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动心
到了约定的这天，周清怡一大早就被陈菲菲和曾彤拉起来化妆。
“菲菲，你化妆技术好，你来帮清怡化一个清新一点的伪素颜妆。”曾彤把瓶瓶罐罐的化妆品都抱到茶几上。
“交给我，我保证把她化出最自然的感觉。”陈菲菲撸起袖子，开始认真挑选今天要用的口红色号，然后对周清怡说：“相信我，你今天就能脱单。”
“我怎么觉得你们两个对我能不能脱单这件事比我还上心。这算不算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周清怡实在忍不住吐槽她们。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的恩人呢，小周周！”曾彤又戏精上身了。
不过吐槽归吐槽，周清怡还是相当口嫌体正直地坐在这里让她们两个在她脸上一顿操作。其实周清怡心里对今天的见面一直都有隐隐的期待，她能够感觉到自己对孙奕恒是有好感的，甚至于私心里希望能发生点什么，所以菲菲和曾彤说要给她化妆的时候她还是很配合的。
不到九点，周清怡就先下了楼打算等孙奕恒过来，没想到刚走出门口时就看见他已经等在那里了。
“早上好。”孙奕恒走上前和她打招呼。
“早上好，你等了很久吗？”周清怡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刚到几分钟而已。”两人一前一后走下前面的台阶。孙奕恒感觉有人一直在往这里看，便抬头看了一眼，然后看见陈菲菲和曾彤两个人趴在窗边对他挥了挥手，于是他礼貌地回了个微笑。
周清怡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见了那两个缺心眼的露出一脸藏都藏不住的八卦表情。
“玩得开心！”陈菲菲对她喊到。
“拜拜！”周清怡很想假装不认识她们两个赶紧转身往远处的地铁口走。
“你昨天有去买纪念品吗？”怕冷场，她随便找了个话题。
“去那天的商圈又逛了逛，买了一点。”
“今天去老城区还可以再看看。”她接过孙奕恒买好的地铁票，“我查到了一家船上餐厅很有意思，今天中午我请你吃饭。”
“好啊，我今天跟着你走，听你安排。”孙奕恒知道她心里想还人情的小心思，就没有推拒。
市中心的很多商店都沿用几百年前的建筑，特别是市政厅和教堂，从外观上显得特别厚重和宏伟。周清怡边走边给孙奕恒介绍，转弯处看见前面聚集了很多游客。
“这个教堂里面的彩绘玻璃和壁画很好看，你想要去看看吗？”
“我知道这个教堂，在历史上挺有名的。”孙奕恒轻轻点了下头说着，两个人便一起走上了台阶。
进去后他们意外发现里面挤满了游客，透过人群看见前面正在举行着一场婚礼。
身着一袭白纱的新娘被父亲牵着，缓缓走在红毯上，远处的新郎身穿一身笔挺的西装，双手交叠，紧张地放在身前。婚礼进行曲回荡在教堂上空，父亲将女儿托付给眼前的男人，转身回去时郑重地拍了拍新郎的手，不知说着什么。
尔后二人站定，含情脉脉对视数秒后，终于新郎双手掩面，激动地哭了起来。而新娘则满脸幸福地微笑着，静静看着他。神父念着神圣的誓词，两位新人宣誓后交换了戒指，相拥亲吻了对方。
周清怡听见旁边有个小女生激动地喊了一声sosweet！她内心也被这场意外出现的婚礼触动到了，跟着在场的所有人一起为这对新人的爱情鼓掌祝福。
接下来是扔礼花的环节。
大家移步到教堂门口的空地，孙奕恒和周清怡也跟着一起走了出来站在人群里，然后听见新郎对着大家喊道，只要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参与进来。
倒数十秒，新娘将花束往人群里一抛，许多人争相去抢。在这一推一抢间，花束刚落下就又被抛起，反复几次后竟然落在了孙奕恒手里。
周清怡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看见周围的人围着他们鼓起了掌，两位新人向他们走来，新郎伸手拍了拍孙奕恒，对两人说了句恭喜，新娘则转过身给了她一个拥抱。
婚礼结束，两位新人坐上轿车离开，人群也渐渐散去。周清怡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们好像被误当成情侣了。
“送你了。”孙奕恒将礼花递到她的面前。
“谢谢谢。”周清怡有点不知所措地双手接过，抬头看了眼孙奕恒。却只见孙奕恒一脸坦然地收回手，然后问她想不想去吃午饭，于是她迅速调整好表情，也是一脸坦然地说：“走吧，我预约了位置，时间也差不多可以过去了。”
周清怡预约的是露天的位置。因为她提前查过天气预报，今天是难得的晴天，气温也很温和，露天坐着的话刚好还能边吃边看河两岸的风景。
这家餐厅主营法餐，就餐过程也是按照标准法餐进行的，过程相当繁琐，但是却很有仪式感。
“味道还满意吗？”
“很好吃，他们家的酒喝起来也很醇厚。”
用餐结束后两个人走到船的另一侧，倚着护栏聊天，湖上溅起的水花轻轻点点地打在周清怡的裙摆上。
这时走过来一名拿着相机的服务生，他向他们展示了刚刚拍下的照片，并解释到这是餐厅的一项新服务。在用餐结束的时间会有服务生四处游走，抓拍一些客人的照片，然后他们会向对方展示，如果客人愿意付费的话就可以当即打印出照片取走，但如果客人不同意的话也会当面立即删除。
孙奕恒觉得很有意思，便询问周清怡的意见。得到同意后，这名服务生便带着他们来到船舱里面的一个房间打印出照片。
下了船，两个人又去博物馆逛了一圈，然后找了个公园坐下休息。
公园里有一位年迈的行为艺术家在弹着钢琴，周围聚集了零零散散几个人。一曲结束，这位老者站起来问大家是否也想尝试，孙奕恒便走上前去同他打了个招呼，然后坐在了钢琴前。
空旷的公园里想起悠扬婉转的旋律，孙奕恒弹得很认真，却也时不时抬头与周清怡对视一眼。
周清怡其实不是一个很有音乐细胞的人，所以对钢琴曲的了解并不多，知识储备仅限于以前上音乐课的时候听过的一些曲子，但这次她听得很入迷。
周清怡静静地站在那里注视着孙奕恒，她感受不到周围环境的变化，也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她只是很沉浸地在听。
这大概是第一次她对音乐产生了兴趣，觉得这首曲子美妙的不可思议。但其实到底是因为曲子本身，还是因为弹曲子的人，她也弄不清。
“你男朋友很浪漫。”
周清怡被这一声拉回了现实，转头看向声音的方向。
“你男朋友很浪漫。”老人家笑着重复了一遍。
周清怡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没有对老人误会了他们的关系做出解释。
孙奕恒走回周清怡身边，向老人道了一声谢。
“是我要感谢你弹奏一曲优美的曲子。你学习钢琴很多年了吗？”老人家问他。
“从小学的时候开始练习，但是已经很多年没弹了。”
“你弹得很好，完全不像很多年都没有练习的人。”
“谢谢。”孙奕恒笑了笑。
与老人道了别，他们在附近找了一家餐厅吃晚餐。等待上菜的时候周清怡问孙奕恒今天在公园弹的曲子叫什么。
“不太记得了，当时跟老师学了很多，但是很多年没练习，也只记得一小部分，所以有些名字也弄混了。”孙奕恒在听到她的问题后沉默了几秒回道。
周清怡没有注意到这两三秒的停顿，只是暗暗觉得可惜，本来还想回去搜一搜这个曲子的。
晚餐结束，孙奕恒送周清怡回公寓。
晚上八点多公交上还是很多人，大概是这条线路处在很多热门的景点上，所以客流量特别多，等他们上去的时候已经找不到座位了。
孙奕衡和周清怡站在靠近车门的地方，公交到站，在这一站上来了一个旅行团，原本就不宽敞的空间里瞬间更挤了。
周清怡被上来的人撞地差点站不稳，突然腰间一紧，被孙奕恒揽着往他身上靠过去。
“对不起！女士。”一个胖胖的乘客在挪动位置的时候撞到了周清怡，然后取下帽子，将汗湿了的后背直接靠在了旁边的扶手上。
周清怡原本左手虚揽着这根柱子，但被他这么一靠，瞬间往后收了回去。就在这时公交一个急刹车，整个车的人都往前一倒，然后听见司机大骂某个路人骑车不长眼，害得他差点来不及踩刹车。
孙奕恒注意到周清怡站得艰难，于是拉过她的手让她抓紧自己的衣角。
回家的路程大约半小时，中间经过一个在维修的路段，碎石子散落在附近，车开过的时候晃得厉害。
旁边的胖大叔一时没站稳往她这里一倒，周清怡下意识地抱住了孙奕衡的腰，而孙奕恒也同时下意识地将她往怀里揽了一下，两个人直接贴在了一起。周清怡感受到他的体温和头顶的呼吸，突然就脸红了。
就在这一瞬间她感觉到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撞开，就像已经死去多年的小鹿突然复活，在她的心上到处蹦蹦跳跳，震得她的世界地动山摇。
孙奕恒将她送回去后回到酒店，洗完澡坐在落地窗前看着两个人今天的合照。
照片里周清怡穿着白色的裙子，上身搭着一件淡蓝色的长袖线衫，巧笑嫣然。而他披着一件黑色风衣，头发被吹的有些凌乱，眼里含着笑，侧过脸正认真地注视着她，听她说话。
孙奕恒看着这张照片发了很久的呆，然后从风衣口袋里掏出钱包，将它放进了那个透明的夹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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