看清里面的场景，程峪心里头的口子跟门缝一样，越开越大。
鲜血淋漓，淌着他的疼。
“这，”程峪哑声说：“这就是你的房间？”
“是的大佬，帮我把衣服都装上，其他东西能装就装，不能装就算了。”
程峪缩着身子挤进来。
真难得，他竟然在这里看到了阳光。
正正方方，被摆着的物品挡得错落有致。
他伸手捧住光，闭上了眼睛。
陆希年一巴掌打在他的手上：“搁着晒太阳呢？”
“行李箱在你的脚下，我们得抓紧时间，不然叔叔婶婶要回来了。”
陆希年把有用的东西塞进行李箱中，其他的全进空纸箱。
他做好走的准备，就不会给自己留后路，只有全部清空，他才不会想回来。
不过按照叔叔婶婶的性格，没准晚上这里就会成为杂物堆。
陆希年的东西不算多，两人动手收拾很快，除了一个行李箱，陆希年还装了一小箱子的桌摆，都是陆希洲送他的。
他抱起箱子准备拿到楼下扔掉，程峪正站在椅子上，双手抵住玻璃窗。
“开不了的，你不用白费力气。”陆希年说。
“能砸了吗？”程峪完全没有在别人家要懂礼貌的自觉：“我想砸了它。”
“哥哥，砸坏了你赔吗？”
程峪把兜里的手机扔给他：“自己转账。”
陆希年：？
“你离远点。”程峪跳下椅子，拽着陆希年的领子往门口走了几步。
还贴心把行李箱关好。
陆希年环住双臂倚在门口看他，并没有阻拦他财大气粗且任性的行为。
其实他也想砸。
那就砸吧。
陆希年翻出一个棒球，在手中掂了两下。
他瞥了程峪一眼：“闪开。”
两人都走到了安全距离内。
陆希年单眼瞄准窗户，用力抛出棒球。
嘭——
小小的玻璃炸裂，无数的碎片落下，伴随着叮叮当当的声音，还有一股清新得不像话的空气飘了进来。
陆希年深深吸了两口气，无比畅快。
“原来这里的空气也能这么清新，我就应该早点砸的。”
“别进去了，我们走吧。”程峪把他扛着行李箱下楼。
不要的东西沾满玻璃碎，陆希年没有再管，他们会叫人过来打扫。
花了两个小时收拾，陆希年饿得前胸贴后背，上了车就开始点外卖。
“你想吃什么？”
“肉。”程峪也饿得慌，侧眸看着他的外卖页面，伸手加了两个菜，还都是肉的。
陆希年又点了个紫菜蛋花汤，结账，坐等送达。
程峪一直盯着他看，陆希年的手指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划开了一道小口子，鲜血都凝固了。
从书包拿出创可贴，回头陆希年已经抱着书包闭目养神。
傍晚的天还没有彻底暗下来，天际线的橘色火焰渐渐被黑暗浇灭。
路边灯火窜进车中，又匆匆逃走。
少年倚在车门上，随着车子颠簸，皮肤一片苍白，泛着无力的脆弱感。
陆希年隐约感觉有人捏起他的指尖，将什么东西贴上去。
但他太困了，眼皮被胶水黏住，连条缝都挣不开。
这段时间他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眼下青色愈发浓重，考完试，又把他的行李拿出来，绷着的线松开了一些。
陆希年睡得昏天暗地，世界末日都吵不醒他。
程峪只好分两趟把他的人和行李送上四楼，顺便拿了外卖。
宿舍不大，全国统一的上下床，连个书桌都没有。
放下外卖，挑了个陆希年应该会喜欢的位置，贤惠的程峪找来毛巾擦了一遍，等干了些又去跟宿管领床上用品，给陆同学铺好。
被安置到另外一张下铺的陆希年全程安稳，连翻个身都没有。
程峪收拾好一切，走过去抱起他，轻轻放好，盖上小被子。
他又饿又渴，翻出外卖赠送的饮料喝了大半，这才开始拆菜盒。
才扒拉两口，门外有人敲了两声，不等他回，直接推门而入。
“年年，你好了吗？”
程峪和陆希洲四目相对，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程峪忙不迭放下饭盒，从乱糟糟的地上站起来，擦了擦手，僵硬客气伸手：“哥，好久不见。”
陆希洲：“？”
高三生陆希洲迷惑地跟他握手：“你好……”
“我们见过？”
见过。
第一次见面是我跟年年的婚礼，您给了我一个大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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