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林听感觉自己就是不想欠他的。
怎么听他的意思,却好像她在“逼良为娼”呢?
“我不是那种人。”林听想解释一下,又顿住,莫名消了音。
一切都静止下来。
两个人都沉默着。
不知过了多久,江入年轻笑了声。
林听随之抬起头。
周围没有别人,在这种环境下,仿佛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见,只有江入年的一切,成了最强烈的感知。
林听讷讷的看着他。
“别成天想着在我身上花钱。”江入年审视着她,声调不紧不慢,又傲慢又拽:“我的价位,不是你承受得起的。”
“……”
“除非你。”顿了下,他继续:“铁了心想倾家荡产。”
“……”
江入年闹这么一出。
无厘头到让林听无语,直接忘记吃晚饭这件事儿,她饿着肚子把衣服换回去,在肚子抗议好几次之后,她忽然想起冰箱里还有包泡面,干脆随便应付一顿。
壶里的水还在烧。
林听坐着等待。她的视线忽然定住,注意到桌上的快递,下一秒,起身把它拿过来,慢慢地划开黄色胶带。
在打开之前。
林听手掌按在上面。
心情像是期待,又像是忐忑。
过了这么久,和沈引弟见过一面之后。
她会给她寄什么东西?
场面定格住。
两秒之后,林听低下头,看着被缓缓打开的箱子,她从里面拿出一罐糖果,糖果罐只装了八成满,可以摇出声音。
林听拿起来,晃了两下。
哒的一声。
是水烧开了。
林听进了厨房。只是泡个泡面,她没花太多时间,倒完水便出去,泡面放在餐桌上,合上盖子后用书压住。
时间还早。
她从包里拿出平板。
找了部老片出来,边看边吃。
拖了两集才把泡面吃完。
林听注意到时间,想着今晚早点休息。
平板收进包里,她倒掉汤,再把纸盒处理干净。
最近拼命加班。
有时忙到凌晨两三点才回家,再加上调休假期没完成的工作,几乎连周末都睡不了很长时间,持续一段时间下来,导致她气色很差。
整个人也瘦了一大圈。
林听慢腾腾走着,刚到碰到卧室门把手,又回想起沈引弟寄来的快递,便折回去,把糖果罐拆开,拿了一颗。
隔天早上。
林听收拾好东西,出门撞见江入年,注意到他困倦的脸色。她顿了下,下意识和他打招呼:“早。”
江入年懒懒的应了声。
林听把目光垂下,随意找了个话题:“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江入年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莫名耐人寻味,过了会儿,他有些散漫的道:“林软软,你平时还关注我的作息?”
“……”
林听抬头瞧他,故作平静。
江入年和她对视。
须臾,他忽地很欠的冒出一句:“口红又花了。”
“……”
听到这话,林听立马转过身,从包里拿出化妆镜,注意到唇角的位置,可能不小心被什么蹭到,这会儿很滑稽。
林听用手指擦掉多余的颜色,拿出口红仔细补上。
她平静地转头:“谢谢提醒。”
江入年看着她,倒是心安理得地接下:“不客气。”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下楼梯。
并未刻意避开距离。
江入年跟在后面:“最近很忙?”
林听顿了下,没当他这话是在关心:“为什么这么问?”
“我呢,浅眠。”静了几秒,江入年慢悠悠补了句:“麻烦你下次再加班回来,关门声小点。”
“……”
沉默了一会儿。
林听回过头,盯着他看了两秒,迟疑道:“那样你都能听得见吗?”
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像是一个从未被人提及的习惯。
忽地被拎出来,钉在了耻辱柱上。
因为妨碍到别人。
有些难堪。
又觉得莫名荒唐。
江入年却没有回答,睨着她,语气像个受害者:“你觉得呢?”
回想起他刚才的论调。
如果江入年是在没事找事的话,也不大可能会说出她回家的准确时间,那也就是说,她的行为,确实给他带来困扰。
作为过错方,林听想了下:“那你的听力、还挺好。”
“……”
“我以后关门动静尽量小点。”仿若安抚,林听盯着他的模样,认真又淡定道:“实在不行,我给你买个耳塞,你晚上戴着睡觉。”
江入年垂眼,出了声:“还有别的解决办法没?”
林听的反应有些迟钝。
江入年走到她前面,随意道:“就不能不加班。”
林听踩着他的影子。
因为他刚刚的话,林听无法准确定义其中的情绪,像是关心,又有点不像,这会儿她难得有点不自在,便主动找话说:“那你一般几点睡?”
“看心情。”江入年说。
林听噎住。
两个人走到一楼,往一个方向走去。
没记错的话,江入年的车停在前面,她坐过两次,认得车牌号,过了转角,江入年果然拐弯了。
林听暗暗松了口气。
“林软软。”
听到声音,林听几乎条件反射般停住。
林听顺着望去,神色一愣。
江入年对她招了招手,言简意赅:“上车。”
在这种场景下,依旧保持着高高在上的姿态,对她说话完全就是命令的语气,丝毫不考虑被拒绝的情况。
对上他的视线。
这一刹。
林听鬼使神差般朝他走去,走着走着,似是清醒了点,她犹豫了一会儿,有些不太确定的指出来:“你要送我吗?”
想到江入年的性子。
林听忽然觉得自己应该清楚地意识到,江入年对自己的态度并不友善,不怼她就已经万幸,怎么可能主动提这种事。
这个想法太危险。
极有可能是她在自作多情。
林听自觉弄错,立马改口:“我知道你的想法,会好好考虑一下尽快给你答复。”
“你是不是误会了。”
“什么?”
江入年淡淡的提醒她:“耳塞。”
所以。
他让她上车。
不是要跟她谈话。
而是要载她去买耳塞?
林听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
“晚两天可以吗?”林听看着他,客气又极为诚恳的道:“我要迟到了。耳塞的话,最迟明晚给你,可以吗?”
“那我今晚怎么办?”
“……”
注意到她的样子,江入年只是简单的重复:“上车。”
林听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看江入年,纠结几秒才勉强坐上去。
江入年在开车。
车内安静得过分。
林听观察着窗外,试图找到一家便利店,江入年也没有一点声音,目光看着前面,街边白天的景色和夜晚有很大的不同。
任何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
林听渐渐走了神。
望着远处湛蓝的天空,回忆起俩人第一次在车上独处时的情形。
以及江入年对她的态度。
林听总觉得他们之间是不能好好说话的。
有时,哪怕她有意识的退让,江入年也不见得领情,和她说话时,腔调里总有一股莫名的戏弄。
林听不知道他是对所有人这样。
还是仅仅对她这样。
如果是后者……
那说不好是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某些令他不爽的事。
得罪了他。
按照江入年的性格。
林听判断这是极有可能的。
又或者,他就是习惯于这样的交流方式。
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
不光是她。
林听想了想,也觉得很有可能。但不管怎样,在这些想法得到验证前,都只是她的猜测而已。
不该拿去轻易的,定义一个人。
“林软软。”
“啊?”
江入年忽地问:“今晚怎么说?”
最近跳槽离职的员工有点多,在新的人招进来之前,林听都是在主动分着做事,因此,她也不敢轻易做出保证。
“我尽量早点。”
“噢。”
不是要买耳塞吗?
这都快开到电台了。
林听抬起眼,忍不住问:“你为什么叫我林软软?”
像是不觉得这个问题有回答的价值,江入年靠在驾驶座上,语气里那似有若无戏弄感又来了:“哦,我不能叫?”
“……”
林听还挺纳闷。
像江入年这样的人,至少在她眼里还挺有本事,怎么会甘心偏安一隅?
只是呆在清远镇。
随随便便开家烧烤店。
当个清闲的小老板。
虽然也不错。
但他就不觉得屈才?
还是说,这只是他一段时间的规划。
林听想和他好好聊聊。
但又觉得没什么必要。
没过多久便到电台楼下。
这会儿还早,林听也不急,慢悠悠的去解安全带,边解边说:“你路上开车慢点,至于耳塞我晚点――”
“我想了想。”江入年打断她的话,悠悠的道:“――还是不喜欢戴耳塞睡觉。”
林听的动作停住。
这时,江入年抬了眼,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须臾,他向她提出一个极为霸道的要求:“所以麻烦你以后,早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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