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西北马市
突利眉头一皱,正欲说话,屏风后面却走出来一个人。
“突利王子,别来无恙。”来人面带微笑,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在看清那张脸的一瞬间,突利只觉得全身的血液瞬间逆流,他‘腾’的一下从椅子上弹跳了起来,下意识的便道,“你……你是人还是鬼?”
话刚一出口,他便意识自己说错话了。
果然,只见那人嘴然牵起一丝淡笑,随即从容不迫的坐到了他旁边的椅子上,锋利的剑眉轻轻一挑,声音夹杂着一丝戏谑响了起来,“那王子觉得我到底是人还是鬼了?”
突利扶着椅子重新坐了回去,但心中的惊惧仍旧未消,他僵硬的勾了勾唇角,道,“燕王殿下总是让人意想不到呀。”
他说陈家怎么会突然联系他们,原本是因为这个缘故呀!
“王子何尝不是也让本王意想不到。”楚惜之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替突利和自己各倒了一杯茶,幽邃的眸子里划过一丝奇异的光芒。
“燕王殿下说笑了,小王哪有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突利有些不自然的牵了牵唇角,随即伸手端起茶杯以掩饰自己心里无端生起的一股不安。
“王子觉得本王是在说笑么?”楚惜之挑眉含笑朝突利看了过去。
那眸中浮动着幽幽的光芒,突利只看了一眼,心里便生出一股心虚来。
莫非楚惜之他知道了什么?
可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道,“难道燕王殿下不是在与小王说笑么?”他的话说完,可楚惜之的目光依旧没有从他身上挪开,那幽幽的目光似乎穿透了一切,着实让他有些坐立不安。
看着突利一脸心虚的表情,楚惜之忽地一笑,终于将目光收了回来,“本王当然是在跟王子说笑,王子刚刚不会是当真了吧?”
楚惜之的话一出口,突利长舒了一口气,忙就着楚惜之的话,笑着道,“怎么会了。”
楚惜之看着突利,嘴角的笑容深了几分。
突利的父王宝康王在知道他的死讯后,便立刻派人暗中求见楚砚之,希望得到楚砚之的帮助,即便得不到,那也希望楚砚之不要插手北漠的皇权争斗中,还许诺将来若掌权北漠愿意与大越一同开采金矿,甚至还将希扬勾结北漠的证据交到楚砚之手中以作为交换。后来,楚砚之果然如他们父子所愿,没有插手北漠的事,只是,他们父子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已经死了的人竟然还活着。
“这次约王子来此,其实也是有事要与王子商量。”
“燕王殿下请说。”突利一脸笑意的看着楚惜之道。
既然这次陈家是奉了楚惜之的命令请他们过来商量,那么,势必是要相助他们了。
楚惜之笑了笑,“如王子所想的那样,本王自然相助宝康王夺位,只是……”
听到让自己满意的答案,突然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王爷有什么要求尽管直说,只要小王能办到就绝对不会推辞。”
楚惜之勾了勾唇角,清冷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响了起来,“其实也不难,本王想要西北的马市。”
突利握着茶杯的手一抖,几滴滚烫的茶水溅到了他的手上,可是,他却仿若一点也没有察觉,“王,王爷,您说什么?”
“我想,这对王子来说不难吧。”楚惜之含笑看着突利道。
“这……殿下,这件事小王还要与父王商议一下,您看……”突利将手中的茶杯缓缓的放回桌上,带着几分试探的对楚惜之道。
今日不同往日,虽然楚惜之还活着,但楚砚之已经被封了太子,这一场较量中,燕王楚惜之已然是输了。如若他们帮他去夺西北的马场,那岂不是要得罪如今大越的太子?虽然楚砚之曾经是站在宝相王那一边的,可如今他答应保持中立,若是他们贸然出手得罪他?那他要是倒戈相助宝相王,那他们岂不是又比竖了一个强敌?这样一样,他们岂不是得不偿失。
楚惜之看着突利,忽地就笑了,“王子该不会真的相信他不会插手你们北漠的事吧?”
“燕王殿下,您这话的意思是……”
楚惜之勾唇一笑,“王子该不会以为暗中派人去大越的人只有你们吧?说到底,他要不要插手北漠的事,那就要看宝相王那宝康王哪位许的利益更大。”说到这里,楚惜之又是一笑,“宝康王许了什么利益本王不知道,不过,宝相王已将亲笔写的契约送到了东宫,据说,宝康王已将祁连山那一带划给了大越。”
“什么!他怎么敢!”突利惊得一下弹了起来,看着楚惜之,一脸的不敢置信。要知道,祁连山是他们北漠最大的金脉,宝相王他怎么敢将这座山就这样送给大越!可他细细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敢问王爷,这样隐秘的事,王爷又是如何得知的?”
楚惜之一笑,悠然的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王子不觉得这个问题很愚蠢么?”
突利浓密的眉毛一挑,眼里涌出一股不悦。
“本王以为,本王能安然的坐在这里和王子说话已经证明了一切。”楚惜之抬眸看着突利,那双又细又长的眸中幽光闪烁,周身散发着一股从容不迫的王者之气,丝毫看不出落败之人应有的窘迫和失落。
看着这样的楚惜之,突利一时间有些动摇起来。
燕王死而复生,而从前的慎王却被封为太子,大越就像是一滩浑浊的水,他看不透也猜不透,但他又没办法抽身出去,因为,他此刻已经意识到,或许从他父王答应燕王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已经蹚进了大越这滩浑水中。
如果楚惜之说的是真的,那么,如果楚砚之真的有意相助宝康王,他们父子成败先不说,只怕整个北漠也会岌岌可危,随时可能被大越吞掉。
想到这里,突利生生的出了一身冷汗,“那,那小王又怎么知道燕王殿下您会不会也像你们大越太子一样狮子大开口了。”
楚惜之皱眉朝突利看了过去,那眼神让人觉得刚刚突利的那个问题很傻。
“到底是什么让王子觉得本王会和楚砚之一样了?”楚惜之勾了勾唇角,声音隐隐夹杂了一丝嘲讽,“楚砚之需要大量的银子来养兵,收买人心,但你觉得本王也需要吗?”
突利一怔,还未说话,旁边的陈慕白忽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清咳了一声。
“王爷,你这是把我们陈家当成钱袋子呀!”
陈慕白这一开口,突利恍然大悟。
的确,燕王身后有陈家这个江南第一富商确实是不缺钱,可即便他不缺钱,那万他要是对他们北漠包藏祸心了?
“王爷真当你们北漠是个香饽饽,人人都觊觎不成?不错,你们北漠地下的确金矿繁多,可是藏在黄沙底下又有何用?你觉得本王会为了那些金子千辛万苦跋涉去北漠花费大量人力物力么?就算本王当真有这个心思,那也会是现在这个时候。”楚惜之冷冷的看着突利,“既然突利王子你这么不放心本王,那本王也便没什么好说的。其实,本王也不是非你们北漠不可,说到底,西北的马市早已是本王的囊中之物,只是本王现在的身份不方便出面罢了。”
见楚惜之冷了脸,突利一下有些慌了,连忙放软语气道,“燕王殿下,小王嘴笨,若有说错得罪殿下之处,还请殿下见谅。”说罢,他起身走到楚惜之面前,抬起左手放在胸口向楚惜之行了个大礼,有道,“不知道,王爷您打算让小王怎么做了?”
的确如楚惜之所说,即便他真如楚砚之一样对北漠有所觊觎,那也不是现在,况且,如果宝康王真的已经暗中和楚砚之勾结在一起,那么,他和父王的境况就不太妙了,所以,他必须得到陈家的帮助,趁着宝康王还没有动作之前,一举抢占先机。
楚惜之看着突利,唇角一勾,“王子什么也不用做,只须在适合的时机在西北那边露个面就好了。”
这话听得突利一头雾水,可是,瞥见楚惜之唇角那抹邪魅的笑意时,他对眼前的这个男人从心里生出一股忌惮来,甚至,他隐隐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在下一盘一棋,不管是他还是北漠都只是他棋盘上的棋子。
送走突利,陈慕白一回来便见楚惜之半倚在院中的廊柱,微微昂首,幽邃的目光盯着头顶的天空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就连陈慕站在他身边许久,他都恍然未觉。
能让运筹帷幄的燕王殿下如此失神的,天下间,除了他的表妹萧希微之外,不做第二设想。
看着楚惜之眸中那抹怅然,陈慕白在心里极轻的叹了一口气。
诚然楚惜之可以算计天下人心,但惟有一人,他从不曾对她有个半点利用之心。都说帝王家无情,可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是个例外。
“阿木,刚刚力伯说最近山上有狍子的踪迹,你看,要不咱们一会去山上打猎。”陈慕白走到楚惜之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楚惜之低眸扫了陈慕白一眼,眉梢轻轻一挑,“你就这么无聊?”
无聊。
陈慕白差点一个白眼飞过去,他要不是怕他一个人顾影自怜暗自神伤,至于找这么件事想分散他的注意力么?好了,结果人家根本就不领情。
“那殿下能不能看在草民这么无聊的份上,好心替微臣解一下惑了?”陈慕白退后一步,朝楚惜之揖了个礼道。
楚惜之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随即移开了视线。
陈慕白勾了勾唇角,“西北那边殿下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如果仅仅只是让突利在西北露个面,那他又何须大费功夫将突利请到这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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