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关于洒扫
付一佳和几个女生从操场上往班里走,虽是满头大汗但瞧这心情很好。王诗萌喘着气:“咱们组绝对能拿奖”,“那必须啊!不拿个一等奖很难简直就没天理”
“还剩最后两天,再抓紧练习练习”“好”几个接力赛的女生都没意见。
“静一静,静一静”喧闹中卫生委员走上讲台,看到同学们都停下看过来这才继续:“两天后就是运动会了,刚刚喊卫生委员们都去开会,现在传达一下会议大意”“为了学校的整洁以及同学们课余劳动实践,运动会前夕,每班负责打扫一片地区,以迎接八号的到来”
“那是值日生去吗?”“不是值日生,不是值日生啊。这是分给班级的任务,大家都去,为运动会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时间就是明天下午,从第二节课开始到指定的卫生区域”“整个学校都去?”“处于备考中的高三学长学姐们不用去”“咱分到哪儿了”台下的同学已经从卫生委员的嘴里隐约明白明天下午会是一场狂欢,泛红的脸上洋溢着希翼,期待被分到有趣的地方。
“咱班负责室外篮球场内的卫生打扫工作”卫生委员的声音也是激动不已,当老师指着球场时,他差点没有兴奋地跳起来。
“好!”“这地方我看行!”男生们直接就坐不住了。“但是有一点,因为球场上的地面光滑,所以需要拖地”“害,这有什么难的,于力最喜欢拖地了,是不是”位置靠左的那个笑容飞扬的男生哐哐地拍着同桌的肩满,一脸信任。周围的男生听到也是看着于力不住地起哄:“对,我看于力行”“谁说不是呢,咱力哥出手谁人不服?”
“我可谢谢你们了,真行啊”男生双手抱胸睨着周围这群男生那令人作呕的嘴脸。
“哎,姜柏,你反映怎么这么平淡啊,往常早就应该兴奋地跳起来了”俞飞看着只是有些开心的后排之主、清秀的脸上满是探究。
“那我要不要给你表演一套拳法助助兴啊?”姜柏被俞飞的话弄得也很无语,什么叫‘往常早就应该兴奋地跳起来’,又不是猴,哪儿这么灵活。
“嘿嘿,那多不好意思啊”“。。。。。。”有时候也不能怪姜柏,他易炸毛的性格很大一部分程度上是拜身边人所赐,闭上眼睛,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过来,我有话要告诉你”姜柏明媚的脸上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轻轻对俞飞招手,那倒霉孩子还真凑上去了!完全没注意到后排之主笑容背后的咬牙切齿的恶毒眼神。
姜柏哥俩好地拦着俞飞的肩膀,同时调整两人的视野角度去以便环视周围,舒缓动情地在他身旁开口:“你看班里的气氛这么和谐,美好,风从外面吹过来,好像在我耳边轻轻说”
俞飞感觉得姜柏现在有点让人害怕,什么时候见他这么和风细雨地跟人说话,还说这么长一句,但到底是好奇心战胜了恐惧,这位无畏的勇士还是开口询问:“说了什么”
“别逼我撕烂你的嘴”俞飞浑身抖了一下,小心地侧头看了姜柏一眼,发现姜柏还是一幅笑容满面、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样子,只是眼里的警告都要溢出来了。
“嘶!”
看着以最快速度回去埋头于书籍的人,姜柏不屑地哼了一声,识时务者为俊杰。
下课铃声响起,班里对大扫除和运动会的讨论简直要把房顶掀翻,他盯着笔记本上沈蕤那清瘦刚劲的字体出神,七班的卫生区会和八班的挨着吗,沈蕤明天下午会不会出去?
晚上看着推车来到面前的沈蕤,姜柏吞吞吐吐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那个,你,明天下去下去么”“什么,我没听清”沈蕤抬头看着眼神乱飘的姜柏,“就是明天打扫卫生”。
沈蕤这次仔细辨认才推测出小霸王在说什么:“去”,既然这么问了,那大概率是想出去。“你真去啊?”明亮的星星眼注视着沈蕤,“当然,集体活动还是要参加一下的”,完全忘记之前自己是怎么一次次冷脸拒绝的沈蕤。
“噢,噢,正好我也去”“那你们班分到哪里了”是不是离得近。
“我们班是在一餐厅前面的花坛周围”“那咱俩挨得挺近,到时候我这边完事了去找你”“行”
第一节课的下课铃声一响起,整个教学楼就肉眼可见的沸腾起来,“走走,带着球”“快点快点”急吼吼的男生拎着球要出走,“小千,咱们带着手机,一会儿都弄完去拍照”“好啊好啊”“我今天特意让静静给我编个发型,好看吧”名叫小千的女生指了指头上,给自己的小伙伴展示一下自己“好看,静静我也要”“行,行,一会儿我也给你弄一个”“噢,差点忘了,要拿几个小皮筋和发卡”声音渐渐远去的女生们已经畅谈结束之后要干什么了,并且为此都做好充足准备。
“劳动工具在门口放着,别忘了带着”“劳动工具都带着啊”“大家要认真一点,结束后会有人检查的,不过关要再去弄一遍”讲台上是声嘶力竭的卫生委员忘我地提醒着同学们要什么。
“佳佳,走吧”“等一下,马上就看完这一页了,一会儿就好”“好吧”“甜妹站在学霸面前、弯腰瘫在学霸的书箱上,百无聊赖地盯着她浓黑发亮的长发。
“走吧,甜甜”“嗯”
“姜柏不走?”俞飞也跟着大家一起站起来,看着还在座位上的姜柏问了一句。“我等个人,你们先走吧”后排之主不在意地摆摆手。
“沈学霸?”“嗯”“那行,我们先走了,你俩关系真不错啊,瞅着你的笔记都是学霸的”“那是”
不出三分钟,班里的人就少了大半,剩下地在等楼梯不再这么拥挤才走。姜柏看到出现在窗户外面的沈蕤眼睛一亮,起身就走。
“小柏,走吧”“嗯”“你去捡垃圾啊”看着沈蕤手里的抓钳,姜柏马上就想到他要去干什么。“嗯,就剩下这东西,挺方便的,不脏手”“那倒是”说着就从沈蕤手里接过来,上下探索着,中部一拉整个抓钳就伸长出一截,“还能伸长?”“对,不然弯着腰不太方便”。
俩人正好走到楼下,没有从东面的长廊上离开,反而走下台阶由两个教学楼之间的空地上穿过,旁边有飘落的树叶,姜柏把钳口对准树叶、捏了捏顶端的闭合口,一下子就把树叶夹起来:“还挺好用”
沈蕤看着姜柏好奇的夹这夹那,冷淡的脸上慢慢柔和下来,看着他在那排树间穿梭着,其实就是把这棵树的落叶弄到前面的那棵树下,给它们挪挪地方而已。
室外的篮球场上,八班的人已经到了差不多,腾易看着在那边打球的一群男生,又看看不远处坐在石凳上聊天的女生,深刻感受到这卫生委员根本不如自己想象中的是个闲散的职位,这分明要细细分到位才行啊。
走过去冲着男生们高喊一嗓子:“打球的,别打了,要干活儿了,都打扫完你们再打”,“那边的女生,都来这边,现在分配任务了”
“是吧是啊,很好笑的”女生们正扎堆儿围在一起说着身边有趣的事,听到声音后悠悠起身,和朋友们一起过去。男生这边抢球抢地正是激烈,球鞋在地上磨得吱吱作响,听到声音后没有马上停下,非要等到球进了才过去。
“好,大家都到齐了,那说一下都要干什么”看到同学们都围了过来,腾易站起来往中间去:“咱们下午的任务主要是这几个,把垃圾捡起来、地面扫干净,然后看着我拎回来的桶没有”腾易指了指女贞树下的木凳旁边的几个水桶,“要有人去抬水回来,剩下的就是拖地,大家都清楚了没有”
“嗯”“知道了”“咱们这样分看看行不行,咱班女生比较少,让女生清扫球场地面的垃圾、再倒掉,男生去抬水,操场东边的卫生间、一餐厅的洗手台、三号教学楼的卫生间都行,抬水的人自己选地方,抬完水回来拖地”“行”“这样挺好”“我是没意见”………
“那好,这一下午都是给咱们的时间,早点弄完早点做自己的事,女生扫过的地方就能直接拖了,不用等到都扫完,这样进度也快是不是”“明白”
“女生现在就能拿着工具去了”“男生商量一下谁抬水、谁拖地,两三个人一组这样方便,也能直接拿着拖把去有水的地方,就是这样麻烦一点,看大伙儿怎么选”
“我和于力一组抬水去”“我俩也去”“那我们仨就拖地吧”“咱几个也拖地,现在还能跟着他们几个一起去涮拖把”“行,反正在这也是闲着”“那一切去呗”“走走走”
一群男生拿着几个水桶、拖把浩浩荡荡地往三号教学楼一楼走,偏生还不老实,那拖把在他们手里都能当金箍棒甩,“牛啊,这么流畅”看着小伙伴两只手不间断地快速旋转拖把,周围的人也很捧场,“哪里哪里”着个同学嘴里谦虚,可脸上怎么看怎么得意。
“哈,我也可以,看我的这个高难度的”拿着水桶的人也被激起胜负欲,拎起水桶就开始炫技,360°旋转不掉下来的,“好,好”“这不错”“有两下子啊”
在大家一声声赞美里逐渐迷失的人想着整一个更高难度的,而后所有的同学都见证了这乐极生悲的一幕,只见那水桶飘飘然离手开始了自己的离心轨道,再然后一声沉闷的“哐咚咚咚——”
边上的几个人赶紧跑过去把桶捡回来仔细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破掉。“没事吧”“没事”“还是悠着点吧桶破了,咱总不能用手捧着水回去吧”“噗嗤”“哈哈哈哈哈”“知道了”
再回来球场上女生们已经完成了近六分之一的场地清扫,“那边都是干净的,可以泼水拖地了”王雅欣在旁边告诉抬着水回来的人,“行”
“姜柏,这边”“来了”小霸王拖着拖把和几个人往这边赶,“不是,姜柏,最近怎么回事,没见你出来打球啊”“是啊,就缺你呢”
“我在学习呢”“嗯?”几人离得远,小霸王这些天和他们说不去打球,他们也不清楚具体原因。“干嘛突然想起来学习了”“学生不学习干什么,混吃等死?”“咱以前不都是这样吗”快快乐乐的多好,反正家里也不愁,何必累死累活地学习呢,以后一起出国不好吗。
“那我现在不想了,你们也好好想想未来吧,浑总不能老是浑浑噩噩的吧”“这有什么好想的,听家里安排呗”
“呵,我找到目标了,先考一个好大学,之后再自子好好思考”湿漉漉的干净拖把一沾上地面就附上一层灰色的尘土。
几个人也没把这当成一会儿事,想着他也就是三分热度,都不怀好意地看着他:“行啊,咱们八班一哥就是不一般,既能潇洒度日也能奋起拼搏”“切”姜柏不屑“我可和你们说了,要好好想想,可别不当回事”“行了,姜主任,知道了”
“说这个干嘛,今儿个好不容易出来,不得好好玩玩”“得先把这给弄好”“不是,平时来打球的时候怎么没有感觉这儿这么脏,我这拖把才拖几米就成这样了”男生拧着眉看着脚下黑成一团的拖把抱怨。
“我瞅着这场地也不脏啊,怎么这么多灰”“算了,拖完把桶里的水冲在地上”“不脏吗”“又不是只冲这一次”“明白了”“都先站一边去”放下拖把,姜柏提起水桶,弯腰托着底猛地倾倒在地面上,原本斑驳干爽的地面,霎时又变得水润清亮。“还别说,这一冲看上去真干净”。
“于力,你们几个过来这边,桶里没水了”边上的男生冲那边捡垃圾的几个人高喊一声,“来了”
女生的活儿轻松,几十分钟就弄好了,腾易也没让她们留下帮着拖地,就让女生们散了。“走吧,咱去东区的银杏林那边拍照去”“好”“那我们几个去找朋友去了”“我想回去看小说”“拜拜”“拜拜”……
男生这边也已经粗略地拖过一遍,就有有些地方有灰尘泥土没有清赶紧,再冲一遍或者拖一遍。等水来的过程里,姜柏和他们伙伴们闲不住,玩起拖把来。“看我横扫一切”握着拖把顶部向周围几个人的脚下扫去,“嘿嘿,扫不到”“躲开了”
“哈,这次可不一定了”
傍晚的阳光照在球场上投下一片斑驳的树影,仲秋最后一茬月季开得鲜红,浓郁的馨香在空气中四溢,夕阳的余热扔在蒸腾,迷醉的光线容忍昏昏欲睡,少年们披着光肆意大笑着、奔跑着,地上那一道道交叠后又分离的身影、那蓬松着、飞扬着的发丝无一不见证了他们欢畅。
远处抬水的人慢慢走进,看到这群玩疯了的人心里也是安耐不住:“算我一个”,扔下水桶就跑过去,留下另一个同伴狼狈地扶稳桶身:“好小子,等等我”
球场外其他班级的人看着也是蠢蠢欲动,抓着铁丝网的手指都忍不住收紧。姜柏不经意回头看到沈蕤站在侧边门口,笑容灿烂地高举右手冲他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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